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美國人敬佩甘愿自我犧牲者的偉大,但他人的犧牲并不是無代價,不論是榮譽還是撫恤都應該補償給他們的家人,這樣才對得起他們的英靈,”事干重大弗里茲也不再有顧忌,直面卡里埃等著討價還價。
法國航海者喜歡用的船是一種三桅的斜桁四角帆船,第三根桅桿像是飛剪船的首柱也是斜的,但斜立在船尾上,和薩拉號的帆、索完全是兩種操作方式,因此弗里茲不擔心法國人會搞出搶船的主意來,而此時的法國海軍因為軍官被鎮(zhèn)壓,共和政府又一直無視他們,海軍正處于分崩離析中,否則區(qū)區(qū)英國巡防艦也敢跑海岸邊上來囂張。
“你們這些貪婪的美國佬骨子里都一個樣,已經(jīng)忘記過去法國人是怎么無私的幫助你們吧,盧瓦河口外北邊有一個島,叫貝勒島,一條美國商船前天夜里把幾十噸面粉卸在了那上面,跑一趟,你只要跑一趟去那里把糧食運進來就行,”卡里埃換了一種口氣。
“將軍,今晚臨近滿月,并不適合我穿過封鎖線的行動,如果能等的話還請延后兩天,島嶼周圍的水文、航道也要讓我召集船員做一些準備。正好我有幾個小小的請求,你看現(xiàn)在合適嗎?”
“那就趕緊的吧,人民面臨著饑餓的威脅,不論做什么你都要快一些,再快一些,”螞蟻也來討價還價這是大人物們最厭惡的。
“我其實也負有使命,從法國招募一些能幫助美國戰(zhàn)勝英國佬的農(nóng)業(yè)技術移民,從法國購買良種牲畜改良美國已經(jīng)退化的畜群,這兩樣假如能得到大人您的書面批準我就不用偷偷摸摸了,連同我停在河口外的大船上還能擠的出六萬磅干肉,除了鐵您用什么金屬來換都行,另外我愿意再捐贈兩桶鯨腦油給共和政府,祝愿你們能給法蘭西帶來光明,”弗里茲抓緊時間把所有的要求都提了出來,有機會把事情變成合法的當然最好不過。
“你這個滑頭小子,去我的秘書那里等吧,只要別太過分法國人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們!”卡里埃的神色緩和許多,揮揮手讓弗里茲退了出去。
弗里茲又花半天功夫打點秘書,總算弄到卡里埃正式簽署的文書,同時把面粉的詳情也弄明白了,這條美國船才滑頭,把面粉全卸下之后只帶著靛藍和棉花穿過封鎖線出現(xiàn)在河口外,派人劃著小船過來通知法國人并收錢,然后現(xiàn)在大船可能都已經(jīng)快到其他港口了。
弗里茲很想罵人,都是商船憑什么別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被抓扣,你就這么不守規(guī)矩呢。
但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和曙光號匯合,聽取高級船員們的意見,尤其是霍爾先生,他既然干過私掠船,多少對怎么追捕商船會有些心得吧。秘書看在叮當響的亮晶晶小玩意面上還給弗里茲找來一個法國海軍水手,名叫熱雷米,據(jù)說熟悉貝勒島周圍的水道。
帶著熱雷米回到船上弗里茲就大聲招呼水手們啟航,這次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呂西安這兩天隨時可能帶著商人們的船來到河口交易,先把阿德里安和糧食的事情處理好,到時候才走的放心。
有熱雷米做引水這次薩拉號用了不到三個小時就駛出河口與曙光號會合,將興奮的阿德里安丟給格雷格去安排住處,弗里茲把高級船員聚攏到船長室簡明的講了一下事情經(jīng)過。
三人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科恩才第一個開口:“我覺得這像一個陷阱,既然貝勒島只有一個碼頭勒帕萊,那艘船就只能在那卸貨,一旦有船進去裝貨只要有人發(fā)出煙或火信號,英國巡防艦就能趕來把商船堵在里邊進出不得,或者守在水道邊上一頓炮火狠揍,什么船也躲不開。”
“你這想法更像是海盜給貪財者設下的陷阱,英國海軍沒有那么多富余的船守著一個地方,我想這既然還是法國島嶼,島上的居民大概可以給我們幫助吧,”費曼也有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還是先把熱雷米請進來,他比我們都了解那個地方,有什么問題直接問他,先不要太多推測,”霍爾的意見老成一點。
