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逃亡
另外一邊,王麗拖著姚明明和暢暢屁股尿流的爬上一輛往家的方向開的公共汽車。等好不容易從車上爬下來,要鉆過必經(jīng)的地鐵站時,又被里面滿滿的人流困頓住了。好在姚明明拿出了偽金毛的洪荒之力,用膀子給跑了一會就喘不動氣的王麗開道。三個人才囫圇著爬上了往自家去的過街小天橋。王麗喘著大氣,心里不輕松。她瞄著手上的指環(huán),知道只要留在這邊,鄧肯有的是辦法拿住自己和朋友們?,F(xiàn)在唯一的能救自己和幾個姑娘的辦法,就是學(xué)準將說起的熊孩子,也趕緊跑到大陸去。
“咱得去深圳!”
可是好學(xué)生和小銀子怎么辦呢?正在著急,就聽見姚明明的手機響了。一接起來,就聽見小銀子急吼:
“快,快,快!樓下24小時跨境巴士很快就過來了!我們在站口等你們!”
“可是?”王麗還想問證件的事情。
“可是個屁!我剛才看見你們幾個往天橋跑,喊你們!你們都聾了!”
“證件怎么辦?”
“少廢話!都在我這里了!”沒等小銀子說完,姚明明就從后面拖住王麗,把她急忙往天橋下的巴士站臺拖。暢暢早就腳步如飛的跑在前面了。
過境巴士確實如小銀子說的那樣到來及時。三人才在巴士站臺前找到好學(xué)生,不多會兒,就看見橘紅色的去深圳的跨境巴士馬上就要進站了。小銀子嘴里叼著票,一邊對大家打手勢先上車,她要殿后。
王麗覺得這件事透著不可思議的味道。小銀子和好學(xué)生她們倆明明是被準將帶人押走的,怎么就能跑來跟自己會合?又怎么能把家里收著的證件拿出來?再說,就算她們幾個的證件是從家里把翻出來的,那么暢暢的呢?
等巴士開出站臺,大家都坐定了,王麗就看見好學(xué)生努力咬著嘴,硬生生的擺出一份鎮(zhèn)定模樣。前面座位上的小銀子連脖子根都憋紅了。她的眼睛四處眨著,一看就知道是在操心萬一追兵追過來怎么辦的事情。姚明明在座位上眼睛瞪得滾圓。反倒是暢暢看起來更平常一些。
“看把你們幾個嚇得。”他還想說嘴,馬上被一邊坐著的小銀子制服了。
“不許說話!”
全巴士上的人都吃驚得望著這位又瘦又小的暴君和她閃閃發(fā)光的慍怒。一時間,全車上下,不管認不認識小銀子,又不管是男是女,都沒有了聲音。男女老幼都無不在一剎那的驚訝下屈服在小銀子火山爆發(fā)式的“淫威”下。好一會,司機師傅才長出了一口氣。王麗也偷偷隨著大家發(fā)出一聲笑音。姚明明鼓起勇氣,小聲跟王麗耳邊說:“老大,你不用擔(dān)心去警察局送皮夾子的事情啦?!?p> “呃?”王麗都忘了還有這個燙手的山藥。
“我剛才把它丟在那些人車里啦。里面有身份證,反正皮夾的主人和平頭們肯定都是一伙的,等他們撿到不就還給他了嗎?”姚明明天真的說。王麗覺得似乎有理,就閉上眼睛把頭塌在座位靠背上打盹。她們哪里知道,等待皮夾主人的是飛來的橫禍。
好不容易打發(fā)走銀白轎車一家人,鄧肯氣呼呼的看著姚明明的討飯袋子里倒出來的一堆垃圾。ABC保羅就趕緊上來,把包里唯一有點線索用處的皮夾打開。里面除了幾張信用卡,兩三張鈔票外,還有一張身份證,上面赫然露出一張大頭照,露出被暢暢順走皮夾的找事精的臉孔。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瘦兮兮的,一臉自鳴得意的表情。
“找到他。”鄧肯閃了一下眼睛,不耐煩而又危險的撇了嘴角。他并不在乎皮夾子里的人跟王麗他們到底有沒有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就是窩火,一個胖嫚兒,就這么領(lǐng)著一個傻乎乎的姑娘和一個半大孩子,從自己一個專業(yè)特工面前逃走(雖然鄧肯以前在CIA就專業(yè)不過硬)?他必須得拿個人出出氣,皮夾子主人活該當祭旗的腦袋。可是他又和王麗一樣都很明白一件事:在這里,王麗她們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這幾個人必然要逃到她們以為自己奈何不了她們的地方去。而這樣的目的地,想來想去都只有一步之遙的深圳。
“之前不是說其中一個是賣保險的嗎?!給她們找點麻煩,讓她們沒法順利離開這里。”鄧肯計上心來,露出了淡淡的得意。
由于是晚上,過境大巴開得要比平時快一點。不到50分鐘就開到了皇崗口岸。小銀子一手拖一個,咬著牙閉著氣,混在人堆里,小兔子一樣的跑過了香港這邊的關(guān)口。王麗和好學(xué)生也不能落下。但是小銀子的態(tài)度似乎緊張過了頭,一下引起了邊境管理公安的注意。他們抓著小銀子的證件左看右看,不明白她干什么這么緊張。
“你在香港做什么工作的?”
