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各自賭氣的兩個媳婦,陳大妹無奈。
她現(xiàn)在也沒有多的心思能勸她們二人,一心只盼著兩個兒子能早些平安歸來。
又是半個時辰后,才隱約聽到大門被敲打的聲音。
陳大妹幾乎是飛奔似的跑向門口開了門。
但是打開門后,她卻震驚了整個身子,都頓住了。
宋嬌娥跑得比桂蘭快,當她跑道門口的時候,也是震驚得一動不動。
桂蘭只看到兩座石雕似的人站在她面前。
她走到二人身后,從她們中間扒開一條縫擠過去。
“阿文!”桂蘭痛哭失聲,立刻扒開了擋事兒的陳大妹二人,沖向門外,扶著那幾乎站不穩(wěn)的阿文。
“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公公怎么忍心下這么重的手,太過分了!”桂蘭一邊扶著阿文往里走,一邊質問。
趙學正身上也有傷,但卻沒有阿文的嚴重。
至少他還能自己照顧自己,還能走。
但是宋嬌娥卻像歷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撲向趙學正便痛哭起來。
那樣子好像受重傷的是趙學正而不是阿文。
他們進來后陳大妹立刻將門關上,然后上前與桂蘭一同扶著阿文,她眼中的淚已經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趙學正輕輕撫摸著宋嬌娥的背,要她冷靜,還不停的安慰她自己沒事。
到堂屋坐下后,趙學正才對陳大妹說道:“這次不是爹動手打我們的,而是那個女人的兩個弟弟?!?p> 眾人一愣,再抬頭時,趙學正又說道:“今天的事情說來比較復雜,咱們雖然有你禮,卻抵不住他們是蠻荒之輩,根本不講道理只會拳打腳踢?!?p> 桂蘭沒有心思聽他們的故事,急忙進了屋,拿了藥水來給阿文擦傷口。
趙學正喝了一大口水,才將今天的事緩緩道來。
原來今日是那個女人的生辰,她娘家的兩個弟弟還有爹娘都來給她祝賀生辰。
兩個兄弟去的不巧,她們正在話別。
那個女人的兩個弟弟一見趙學正和阿文,便質問他們什么時候才讓王鳳進趙家的門。
而趙學正和阿文根本不和他們兩個兄弟談,只是問他們的爹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然而趙學正和阿文的冷漠的態(tài)度激怒了她的兩個弟弟,二人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頓亂揍。
趙學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而阿文雖然有些力氣,卻是雙拳難敵四手。
趙秀才在一旁卻什么也沒說,也沒有上前阻止。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這個男人怎么能這樣呢?他居然親眼看著別的人打他的兩個兒子而無動于衷,他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陳大妹聽完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
她哀傷的哭聲回蕩在整個堂屋,桂蘭的心終于從阿文的傷上回過神來??吹疥惔竺玫目迾樱踩滩蛔÷湎聹I,一邊是心疼自己的夫君,一邊是心疼她婆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叫做王鳳的女人的錯。
可是歸根究底,若是自己的公公能抵得住別人的誘惑,任她王鳳如何厲害妖媚,也迷惑不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兒子……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們,都是我的錯?!标惔竺每拗载煟粩嗟拇沸仡D足。
阿文一見,本來說不出來話的身子卻強撐著拉了拉桂蘭,示意她趕緊去扶著她娘。
桂蘭而將阿文扶著坐好,然后立刻來到陳大妹的身邊扶著她,拉住她捶胸的手。
“婆婆,你不要這樣?!?p> 陳大妹的手還在使力,她想懲罰自己,可是卻被桂蘭死死的拉住。
一旁的宋嬌娥實在是心中有恨,大聲說道:“公公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縱容那個女人的弟弟來打阿正和弟弟。身為一個父親,他不保護自己的孩子,實在不慈。身為一個夫君,居然拋下自己的糟糠之妻,去外面尋花問柳,實為不忠!”
這樣不忠不慈的男人,讓她唾棄!
“阿嬌,你就不要再說了。”趙學正看了一眼宋嬌娥,然后坐直了身子,緩緩說道:“身為大哥,我沒有保護好弟弟,我也有責任,身為長子,沒有做到勸解父親,我實在是沒用……”
“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公公的錯,若不是他鬼迷心竅,怎么會把這個家鬧成這個樣子!可惡!”宋嬌娥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一旁的趙學正瞪了她一眼。
然后說道:“你該學學弟妹,不管心中有多大的氣,那個犯錯的人始終是你的長輩。我們作為兒子的能說他埋怨他,你,不能!”
“我……”宋嬌娥只說了一個字,就立刻頓住了。
這次是她因為太生氣而說錯話了。
但她覺得自己沒有說錯,公公就是那樣一個人,還連累了家里。
桂蘭說道:“大哥,大嫂是因為太關心你了,你可不能大嫂發(fā)火。這件事接下來該怎么辦?你得拿個主意才是?!?p> 趙學正看了眼阿文,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才說道:“阿文,回來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這件事情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時間長了,左鄰右舍一定會傳的越來越難聽。
而且,那個女人說了,她已經懷孕了,若是我們不早日解決,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咱們難道要替她養(yǎng)兒子嗎?”
沒錯,桂蘭想說的也是這個。
畢竟爹和娘的年紀都大了,王鳳那個人看起來又是個不講理的,到時候可能真的會讓他們兩個當哥哥的來替他養(yǎng)孩子。
她自己肚子里還有個孩子呢,阿文的工錢又不高,他怎么可能還替公公養(yǎng)小孩呢?
“那大哥的意思呢?”阿文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問道。
趙學正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往那桌上一放,聽著那聲音,便知道這里面的銀錢不少。
“那女人看著就像個貪財的,咱們給她銀子,讓她把孩子流掉。”趙學正嚴肅著臉色說道。
一旁的宋嬌娥也十分贊同:“沒錯,咱們寧愿出銀子,流掉那個孩子,也決不能讓她生下來。再說了,公公不是長時間在家里的嘛,誰知道那個女人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公公的,萬一不是呢……”
宋嬌娥倒是說中了重點所在。
兄弟二人眼神一個對視,只見趙學正嘴角揚起,他想到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