“神婆同志,你覺得咱們辦公室誰是當之無愧的言而無信。”解一宇坐在田現(xiàn)爾的位置上,專程候她大駕,修長的腿擱在她的桌上,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椅把,明顯的有了情緒。
“老大,我也是被逼無奈,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以后我定當肝腦涂地,馬首是瞻。”田現(xiàn)爾跑得有些氣喘,卻沒影響送殷勤,立馬給債主一番捶背捏腿。
解一宇把自己的長腿回撤,這小妮子永遠不放過有機可乘的掐油,對于她的保證也就聽聽即可“這段時間天天上午請假,當警察局是游樂場?當然這不是什么大事。主要還是你的言而無信,身為一個人民公仆,這種行為是絕對的不良影響。以此衍生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我大半個月早上天天餓著肚子上班,身心俱創(chuàng),這是能不能原諒的事嗎?這是本質(zhì)上的欺騙跟屈辱。”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都怪我那討人厭的表姐,自從上次見面后,天天纏著我,讓我去她家陪她,不去還不行,七大姑八大姨的輪番嘴炮轟炸,我也是沒辦法,她家離局里又遠,我也只能上午請假了?!碧铿F(xiàn)爾賣著笑,確實有愧。本來有一顆贖罪的心,誰知道他每天下午要去各個分局輪番開會,也是有心無力。瞧著解一宇伸出手“老大,這是干嘛?”
“這都看不出來?看來你得閉門重修咯?!睒闳氂亚樘崾?。
田現(xiàn)爾立馬會意,從錢包里掏出幾張紅票子“作為補償,您老人家一定得收下?!彼p手奉上,以示誠心。
解一宇看了看,嘴角上揚“看你這么真摯,本王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好好工作,這個月的全勤找你表姐領(lǐng)?!逼鹕砼牧伺乃募绨?,擺了擺手上的紅票子,溜出了門。
此起彼伏的笑聲在解一宇身后回響。
“神婆,看你挺頹廢的,怎么回事?”還是女人懂得關(guān)心女人啊。
“還不是我那表姐,煩死了?!碧铿F(xiàn)爾唉聲嘆氣,這磨人的小妖精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澳阒浪f什么不,要讓我辭了這工作,天天陪她吃喝玩樂,還給我開工資,保證比現(xiàn)在的工資高十倍,這不是拿我當保鏢嘛,有錢人就這么看不起平民百姓。我才不為五斗米折腰?!?p> “這么好的差事,你可以介紹我去啊,不僅可以陪吃陪喝陪玩,必要的時候陪睡也是可以的?!笔┪湎胍矝]想,這活完全可以接。一團不明物體成拋物線砸到他臉上,趕忙扶住下滑的眼鏡。
“去死吧,想得美?!备綆У模铿F(xiàn)爾送了他一個美麗的白眼。
時鐘滴答滴悄無聲息的走著,指針指在了五點半,白靜如度日般終于等著這一刻,她帶著興奮撥通了電話。
“你再不接電話,電話會炸的?!弊趯ψ雷屑氀芯坎势甭肪€的陸奈好不容易理出的思路就這樣被打亂了。
“蒼天啊,誰來救救我。”田現(xiàn)爾咆哮著把梳理得好好的頭發(fā)抓成了雞窩狀,滿天神佛,給個案子讓她忙起來吧,別再讓混蛋表姐禍害自己了。這下一秒語氣變得柔軟“表姐,我還沒下班呢,下班之后我第一時間趕過來?!?p> “不用,不用,你這過來挺遠的?!?p> “我自己坐車過來?!?p> “行行,不用你叫車,我打車過來就行了。”
“好的,拜拜?!?p> 田現(xiàn)爾生無可戀的跟大家揮手再見,邁著沉重的步子踏向白靜的懷抱。
白靜的家坐落在豐市最豪華的別墅區(qū),各方面的配套設施都是頂尖的,環(huán)境優(yōu)雅,自然迤邐,當然離市區(qū)就比較遠了,對于一個朝九晚五的人民公仆來說,這種高大上的住宅雖心生向往,但還是敬而遠之,一個月這么點工資,怕是連物管費都交不起。
到她家已經(jīng)過了七點,夏天的夜晚一貫來得晚,屋里卻早是燈光璀璨。田現(xiàn)爾推開繁重的大門,餐桌上白靜魅惑的坐在一個長相斯文,臉上摻著一股商賈之氣的男人腿上,想來就是一直未謀過面的姐夫了,都說是五十開外,有錢人當真保養(yǎng)的好,瞧上去不過就四十出頭,難怪白靜會貼上去。
“現(xiàn)爾來啦,餓了吧,快來吃飯?!卑嘴o從男人的大腿上起身,轉(zhuǎn)而走到對面,給她拉開一張凳子。自己又回到男人的身邊坐下?!斑@是你姐夫,向振西。這是我表妹,田現(xiàn)爾。”算是做了簡單的介紹。
田現(xiàn)爾乖巧的叫了聲姐夫。不客氣的捻動筷子,也不管這個姐夫用什么眼神看著自己,毛躁的扒了幾口飯,就上樓休息,她一個單身狗可不想狂吃狗糧。
洗漱完,拿著手機看了會兒小說,迷迷瞪瞪的就睡著了。
“現(xiàn)爾,現(xiàn)爾,快起來。你快起來啊。出事了?!边€沉睡在夢里的田現(xiàn)爾被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吵著,身體被推搡著,真想破口大罵,白靜梨花帶雨的一張臉離自己只差一指的距離,差點就吻上了她那慘白的臉。
“表姐,大半夜不睡覺,到我房里干嘛?!彼讶^很好的轉(zhuǎn)化成揉眼睛,瞧著如篩子抖著全身的白靜,真不知道這是鬧的哪一出。
“現(xiàn)爾,他,他死了?!卑嘴o顫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恐懼順著掌心傳到田現(xiàn)爾的身體,她掀開被子,立馬跳下床。
“人在哪里,快帶我過去?!碧铿F(xiàn)爾瞟了眼桌上的時間,凌晨四點十二分。
白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躲在她身后,推著她來到書房,向振西倒在書桌上,一只手放在桌上頭枕在上面,另一只手自然的向下垂著,田現(xiàn)爾上前探了下鼻息,死了。
她拿起手機,準備撥通電話,卻被白靜一把搶了過去。
“你干什么?你不能報警,他是意外死亡,報警意味著謀殺,那我……不行的,現(xiàn)爾,不可以報警?!卑嘴o雙手握著手機,不該說她到底是清醒還是混亂。
“表姐,我就是警察。這屋子里就我們兩個人,如果是突發(fā)疾病或意外死亡,說得嚴重些,謀殺,只要心中沒鬼,有什么可怕的?!碧铿F(xiàn)爾打算去搶她手里的手機,卻被她敏捷的躲過。
“就因為只有我們兩個才不能報警,你是警察,那唯一懷疑的人也只有我?!倍叨哙锣碌亩阍趬?,害怕彌漫了整個屋子。
田現(xiàn)爾知道她心里亦是奔潰,抱著她顫抖的身子,“表姐,別怕,我在呢,不是我,也不會是你,相信我,我替你作證?!彼郎厝岬恼Z氣讓白靜放下防備,悄然的從她手里抽出手機。
“老大?!?p> 打了掛掛了打,解一宇總算是接了電話,田現(xiàn)爾張嘴只說了兩字,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對方估計是罵累了,乘著停頓的時間,把話接了下去?!俺鍪铝耍斫愕恼煞蛳蛘裎魉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