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幾何在華夏的傳播,徐光啟無疑起到了開拓性的作用。
然而遺憾的是,幾何在華夏還是乏人問津,《幾何原本》后9卷甚至到了200多年后的清末才最終翻譯完成。由此可見,人們的思維慣性有多大。
這也再次印證了李松先前的觀點:改變?nèi)藗兊挠^念,比科技本身更重要。如果人們觀念落后,不思改變,那么即使把先進(jìn)的科技放在人們面前,也無濟于事。
其實任何時代,都不乏像徐光啟這樣有遠(yuǎn)見卓識的人,鄭凡和老師們就是這類人。李松要引導(dǎo)他們學(xué)習(xí)新的科技知識,也要依靠他們來改變晉朝的思維習(xí)慣。
從國子學(xué)回來,即將到家時,李松發(fā)現(xiàn)附近有家店鋪門庭若市。在他印象中,這家店鋪似乎是新開的,怎么這么熱鬧?
回到家里,張琛迎了上來:“侯爺,火藥制造得差不多了,再有兩天就夠了?!?p> 這次由于是要炸開山體,比起上次炸開涼州城墻,需要的火藥可就要多很多了,所以張琛他們最近一直忙碌著,一直到了最近,才算把火藥基本準(zhǔn)備好。
李松說:“那就太好了,等了這么久,終于可以開山了?!?p> 想起附近那家店鋪,李松隨口問道:“門口新開了家店,生意好像很不錯啊,是干什么的?”
張琛說:“那家店???我知道。上午我從那里路過,看見里面賣的是毛衣?!?p> 李松一聽奇了:這毛衣,一般都是各家各戶“閉門造車”,由家中手藝不錯的女眷給親友織,還沒聽說過到外面買的。
李松有點不相信:“有人賣這個?”
張琛說:“是啊,我當(dāng)時看了,也是覺得有些奇怪?!?p> 本來,這種事李松隨口問問也就過去了,但是毛衣是羊毛制品,是他開啟的事業(yè),所以遇到這種新鮮事,他覺得應(yīng)該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琛陪著他來到這家店里,只見兩個年輕人,正帶著幾個仆人,在忙著接待客人,推銷自己的毛衣。
只聽得其中一個年輕人說:“客官你看,這毛衣用的都是優(yōu)質(zhì)羊毛,你只要仔細(xì)摸摸就知道了,穿在身上,非常保暖?!?p> 另一個年輕人說:“客官,你看這毛衣上的圖案,都是我們最新設(shè)計的,連《棒針編織大全》上都沒有。穿上這毛衣,絕對好看?!?p> 李松聽到這句話,倒是有些好奇,于是擠上前去,拿起毛衣仔細(xì)看了看:毛衣上織的是一個百鳥朝鳳的圖案,確實是《棒針編織大全》上沒有的。
正在介紹圖案的年輕人看到李松,不禁一愣,突然他欣喜地說:“侯爺,您怎么也過來看毛衣啦?”
李松也有點驚訝:“你認(rèn)識我?”
年輕人說:“去年您簽名售書的時候,我們找您買過《棒針編織大全》的啊。我叫石超,這是我弟弟,名叫石悅?!?p> 李松想起來,簽名售書時的確曾經(jīng)來過兩個年輕公子哥,當(dāng)時還引起大家笑話呢,因為這棒針編織通常是姑娘家的手藝。
李松還記起,當(dāng)時自己曾鼓勵兩位,不要管棒針編織是不是女人的活,有些男人織出的毛衣比女人織的還好看,一切要看各人適不適合。
石悅說:“這里人多,請侯爺?shù)胶竺嬉粩??!?p> 說著,讓仆人照看一下店鋪,和石超一起,把李松和張琛請到了后面。
李松說:“這毛衣是你們織的?”
石超說:“都是石悅織的。他織得好,我?guī)退u?!?p> 石悅說:“去年我們從侯爺那里買回了書以后,就試著用隨書附贈的棒針和毛線,學(xué)習(xí)編織毛衣。侯爺不是說過:這棒針編織,男人也能做得很好嘛。我學(xué)習(xí)了一段時間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的挺適合的?!?p> 石超說:“是啊,石悅的棒針針法確實不錯。后來毛線大量到貨后,石悅給家里很多人都織了毛衣,織得又快又好看,穿上也很暖和,連家中女眷們都說好。不過我就沒有他這能耐了?!?p> 李松說:“那你們是怎么想到要賣毛衣的呢?”
石超說:“有兩個表妹在我家看到了石悅織的毛衣后,連聲稱贊,說比很多閨閣里的女孩子都做得好,如果擺出去賣,肯定有人愿意買,所以我們就想試試看?!?p> 李松說:“確實,毛衣上的鳳凰圖案,真是高貴典雅,不是一般人能織出來的?!?p> 石悅說:“其實最開始家父是反對我們出來賣毛衣的,說這是女孩子的手藝。不過我六叔在看過了我織的毛衣后,卻極力贊成,還說任何一行,做好了都能發(fā)家致富?!?p> 李松心說:這位六叔的話,相當(dāng)于后世所說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意思,確實有點眼光。
石超說:“這一年來,石悅為了練針法,織了很多毛衣,連夏天都在織,還設(shè)計了很多新圖案。后來冬天到了,六叔就出錢資助我們租下了這個店鋪,賣石越織的毛衣,沒想到生意還挺不錯的,已經(jīng)賣了很多了。”
石悅說:“六叔幫我們分析說,冬天適合穿毛衣,但是很多人家的女娃,要么不會織毛衣,要么毛衣織得不好。這些人家只有去買毛衣了,所以毛衣這個市場也是不小的?!?p> 李松有點驚奇:這個市場分析很到位啊。
石悅說:“最近,六叔建議招聘一些人,幫我織毛衣,我來教他們,并負(fù)責(zé)設(shè)計新圖案就可以了。以后賣的毛衣,大部分都將是工人們生產(chǎn)的?!?p> 李松心說:有了市場,立刻擴大再生產(chǎn),有老板的潛質(zhì)啊。于是問道:“你們招聘的人呢?”
石超帶李松到另一個房間看了看,果然有好幾個工人在低頭織毛衣,大部分是女工,但也有兩個男工??磥恚@棒針編織真的不分男女,全看適不適合。
李松對石氏兄弟的這位六叔佩服不已,于是問道:“你們這位六叔的名字是?”
石超說:“我六叔叫石崇?!?p> 李松吃了一驚,頭腦中頓時閃過好幾個與石崇相關(guān)的人和事:“你六叔是不是有個妾叫綠珠?”
石超說:“是啊。六叔的女人多得很?!?p> 這就對了,確實是石崇。而這石氏兄弟,竟然是晉朝首富石崇的侄兒。
這石崇的商業(yè)眼光果然出眾,難怪能成為晉朝首富。不過其奢靡的作風(fēng)也已經(jīng)“青史留名”,讓李松十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