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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女凰謀

第19章平王之死

罪女凰謀 旭日丹樂 3459 2019-05-12 13:11:00

  三刻鐘后,石溪和倉擎君翊終于潛伏到大牢最里間。

  倉擎君翊一眼便看見那個被鐵鏈牢牢鎖住,折磨得不成人形,渾身是傷的老人,正是自己的父王。他趕緊用從侍衛(wèi)身上搜出的鑰匙打開牢門,沖進去,揮劍斬斷鐵鏈,抱住倉擎瞿睿,哽聲道:“父王,孩兒來晚了!”

  “翊兒,太危險,你不該來!你快走!快回幽州!替父王照顧好你母妃和玉兒!”倉擎瞿睿抓著兒子的手臂情緒激動,奄奄一息道。

  “不!父王,要走一起走!孩兒絕無可能丟下你獨自逃生!”倉擎君翊態(tài)度堅決。

  石溪見此,神色憂急,忍不住插話:“王爺,世子,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話,先出去再說!”

  “對!父王咱們先逃出去再說!”語罷,倉擎君翊便欲扶著父王一道離開,然而,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倉擎瞿睿已經無力再行走,倉擎君翊見此,趕緊將父王背在背上,一起逃生。

  漸漸,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石溪、倉擎君翊、倉擎瞿睿和暗衛(wèi)們已經換回了便衣,逃至城門處,眼看就要逃出長安城,不料,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出入,無奈,一行人通通被困在了長安城內。

  “世子,北門緊閉,要不咱們從南門出城?!边@時,倉擎君翊的心腹穆閻建議道。

  倉擎君翊卻凝眉深鎖道:“看來我們已經驚動了朝廷,這個時候只怕四方城門皆已關閉,我們暫時是無法出長安城了。”

  “世子,那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穆閻有些六神無主。

  “此刻朝廷的人應該正在四處搜捕我們,我們不要聚集一起,以免引起官兵注意,三五兩個分散,混跡人群中,能混出城的就先出城,然后,長安城郊匯合。”倉擎君翊暗自思忖一番,小聲交待。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石溪慧黠的大眼一轉,低聲插話道:“世子,我知道東城上陽湖北面的云松山有條小道可以通向城郊,我們可以從那里出城?!?p>  那條小道,還是石溪兒時貪玩發(fā)現的。記得,那年她剛滿十歲,為了追逐一只野兔,不知不覺就追到了山頂,然后又不小心滾落山崖,不料,這一滾,她就滾到了城郊,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就這么暈了過去,等她醒來已是兩天后的事了。后來,她知道爹爹為了尋她,發(fā)動了所有驃騎兵,最后在云松山腳下,長安城郊找到了她。從此,兩個哥哥再也沒有帶她去過上陽湖,原因是爹爹不準許。

  “真的?太好了!溪兒,你真是我的福星!”倉擎君翊一聽,眼睛豁然煥發(fā)出希望的光彩,凝注于石溪,目光喜歡又歡喜。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話音未落,石溪已經邁步帶著一行人往上陽湖方向趕去。

  為了不引起官兵注意,倉擎君翊一行人選擇了徒步而行,三個時辰后,一行人終于趕到了云松山腳下。

  云松山荊棘處處生長,道路難行,甚至是無路。

  一行人揮劍斬棘,生生劈出一條道路,艱難前行。

  又過了三個時辰,此時,天邊已落盡了最后一縷余暉,倉擎君翊一行人終于翻山越嶺到了城郊,但這里依舊屬于長安,隨時可有官兵追上來,所以他們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然而,這時倉擎君翊背上的倉擎瞿睿卻再也無力支撐,盡管倉擎君翊解救出他時,便及時為他上了隨身攜帶的療傷圣藥,但倉擎瞿睿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嚴重,完全慘無人道,他能支撐到現在已然是條硬漢。

  倉擎瞿睿的瞳仁已經變得散亂,他的氣息微薄得如同牽住風箏的一縷細絲,仿佛一陣風都能吹斷,“翊兒,皇上已容不下我們平王府,萬不可交出兵權!否則……你、你母妃、玉兒,乃至整個平王府都沒有活路……切記!翊兒,替父王照顧好你母妃和玉兒……”他的聲音越來越孱弱無力。

  倉擎君翊抱著父王大力搖晃,倉惶大叫:“父王,你再撐撐,我們已經到城郊了,等出了長安,孩兒立馬找大夫給父王治傷,父王,求你再撐撐,別丟下孩兒,父王……”

  倉擎瞿睿忽然欣慰一笑,道:“翊兒,照顧好你自己……你母妃……還有玉……”

  話未說完,倉擎瞿睿的頭便垂了下來,生命的光芒盡數從他的瞳孔里消失殆盡。

  曾經戎馬半生的將領,曾經稱霸一方的王爺,生命就此落幕。

  倉擎君翊伏在倉擎瞿睿身上失聲慟哭:“父王,父王……”

  石溪和暗衛(wèi)們皆沉默地站在倉擎君翊身邊。

  整片荒野只有倉擎君翊的哭聲和嗚咽的風聲。

  十天后,倉擎君翊帶著父王已經開始腐臭的尸身,逃回了幽州,然后,擇了塊好地,讓老人家入土為安。

  倉擎綺玉痛失父王,傷心欲絕,在倉擎瞿睿墳前哭得呼天搶地。

  平王妃與平王一直伉儷情深,更是無法接受噩耗,幾度哭得昏厥,人瘦成了紙片。

  倉擎阮灝得知倉擎君翊劫獄后竟安然逃回了幽州,龍顏大怒,當即以倉擎君翊劫獄為由,派遣朝中一品大將軍嵩震瀚帶領八十萬精兵直抵幽州,對其圍剿。

  倉擎君翊親自率領五十萬親軍,奮力抗戰(zhàn),勇猛異常,打得朝廷大軍節(jié)節(jié)敗退,短短三月便將朝廷大軍打退至安邑,并且一舉攻占了冀州、司州和燕京等多個郡縣。

