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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洛爾年代記之日輪低語

第六章 虛偽(二)

奧洛爾年代記之日輪低語 奧洛爾史官 3979 2019-05-05 12:23:30

  倫培爾躺在沙發(fā)椅上,他令人把沙發(fā)椅直接擺到營地中,然后讓所有將官和校官都回去檢討思考,如何才能打敗砂人,打敗擁有數(shù)量巨大的戰(zhàn)獸的砂人部隊。

  阿羅尼亞的陽光格外刺眼,而花月過去,云月來了,整個南方的溫度都變得高了起來。他躺在這熾熱的陽光下,不知是進(jìn)行著某種自虐還是儀式。

  “你這是干嘛,”旁邊傳來了羅蘭菲爾的女仆的聲音“打仗打迷茫了就開始自虐?公主殿下如是說。”

  倫培爾拿開臉上的三角帽,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羅蘭菲爾和打著傘的女仆。

  羅蘭菲爾坐在沙發(fā)上,把倫培爾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要經(jīng)常利用有利條件嘛,野戰(zhàn)打不過,就防守嘛,誰說必須就要和他們正面拼?!?p>  “有道理,也就是說,我實際上可以收縮在第二面城墻一帶,等他們攻城,”倫培爾躺在那里,點點頭。

  “實際上,我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要跟你談。”

  倫培爾看著羅蘭菲爾,皺起眉來“什么問題?”

  羅蘭菲爾站了起來,朝馬車的方向走去,而倫培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跟了上去。

  馬車周圍,是他留下的近衛(wèi)擲彈兵,這些擲彈兵在馬車五米之外把馬車圍在中間,一切嘗試著接近的人都會被按住,然后確認(rèn)身份,如果是羅蘭菲爾要見的人,那自然就會帶進(jìn)去,如果不是,那也會被格外自然的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

  兩人進(jìn)了馬車,馬車中只有他們兩人,甚至女仆都被送到門口讓她看門。

  “我查閱了些典籍,”羅蘭菲爾在倫培爾面前的白紙上寫道“砂人在接近一百年前,自有史以來,每十到三十年之間就會入侵一次,運氣好的話阿羅尼亞可以把砂人抵御在特里古奧城墻外,情況差一點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首都淪陷,國王倉皇出逃,王公們被殺,公主們被帶回去做侍妾的情況?!?p>  “嗯,所以呢?”

  羅蘭菲爾自己倒了一杯“老陳釀”,然后喝了一口,繼續(xù)寫道“也就是說,實際上沒有任何一次砂人入侵影響過伊斯卡尼亞,最多也就是蘇瑞爾貿(mào)易邦?!?p>  “可是現(xiàn)在這位砂人奎達(dá)可是攻占了整個。。。低巖?也就是所謂的半個巖地,雖然我們不知道巖地有多大,但是毫無疑問這是個熱衷于擴張的君主,大沙漠可養(yǎng)活不了一百萬軍隊?!眰惻酄柛杏X,自己的姐姐似乎是想勸自己撤軍,而他作為一名武勛卓著的統(tǒng)帥,還是想和奎達(dá)會一會的“我們不能假設(shè)他們不會朝伊斯卡尼亞進(jìn)軍?!?p>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這么說,”羅蘭菲爾用筆蘸了點墨水“就算他們進(jìn)攻伊斯卡尼亞,也要經(jīng)過整個阿羅尼亞,路途中難免燒殺搶掠,整頓補給,我們要是真的想抗擊砂人,為什么不回弗倫索西亞,發(fā)動員令,然后開始在弗倫索西亞邊境建墻呢?你好好想想我們來的目的是什么?”

  倫培爾思索了下,想起了早上姐姐跟自己說過的話“賺錢?!?p>  “對,賺錢,但是阿羅尼亞那群王公的德行你也看到了,所謂的因為砂人入侵而聚在首都商討對策的會議,徹底變成了一個宴會,”羅蘭菲爾盯著倫培爾,手上不停地寫著“這群人,如果我們不幫他們,那么他們迎來的是徹底的毀滅。”

  “也就是說,實際上我們是救了他們的命?”

