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城內(nèi)。
虞傾伶被搶走之后,整座城都沸騰了。
成百上千位虞傾伶的愛慕者涌入城主府。
群情激奮,個個怒不可遏。
差點(diǎn)拆掉半座府邸。
蒼穹城城主,一個皇級九星的強(qiáng)者,面對這樣的局面,束手無策。
武力鎮(zhèn)壓,萬萬不行。
這些人中極大部分是修行宗門的弟子,或者是修行家族的公子少爺。
一旦動用了武力,那就是與這些勢力結(jié)下仇恨。
那時別說一座城主府,就連整座蒼穹城恐怕都要?dú)в谝坏?p> 到最后實(shí)在沒有辦法的蒼穹城城主,只好帶著一大半虞傾伶的愛慕者,于昨夜殺入盤龍城。
逝要生撕活剝了這個叫李旬的惡賊。
剩余的一小半,則留在城中繼續(xù)追捕搶人的同伙。
一個胖子,一個腦子有點(diǎn)拎不清的傻子。
長相外貌,也被城中畫師根據(jù)見過二人的修士口述,連夜畫了出來。
不光留下來的修士人手一份,大街小巷也貼滿了畫像。
辦事效率快到令人發(fā)指。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自從二人逃出城主府后,竟然再也不見了蹤影。
仿佛憑空消失,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要說二人已經(jīng)逃出城外,那絕對不可能。
在虞傾伶被帶入高空之后,護(hù)城法陣便已啟動。
除非仙級以上強(qiáng)者可以逃出,仙級以下絕不可能破開護(hù)城法陣。
所以兩個同伙肯定還在城內(nèi)。
幾百名修士各種手段用盡,在城內(nèi)搜尋了一天,酒樓,妓院,店鋪,民舍,全都翻了一個遍,也沒能找到。
甚至就連每一座茅房都沒放過。
依舊無果。
已經(jīng)有不止一位世家公子,宗門傳人提出豐厚懸賞。
務(wù)必死要見尸,活要見人。
此時,城主府內(nèi),虞傾伶住過的閣樓房屋中。
一個胖子躺在虞傾伶睡過的床上,打著滾,滿臉的陶醉神情。
“陌哥,你這一招迂回戰(zhàn)術(shù)簡直是絕了,最危險的地方果然是最安全的地方?!?p> 胖子周飛停下打滾,坐在床頭看著站在窗口的方陌嘿嘿笑道。
“呵,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游刃有余,與這幫傻狗斗,哼,摧枯拉朽不堪一擊。”方陌勾了勾嘴角,滿臉不屑道。
“陌哥,說心里話你挺可怕的?!?p> 胖子周飛又想到了那個童年陰影。
“做人嘛,你不可怕,沒人怕你,這個道理你要牢記?!狈侥安[著眼睛教誨道。
胖子周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這句話牢記心中。
“你再在我未來媳婦床上,我可就要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可怕之處了。”方陌沖著胖子瞪眼道。
胖子周飛有些心虛,不舍的從虞傾伶床上滾了下來,坐在地上嘆了口氣。
“哎,也不知道南宮不夜咋樣了,會不會已經(jīng)死了啊。”
“他這個存在感這么低的人物,怎么可能會有人注意到他,剛剛我還看到他在院子里瞎逛,都沒有人理他,哪像我方陌,只要現(xiàn)在露個頭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p> 方陌也嘆了口氣,“所以說,有時候做人還是要低調(diào)一些,不能太張揚(yáng),不過也很難啊,我方陌走到哪里都是焦點(diǎn)人物,想低調(diào),談何容易?!?p> “陌哥,那我們怎么逃出去,不能總待在這里吧,我有點(diǎn)餓了?!迸肿又茱w苦著臉道。
“我姐夫整出這么大動靜,給我搶個媳婦回家,我怎么也得活著回去拜堂成親。”
“怎么回啊,看他們不找到我們不會罷休啊?!?p> “我自有妙計(jì)?!?p> 說著方陌走到梳妝臺前,緩緩坐下。
胖子周飛眨了眨眼。
這是要干啥?
只見方陌坐在梳妝臺前,閉目養(yǎng)神片刻后,猛然睜眼。
接著抬手,勾眉,畫腮,涂唇。
一氣呵成。
方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吸了吸鼻子。
采花郎啊,采花郎。
采了十幾年的花,原自己才是最妖艷的那朵。
造化弄人啊。
方陌心中感嘆,又扭過頭看向周飛問道:“我美不美?”