  倉擎阮灝接到戰(zhàn)報,雷霆震怒,正欲派兵增援,怎料,這時竟接到密報,管轄云貴川一帶的蜀王倉擎北瑀和管轄臨安的端王倉擎福端兩人俱在這節(jié)骨眼上自立為王,宣稱再不聽命于朝廷。

  倉擎阮灝氣得一口鮮血噴出,無奈下旨撤兵,死死守住長安都城。

  從此,倉擎國變得四分五裂,一盤散沙。

  日月如飛梭,一轉眼又是一年六月十五,石溪十六歲生辰。

  月圓之夜,蟬蟲唧唧,月光格外皎潔,照著平王府池塘水面清楚可辨。

  石溪矗立在垂柳下,忽地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她和巖私定終身,并對彼此許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諾。

  而今,刺史府還是那個刺史府,人卻再不是故人。

  想到這里,石溪突生出一股內疚之情,暗道:“巖,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巖,你現在哪里?是否安好?”

  這時,她的耳畔忽然響起了悠揚動聽的笛音,石溪循聲轉頭一看,倉擎君翊倚在另一棵垂柳下,舉起手中的玉笛在唇邊吹奏,一曲《關雎》悠悠飄揚,像月光一樣灑在她的四周,無處不在。

  關雎……他竟在此刻吹奏關雎!關雎可是一首求偶的曲子,表達男子對心儀女子的無限愛意和輾轉思慕……

  倉擎君翊顯然是在對石溪表白。

  石溪與倉擎君翊已相處有大半年,她又不愚鈍,自然感受得到倉擎君翊對自己的喜歡,只是,她心里早已有了巖,其他男子又怎能再入得了她的眼,所以,她也一直不曾對他有過任何回應。

  一曲畢,倉擎君翊收起玉笛,緩步來到石溪面前,月色如一掬清水,嘩然輕瀉,拖出細細長長的人影,風吹著身旁的柳枝輕顫,月亮也仿佛有些懸懸欲墜,在柔和的月光,他所有的情思都映在疏眉朗目間。

  他凝眸注視著她,見她月光下的臉仿佛蒙了一層銀光,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簡直如仙如畫,他心中一動,緩緩貼近。

  石溪看著緩緩壓近的男性面孔,下意識退開兩步,匆匆道了一句:“世子早些歇息!”便欲轉身離去。

  倉擎君翊見此,面色一沉,一把拉住石溪的手臂,猛力往自己一拽,在石溪還沒站穩(wěn),他已猝不及防吻上了她的唇……

  石溪反應過來,大力推拒他,他卻將她桎梏得更牢,不容她反抗。

  氣怒之下,石溪的貝齒狠狠咬下……

  “啊……”倉擎君翊吃痛地移開了臉,下一秒,“啪”一聲脆響,一個響亮的耳巴子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左臉上,他正欲說什么,卻見石溪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轉身離去。

  倉擎君翊一個箭步上前,再次一把拽住了石溪的手臂,突然問她一個跟此情此景毫無關聯(lián)的問題,“你可想報世家血仇?”不等石溪回答,他又充滿蠱惑地道了一句:“我助你復仇,你助我成就大業(yè)?!?p>  石溪頓步,轉過頭,一雙寶石般熠亮的黑眸研磨般看他半晌,肯定般問道:“你想當皇上?!”

  “沒錯?!眰}擎君翊毫無掩飾自己的野心,“作為倉擎子孫,不能眼睜睜看著倉擎祖先辛苦打下的基業(yè),四分五裂。倉擎皇朝必需是一個整體!”

  “好,一言為定!你助我殺掉嵩老賊,我助你登上大位?!笔焐斐鲇沂峙c倉擎君翊擊掌為某。

  “其實,你的仇人不只嵩太師,還有當朝皇上?!眰}擎君翊看著石溪,幽幽道出一個事實。

  “皇上?”這個石溪真不知情,當年母親只告訴她,是嵩太師誣陷父親,然后才導致石家慘遭滅頂之災。

  “沒錯,皇上。當年石將軍一直是支持大皇子一派的,自然跟皇上政見不合,可偏偏他手里還握著倉擎王朝百萬兵馬的一半虎符,皇上自然忌憚他,容不得他?!?p>  石溪眼神竇疑地看著倉擎君翊,問道:“你怎知道?”

  “我十歲便入宮做質子,直到四年前才重回幽州,朝堂之事,我當然有所耳聞。”倉擎君翊緩緩道來:“說起來,我能夠重回幽州,跟你們石家敗落也有幾分關聯(lián)。當年,倉擎阮灝剛登基,朝綱尚且不穩(wěn),他便聯(lián)手嵩太師除去石將軍,朝堂更是風云詭譎,人心惶惶,恰在此時,我父王謊稱病危,要求我回幽州見最后一面,倉擎阮灝即使知道是我父王的苦肉計,他也無分身乏術與我父王抗衡,只得放我回了幽州。”

  “狗皇帝和嵩老賊沆瀣一氣,害死賢良,不配為君!”石溪一臉憤懣,咬牙切齒道。

  接著,石溪轉眼看向倉擎君翊,要求道:“我有個條件?!?p>  “什么條件?你說?!眰}擎君翊笑看著石溪,問道。

  “我要親手手刃了嵩老賊和狗皇帝!”石溪的美目里忽地閃過一絲厲色,帶著森森殺氣道。

  “好,沒問題?!眰}擎君翊爽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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