  “是的,但是如果你想一下的話,很快就能搞明白,”羅蘭菲爾打開手頭的幾個紙卷,看了一眼“殺了他們加接管阿羅尼亞等于打敗砂人加賺錢加擴張,幫他們打砂人等于損失自己的部隊加賺錢,不幫他們打砂人等砂人打到我們邊境等于損失自己士兵。毫無疑問,把這幫阿羅尼亞王公的人頭全都兌現(xiàn),是一個最好的方案?!?p>  倫培爾點點頭,他大抵明白了羅蘭菲爾的意思,這個冷笑著的姐姐想要告訴他的只有一件事:

  接手阿羅尼亞,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一項有利無害的好事。

  安娜很迷茫。

  倫培爾前幾天帶兵和砂人正面一戰(zhàn),回來之后,就龜縮在馬車?yán)?,一直也沒有出來。倒是派人送了封戰(zhàn)績統(tǒng)計過來,不過她也看不懂,全都丟給攝政王公了。

  她真正迷茫的,是每天早上,都有一輛來自阿羅尼亞的某個領(lǐng)地的馬車,進(jìn)到倫培爾的營地里去,然后當(dāng)晚就會離開。過了十幾天,外面砂人也沒什么動靜,倫培爾也沒什么動靜,整個瑞齊克-亞歷山德拉周邊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沉默之中。

  自己本來想派人去了解下各個領(lǐng)地都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不知為何,自己派出去的人,總是有去無回,想必應(yīng)該是被砂人截了吧。幾次三番之后,她也就作罷。

  實際上自己的叔叔勸過自己。不要在這個弗倫索西亞人身上太費功夫,花了錢,就算他們走了,別國的軍隊也到了,按照祖制,哪有砂人來襲沒人援助阿羅尼亞的道理。亞歷山德拉出產(chǎn)的糧食和肉類又完全夠王室享用,就算是城里和城外的居民,他們吃的糧食也就比平常貴個五成,應(yīng)該不是吃不起吧。

  于是,自己依舊過著安寧平靜的一天,早上十點半起來去花房里喝喝茶,順便讀讀書,中午左右在冰窖里進(jìn)午餐,下午可能會在冰窖里會見一些自己的叔叔們,也就是阿羅尼亞的王公,晚上在金頂宮大廳參加家族晚宴,主要內(nèi)容嘛,也就是吃吃喝喝。

  這樣愜意的生活,讓她愈發(fā)的迷茫,她開始在意自己是否真的生活在砂人入侵的時期。

  于是,這樣迷茫的她去金頂宮里的圖書館找了一本阿羅尼亞歷史相關(guān)的書,一大早九點四十就起來了,拿著書到冰窖里,讀了起來。

  她想知道,以往的砂人入侵都是什么情況。

  以往,除了各個王公的領(lǐng)地以外,阿羅尼亞內(nèi)曾經(jīng)有一種叫做軍區(qū)的領(lǐng)地,主要分布在特里古奧城墻和第二道城墻附近,由一些戰(zhàn)功赫赫的將軍控制的土地。那里的平民平日里就是農(nóng)民,而當(dāng)砂人入侵時,會每個人都配裝上甲胄和武器,抵御砂人的入侵。但是接近一百年前的阿羅尼亞王位繼承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勝利者,也就是自己的太祖父取消了所謂軍區(qū)制度以取悅北方佛羅薩克斯帝國的皇帝。

  有史可考的范圍內(nèi),砂人總共突破過第一道城墻二十三次,突破過第二道城墻七次,攻下首都六次。每次砂人攻下首都,基本上都意味著王公被殺,王室女性被擄走。

  但是這些信息一點也不重要,她想知道的是,砂人在現(xiàn)在,為什么沒有造成書中那么大的影響,是不是他們在醞釀著什么以前發(fā)生過的驚人攻勢?

  如果亞歷山大在這,自然會告訴他“可愛的小女王,你不可能在古書中找到今人正在進(jìn)行的謀略”。

  但是她心中還是充滿疑惑,就算是砂人沒有入侵的時候,也沒見得如此寧靜祥和過,在砂人入侵的當(dāng)下,這個生活實在是太詭異了。

  這疑問直到她睡覺,仍然縈繞在她的腦海中,伴著她入夢。

  她踏著云朵,在完全潔白的世界中漫步。

  安娜當(dāng)然知道自己剛剛睡著,也當(dāng)然知道面前的,就是夢境。但是這夢,似乎是格外美好的那種,空氣中飄著花瓣與茶葉的馨香。她一向不喜歡茶葉這種遠(yuǎn)東的苦味飲料,但是這種樹葉一樣的飲料在開水沖泡后所散發(fā)出的香氣,那種味道,一直讓她沉迷。

  她不受控制地走向那馨香傳過來的方向,登上潔白的階梯,看到了一副稀松平常的情景。

  周圍是花壇,白色的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花壇中,有著泥土,這些都格外正常。而泥土上生長的,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奇景。

  她見過的,沒見過的花朵,幾乎是同時在這花壇中盛放著,春天的花、夏天的花、秋天的花還有冬天的花,牽?;ā⒗C球花、鳶尾花、三色堇,甚至還有成片成片的薰衣草和油菜花。

  她被這奇景所震撼了,這世上怎能有如此多的花卉同時盛放?