“怎么您不是要去救援我們的船嗎?”熱雷米的回答讓弗里茲感到非常意外,原來他是大西洋艦隊的一個水手,因為缺少軍官和水手逃亡,八月他所在的法國巡防艦夜里在布爾訥夫灣的一個海角上擱淺了,因此他只能帶著幾個水手來南特尋找船救援。
在這個混亂的時候哪里還會有救援呢,連大西洋艦隊九月都爆發(fā)了兵變,南特人自顧不暇,弗里茲很同情這個忠于職守的水手,但眼下還是先解決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如果一切順利,等完成這個國家代理人的任務之后,曙光號就和你一起過去看看情況,現(xiàn)在還是介紹一下貝勒島吧,”弗里茲安慰他道。
“貝勒島上有一座古老的要塞,就矗立在港口前面,島上多山地峭壁,然后就是繞島平緩的沙灘,七年戰(zhàn)爭曾經(jīng)被英國人占領過,現(xiàn)在上面的居民主要是七年戰(zhàn)爭中從加拿大阿卡迪亞地區(qū)逃回來的難民,主要以打漁為生?!?p> 熱雷米介紹完島嶼的情況,幾個人交換了一下意見,此島難以防守,到處的沙灘都能登陸,英國人不太可能駐軍去設陷阱,但是因為他們對這個小島也非常熟悉,隨便丟幾個間諜上去毫不困難,待商船裝貨時舉火發(fā)信號的事情不可不防。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馬上出發(fā)吧,科恩先生熬一下夜,把薩拉開過去再開回來,今晚我們把登陸的人丟下就行,”弗里茲建議道,高配三個船長的好處現(xiàn)在就體現(xiàn)出來了。
熱雷米這身軍裝在島上可以帶來方便當然要去,弗里茲把不明所以的阿德里安也拉了過來,“你跟著他們?nèi)椭蚵犌闆r做翻譯,你不用冒險就當是度假一樣,如果我完不成運輸任務收不到貨就走不了,你明白的,”好像沒有度假者是在半夜摸上島的吧,弗里茲知道自己的話很缺乏說服力,另外給他們補充了三個肖尼武士干(濕)活,如果有需要的話。
貝勒島離盧瓦河口只有約五十英里,借著月光薩拉號先筆直向西航行,然后略微向北,等到遠遠能看見貝勒島的輪廓再直插過去,在海灘上丟下小艇馬上離開。
弗里茲站在瞭望臺上,舉著望遠鏡緊張的搜尋,視線內(nèi)沒有發(fā)現(xiàn)船只的蹤影,這樣最好,薩拉號可以趕緊使出它讓巡防艦絕望的航速優(yōu)勢逃離監(jiān)視者的視野,雖然在皎皎的月光下白帆和白色船舷的薩拉號在很遠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但只要不暴露身份曙光號就應該是安全的。
連夜裝上所有能交給南特人的肉干,薩拉號又離開河口駛進盧瓦河航道再靠岸駐錨以避嫌,這一晚上水手都累壞了,不得不從曙光號上換了一半水手,等到后天再換回來,這個白天可沒有他們的輕松日子過。
碼頭的法國官員知道薩拉號運來食物之后非常高興,弗里茲向他提出的征用船廠油漆和柏油等事情全都一口答應下來,于是大半個白天水手們一邊泡在水里,抱怨著在曙光號上用爐灰洗甲板和船舷的油脂血污累的要命,換到薩拉號上也沒享到福,一邊無奈的把船舷漆成褐色,弗里茲則直接找到染布坊把十三幅帆交給主人,指令全部要染成黑色,至于油漆和染布的工錢嘛找共和政府去要,就權當是抵運費了。
一天后裝著南特共和政府用來抵肉干錢的銅、鉛、錫、少量金銀幣的薩拉號出現(xiàn)在河口時曙光號上的人都認不出她啦,懸著一排黑帆殺氣騰騰,咋一看還以為是海盜或者私掠船來了呢。
“科恩先生,今晚還是你來開船吧,等卸載完了金屬,我們休息一會兒,到下半夜再出發(fā),快去快回爭取天亮之前躲進盧瓦河?!备ダ锲澋奶嶙h得到了大伙的贊同,如果英國人有陷阱折騰這么幾天,他們眼下也該進入疲勞期。
于是等到后半夜,薩拉號悄悄的離開河口,還是老樣子一路向西飛馳,然后不斷修正航向,直到貝勒島又出現(xiàn)在視野里。
“兩側浮艇先收帆,只留主桅的帆,注意觀察水面的劃艇,讓我們先把人接上來再前進,”科恩大聲的指揮著,弗里茲則仍然待在瞭望臺上搜索著遠處的水天線。
飛碟領航員
即使有現(xiàn)代化導航設備的軍艦也會出擱淺的丑事。著急更的時候薩拉號寫的漆成深藍色,但那個時候油漆多用礦物顏料調,偏偏藍色礦物可選擇的很少,而且極為昂貴,所以改成褐色,給追更的讀者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