胖子周飛看到方陌畫的鬼一樣的妝,嚇的咽了咽口水,“陌哥你太可怕了?!?p> “行了,從你這咽口水動作上了,我已知曉答案?!?p> 說著方陌站起來,拿起那把金黃長劍,就要走出門去。
“陌哥,既然要男扮女裝,好歹換件女人的衣服吧。”胖子周飛喊住方陌說道。
“呵,這正是我的高明之處,我這樣走出去,別人肯定認(rèn)定我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女人,而非男扮女裝的男人,逆向思維懂不懂?”方陌冷哼一聲解釋道。
胖子周飛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實(shí)際上壓根沒聽懂一個字
方陌一把推開門。
“等我出了城,會帶著我姐夫來救你的?!?p> 然后他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門,下了樓梯。
悠閑的走在城主府的小路上,期間看到了南宮不夜,方陌沖他喊了一句。
正在城主府百無聊賴的南宮不夜,聽到喊聲看了一眼,連忙裝作不認(rèn)識的走開了。
現(xiàn)在這個情形誰還敢和他認(rèn)識。
看到南宮不夜的反應(yīng),方陌心中大定。
由于府上的奴仆都在收拾被破壞的府邸,誰也沒注意到方陌。
所以即使方陌在府上轉(zhuǎn)了大半天才找到府門,也沒被人攔住詢問。
方陌心中竊喜,覺得大局已定。
結(jié)果剛剛走到城主府門口,他就與幾名修士撞上。
方陌竟也不躲,昂頭挺胸的走著。
幾名修士盯著方陌愣了楞。
“看什么看,沒見過女扮男裝啊?!狈侥白隽藗€蘭花,翻著白眼道。
“女扮男裝你個大爺啊,抓住他,他就是昨晚在這里耀武揚(yáng)威的那個人。”
其中一名修行反應(yīng)過來喊道。
“沒錯,看他穿的和畫像上一模一樣,還有那把劍,就是他?!?p> 臥槽!!!
什么畫像啊。
見幾人就要向他撲來,方陌順著府門前的街道,撒腿就跑。
終于在街道拐角處看到了一張畫像。
我尼瑪?。?!
全身畫像啊。
我又尼瑪,連鞋都有。
方陌悲憫望天,百密無一疏啊。
“別讓他跑了,他在這里,快來人啊?!?p> “快來人啊?!?p> 后面追來的幾人,邊追邊高喊道。
“我擦,不是有懸賞嗎,你們喊個鬼啊。”方陌也是邊跑邊回頭喊道。
“老子不要懸賞,就是要抓住你?!?p> “沒錯,惡賊快束手就擒吧?!?p> 他們這么一喊,一傳十十傳百,整座城留下的修士,都在瘋狂的往城主方向涌來。
能飛的飛,能跳得跳。
一時間整座蒼穹城,地上,天上,房上都是在動的人影。
方陌無處可逃,慌不擇路,最終被堵在了一家酒樓的房頂。
看著底下一兩百號人,四周更是虎視眈眈懸空站停著幾十位修士。
方陌擦了擦額頭汗水,精心打扮的妝容就這么毀去大半。
“諸位,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方陌清了清嗓子,雙手柱劍站在房頂喊道。
“誰還想見你,殺了他。”
“別讓他廢話了,快殺了他?!?p> 底下眾人群情激奮怒吼道。
方陌心中又想起了姐夫那天在自家府門前的一幕。
他抬起手在虛空擺了擺,想讓場子給安靜下來。
結(jié)果毫無作用。
御空而立的十幾位已經(jīng)有人向他沖來。
只要誰殺了這小子,絕對能名揚(yáng)一域。
宗級實(shí)力的方陌,看到從幾個方向沖來的修士。
徹底慌了神。
難道我方陌今天就要死在這里?
那不成啊,老子還要回去和虞傾伶拜堂成親呢。
方陌左手繞到后背,緩緩抽出匕首“道理”。
準(zhǔn)備拼死一戰(zhàn)。
幾修士已經(jīng)沖到方陌面前。
“幾位,開打前能不能讓我最后說句話?!狈侥懊鏌o表情道。
“有什么臨終遺言?”
有人冷笑問道。
“不如我們幾個拜個把子怎么樣,到時候我和虞傾伶成親你們都去喝喜酒,豈不美哉。”方陌認(rèn)真的說道。
“呵呵,找死?!?p> 幾人聽后大怒,手持刀劍劈向方陌。
從未與人真正廝殺過的方陌,感受到四周凜冽的殺氣,楞在當(dāng)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突然從方陌身上沖出一道無形波紋。
不光是沖向他的幾人,就連遠(yuǎn)處懸空的幾人,皆被攔腰斬殺。
再去看方陌,不知為何雙眼緊閉,從他眉心緩緩鉆出一道虛幻人影。
是一名中年男子,負(fù)手而立,站在方陌頭頂三尺之處。
沒有多大氣勢,卻仿佛將整個天地都踩在腳下。
他輕輕向前踏出一步,整座蒼穹城變的寂靜無聲。
無論修士還是凡人,甚至城內(nèi)的鳥獸牲畜,全都被定住了身形,一動不動。
虛影如一縷魂魄的男子,看向東方。
深邃的眼眸中略過一座座城池,一座座高山。
最終停在了萬象山。
他嘴唇微動,好似已有萬年未曾開口。
“不是只有死亡才能走出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