  而那花壇圍繞的地方,擺著一副桌椅,桌子上是白瓷的茶具。上面沒什么花紋,想必也都是便宜貨。而那桌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貴族少女,身著藍(lán)黑色的長裙,上面綴著無數(shù)水晶和珍珠。而另一個,好像比自己高一些,猶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直發(fā),穿著白色的細(xì)麻布長裙,頭戴著兜帽,像是個隱修士。

  看到安娜的到來,那個貴族少女古井無波的瞅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白衣姑娘。那白衣姑娘放下手中的白色茶杯,站了起來,走到安娜的面前。

  “今年多大了?小姑娘。”

  安娜本想怒斥一句“無禮狂徒!”,但是那姑娘卻摘下兜帽,露出了整副白皙的臉孔,那是個在清明世東方商會的船上,經(jīng)常能見到的橢圓形的東方臉。

  她服服帖帖地低下頭,面前這個女人似乎給了她某種威壓,讓她,榮耀而富有的阿羅尼亞女王抬不起頭來。

  “安娜.迪奧維德.埃第提尼安,今年過完生日十五歲?!?p>  那姑娘點點頭,用手輕輕地?fù)崦材热彳浀哪樀?,然后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我們一會兒見?!?p>  安娜坐了起來,環(huán)視四周,還是那熟悉的繡著金線的紫色床簾還有被子,而自己則滿頭虛汗。她仿佛還記得那個吻的感覺:

  冰冷刺骨。

  仿佛把冰窖中的一塊冰貼在她額頭上一般,她喘著粗氣,回憶著剛剛的夢境。

  “陛下,怎么了么?”

  她的老奶媽用一根小棍子撩開了床簾,看到做起來的,一身白色睡袍的安娜,頓時一副安心了的樣子“這都快晚上了,我們看您還沒醒,以為您身體不適呢?!?p>  安娜往床邊蹭了蹭,靠在奶媽懷里“奶媽,我做夢了?!?p>  “什么夢呀?”

  以往就是這樣,她每次做夢都會給奶媽說上一番,而奶媽則會給她講一些比較神奇的故事,告訴她夢所預(yù)言的征兆。

  “一個白色的花園,兩個女人在喝茶?!?p>  奶媽原本慈祥的微笑突然一怔,她繼續(xù)勉強地笑著,撫摸著懷中女王的頭“兩個什么樣的女人呢?”

  “一個穿著藍(lán)色的裙子,一個穿著白色的裙子,戴著兜帽。”

  奶媽聽到這里,不知為何聲音有些磕巴,剛醒的安娜倒也不是很在意“那,那,那,那個女人,白色兜帽的女人,你看清她的臉了么?”

  “嗯,是個東方的女人,大概十六七歲吧?!?p>  奶媽倒吸一口涼氣“女王,這兩天,您還是不要見客了吧。”

  “嗯?怎么了?”安娜有些奇怪,坐回床上,正面面對著奶媽,看著她為難的樣子“難道說,不是什么好事?”

  “嗯,奶媽不是騙你啊,女王,”那奶媽抓緊了胸口掛著的一塊黑曜石護(hù)符“你夢里的,是世上一切謀略詭計的主人的庭院,如果見到她,然后還看清了她的臉的話,恐怕一段時間之后,就要著道??!”

  安娜聽到這,撲哧一聲笑了“奶媽你又嚇唬我,著道能著到哪去?我一個女王,還有人能騙我錢不成?”

  “不是,女王,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p>  安娜笑著跳下了床,在面前擺擺手,仿佛是要驅(qū)散云霧一般“你還是別嚇唬我了,這種事情,信就有,不信就沒有?!?p>  這時,門聲響了起來。

  “誰啊?”

  外面?zhèn)鱽黻幊恋哪腥寺曇簟拔?。亞歷山大?!?p>  “叔叔,我還沒換衣服,你有什么事就這么說就行。”

  “佩蘭執(zhí)政官求見,他說,他的快馬發(fā)現(xiàn)敵人在特里古奧城墻南段的六十萬軍隊不知何處去了,要與您商議對策?!?p>  “好!我兩個小時后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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