“保----險工作?!辈恢朗遣皇窃诎褪可嫌昧^猛,現(xiàn)在小銀子聲音又小又低,一份做賊心虛的感覺。
“保險?”公安開始上下打量小銀子。這叫她更加緊張,一點保險從業(yè)員的潑辣勁頭都不見了。于是公安加倍懷疑起她來。小銀子有苦難言。
好學(xué)生在后面,握著小銀子的手機和皮包,就覺得手機“嗡嗡”一陣。她抬手一看,上面有條簡訊。她身后的姚明明順手把小銀子的短信記錄又往上翻了翻。居然有一條是大半個小時前銀行發(fā)來的問詢通知,因為小銀子的銀行賬戶忽然收到了60萬瑞士法郎(大約等于60萬美元)。好學(xué)生安靜卻又十分迅速的把手機交給了身后一起排隊隊伍的王麗,給她看這條銀行發(fā)來的問詢短信。
王麗的腦子哄了一下。誰會沒事給小銀子存瑞士法郎這種看起來就是貼著“洗錢”標志的貨幣的呢?在比特幣還沒有生出來的時代,瑞士法郎在很大程度上就負擔(dān)著比特幣的這種難以管理易于洗錢的功能的。以至于早先做過國際金融的人,聽見“瑞士法郎”都要扭頭看兩眼。
那么這筆錢是不是鄧肯那邊打進來的呢?鄧肯說過要安排完全復(fù)原現(xiàn)場,又聽見她說那晚小銀子在推銷保險,是不是叫準將去把子那晚的“賣保險”都復(fù)原了呢?
王麗趕緊問好學(xué)生:“準將呢?他給弄保險了嗎?”
“那個美國大叔?沒有,他領(lǐng)著我們出來后就走了。”
那么是誰呢?王麗旋即想到,即使是買保險,也該把錢存到保險公司的指定賬戶去才對。而且小銀子是一有大客戶就務(wù)必嚷嚷的滿宿舍無人不知道的。好學(xué)生甚至打趣她,為了自己個人資料安全也不能找她買保險的。小銀子怎么可能跑出這么個瑞士大豪客,自己都沒有聽見過一耳朵的呢?
王麗腦袋里所有跟錢擦邊的金融財務(wù)常識全部出場了。她猜著這幾個美國人不能看見自己腳底下抹油溜走,就動腦筋要誣陷小銀子是洗錢的犯罪人士,讓她們不能順利逃出香港。王麗想給小銀子解套,但是她記性不如好學(xué)生好,記不住小銀子的個人信息,于是她拍拍好學(xué)生的后背,小聲說:“去給銀行回個電話問一下?!?p> 好學(xué)生先是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王麗要先下手為強。既然賬戶戶主自己舉報有不明資金進來,那么就能很好的洗刷小銀子的嫌疑。她馬上接過手機跑到隊伍的最后面,按照短信上說的聯(lián)系,扮作小銀子自己打電話給銀行:忽然看見有不明來路的錢打進了銀行戶口,不知道是什么。銀行那邊問了小銀子的個人資料后,就自然滿口應(yīng)承先去凍結(jié)這筆款、并留下記錄,以備將來報警提供證據(jù)用。
王麗才松了一口氣。可是,準將就這么痛快的走了?
雖然王麗猜著準將不想蹚渾水,但是如果只從好惡上說,他這么干脆的走了又說不過去。王麗也不會單純的相信:準將是這么好人,會這么痛快的放了他們這幾個。另外,這銀白色轎車里的一家?guī)卓谡娴氖怯撵`?幽靈還會給自己熏香嗎?王麗本能的在害怕之下,覺得事情十分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