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躁動不安的夜,陽路的耳邊總會傳來僵尸的叫聲和箭矢飛過的呼嘯聲。
他在樹林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得暈頭轉(zhuǎn)向。
一路上留了不少的血,好在傷口在皮糙肉厚的恢復(fù)下已經(jīng)愈合了,只是這一路下來,留下了大量的血跡,也不知那東西會不會跟著他的血跡和氣味找到他。
陽路不敢多想,用石劍解決一只骷髏弓箭手后,拿走了它的5支箭矢。
同時身后傳來奇怪的笑聲,像是女人的尖嘯,又像是野獸的獰笑。
陽路聽得背后發(fā)毛,他朝身后望去,那雙黃澄澄的眼睛,正在密林之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它來了,追上來了,陽路幾乎不敢動彈,死死地盯著那雙眼睛,他已經(jīng)見識過那東西的速度,論速度,陽路自覺不是它的對手。
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那東西突然朝陽路沖了過去,它速度極快,腳下的灌木,雜草發(fā)出急促的簌簌聲。
陽路猛吸一口氣,倒退兩步,撞到一棵樹上。
下一秒,月兒從云后探出頭來,淡淡的月光透過樹葉照在了他的臉上。
只是這一瞬的月光,陽路便看清了那東西的真面目——一個容貌嬌美、長著翅膀的女子。
陽路突然怔住,但兩道閃過的寒光卻讓他立刻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猛地蹲了下來。
“嗡?!辩牭秳澾^空氣,發(fā)出悲鳴,隨后便是咔嚓一聲,陽路身后的大樹上便多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陽路頓在地上,摸著自己的脖子。
“在,哈哈,還在?!彼麕缀跻偭?,就在剛才,那鐮刀差點讓他人頭落地。
那長著蜻蜓翅膀的女子,此時就緊緊地站在陽路面前,陽路蹲著,她站著,同時那兩把泛著紅光的鐮刀,深深地嵌進(jìn)了身后的大樹里。
陽路和那女子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淡淡的荷葉香從女子的身上散發(fā)出來,若是平時聞著,必然讓人心靜,可此時這香味,卻無法讓陽路平靜。
“嘿嘿嘿?!倍厒鱽砼拥男β?,是女人的,又像是野獸的。
他心驚膽戰(zhàn)地抬頭去看那女子,竟發(fā)現(xiàn)那女子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陽路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如薄霧般的月光灑在女子背后,猶如純凈的圣光。
而女子的臉上,卻畫著奇怪而詭異的蛇形花紋,在月光的照射下不斷地泛著紅光。
她露出兩顆虎牙朝陽路微笑,眼神溫柔。
“你……”陽路不知怎的,心竟然安定了許多,直到那女子用力地拔著鐮刀,陽路才回過神來。
“我他媽的是瘋子么?”陽路簡直就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不管她多好看,那都是要自己命的人啊。
陽路真的甩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稍微清醒一點后,心中瘋狂地對自己下心理暗示“蛇蝎美人,蛇蝎美人,想死的話就繼續(xù)看吧!”
起身,腳下發(fā)力,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zhǔn)備跑了,肩上突然一陣疼痛襲來,那女子一時拔不出鐮刀,竟虎牙小嘴一張,一口咬住了陽路的肩膀。
“啊!”陽路奮力地掙扎著,越掙扎越痛,越痛越掙扎。
他胡亂朝背后女子的臉上打去。
“忽”的一聲,陽路打了個空,那女子松開了口,陽路疼痛難當(dāng),回頭看去。
月光之下,她一邊默默地拔著刀,一邊向著陽路這邊微笑,襯著月光,她的笑容像個天使。
陽路的痛感一時間少了幾分,若不是她的嘴角,虎牙上還粘著他的血,他真的會以為她是個天使。
陽路按住肩上的傷口,轉(zhuǎn)身就踉蹌著向未知的方向逃去。
那女子取下鐮刀,卻也不追。
在陽路即將消失在一處山坡的拐角時,他又回望了一眼,只見那女子站在原地,手中的鐮刀已拔了出來,她拿著明晃晃的鐮刀,面朝著他,好似還在微笑。
在一陣大樹轟然的倒塌聲中,陽路消失在了女子的視線之中。
那女子抬頭望了眼月亮,眼神溫柔。
再看陽路,他拖著沉重的身體,疲憊不堪地走在樹林之中。
他不知道那女子會不會追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只覺得好累,剛才逃跑的時候一點不累,現(xiàn)在突然靜下來了,一股濃重的困意席卷而來。
陽路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我,我這是怎么了?”
他搖了搖頭,疲憊地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樹,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皮越發(fā)的沉重了。
不想思考,就想立刻,馬上,倒頭就睡。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呼吸極其平靜地站在在了原地,像是月光下睡著了的雕塑一樣。
“噗。”的一聲,骷髏弓箭手的箭矢穿心,他猛吸一口氣,驚醒了過來。
“怎么回事?!”陽路清醒過來,他猛地抓住心臟的位置。
“又是骷髏弓箭手!老子想睡覺還不行么!”陽路幾乎氣瘋了,回身便是一箭射穿了骷髏弓箭手的腦袋。
月光隱入云霧,黑暗之中,那雙黃澄澄的眼睛在灌木之中死死地看著陽路。
陽路的怒意瞬間變?yōu)閼忠猓瑫r又是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
他搖了搖頭,“怎么回事?”
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眼皮越來越沉重。
心中就像有個小人在疲倦地說道:“好累啊,睡吧,已經(jīng)沒力氣再逃了?!?p> 他幾乎又要昏睡過去。
憑著僅剩一點的意識,他自問道:“若是睡著了,會怎么樣?你知道的吧?!?p> “會死的,會死,會,……”
意識在一點一點地消磨。
一切都?xì)w于沉靜和黑暗,沒了意識,好像他從未存在過。
突然,耳邊傳來那個賽場上,嬌小女孩的拼命地喊聲:“陽路,加油!”
四個字,猶如巨石激起千層浪,他的意識在一點一點地擴大。
“我,我不會輸?shù)?。?p> 他睜開了眼睛,伴隨而來的是急促地呼吸和咳嗽。
醒過來后,穿心的箭矢的疼痛感漸漸襲來,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被穿心為什么沒死,也許是因為我的世界里沒有心臟這一說吧。
和疼痛感共同襲來的是那熟悉的困倦感。
陽路抓住箭矢,一但自己困意難當(dāng),就將箭矢拔出一點,用肉體的疼痛去抗拒困意。
而眼前,那個女子,正站在陽路十米開外,她先是驚訝地看著陽路,隨后又笑了起來,拿著鐮刀一步,一步地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