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合衣
霜鈴宮被覆滅這件事,是江湖近些年來出現(xiàn)的唯一一件大事。
眾人茶余飯后總愛說道此事,并對此樂此不疲,津津有味,這些人一邊說著,一邊悟出各種大道理。
比如說姑娘家要學(xué)好音樂,跳好舞,這樣才會吸引像蘇合衣這樣的男子關(guān)注。
當(dāng)然,上面的這個道理都是一些婦人家說出來的。
當(dāng)初眾人知道蘇合衣極為寵愛樂姬蘇雅的時候,不少傾慕蘇合衣的江湖女子便放下了手中刀劍,轉(zhuǎn)而學(xué)習(xí)各種樂藝樂理去了,
這樣的消息在山下小城中傳開,眾人便想:連武刀弄槍的女漢子都知道要學(xué)習(xí)樂藝樂理,我們這樣溫柔的姑娘也應(yīng)該不落人后才是。小城的消息傳到了其它的地方,也引起了其他城中眾人同樣的心里想法。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在當(dāng)時的社會,一股學(xué)習(xí)樂藝樂理的潮流之風(fēng)瞬間席卷全國。
而說來也怪,自從這學(xué)樂之風(fēng)掀起之后,社會人民素質(zhì)普遍提高了不少,不僅帶動了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國民收入的提高,還順帶解決了不少社會問題,如,夫妻問題,婆媳問題,婚姻問題等。
而在江南,這種學(xué)樂之風(fēng)更是盛行,大街小巷每隔幾米便有一間樂坊,絲竹管弦之聲從不間斷,而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合歡閣。
合歡閣的曲子以婉轉(zhuǎn)悠揚,清澈悅耳聞名,比起其它坊間的纏綿琴聲,哀怨笛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因此合歡閣每日客人爆滿,生意火爆的不行。
而江南又是四面八方游子商人客旅流量最多的地方,一來二去,合歡閣的名聲便打了出去。
凡是來這里的人,不進合歡閣聽一首小曲兒,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到過江南。
而今日,合歡閣的生意也同往常一般無二。
“今日可是阿眠姑娘彈曲的日子,可一定不能錯過了啊?!?p> “是啊,這阿眠姑娘的樂藝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可是只因天上有,人間幾回聞啊?!?p> “是啊,是啊。”
一樓的客人議論聲傳進了二樓的包廂里,其中一間包廂,顯得尤為特別。
天字一號包廂作為合歡閣的貴賓廂,一年難得開一回,今兒個,卻迎來了它的客人。
裝修的清致淡雅的房間,徐徐繚繞著淡白色的煙霧,明明此刻還是春季,但是整個廂房卻彌漫著一股清冽的蓮子香味。
倚在美人塌上的男子氣質(zhì)出塵,白雪衣袍自榻間滑下,宛如月華流光。
瑩白的骨指握著白瓷酒杯,輕輕地遞往涼薄的唇邊,面容溫潤雅致,像是一塊暖玉,偏生墨玉般的眸子里半分笑意都沒有,冷漠孤清的很。
站在男子半米出的坊主神色惶恐,畢恭畢敬,眼角余光時刻關(guān)注著這位男子的動態(tài),只覺這男子安靜地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又好似出神入定的完美謫仙,美的不似凡塵之人。
直到外面外面的吵鬧聲突然安靜了下來,悠悠傳來清冽悠揚的琵琶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坊主只覺得這位年輕人的喝酒的動作突然僵了三分,還沒等他緩過神來,那依靠在美人榻上的男子就凜然起身。
衣袍翻揚,刮來一陣清冽的蓮子清香。
這位年輕人撩簾外看,視線定格在下方的舞臺上,原本沖動的背影卻在下一瞬變得孤寂冷漠。
好像無意間闖入了蒼茫無盡連綿的雪峰,站在高處,身影立于白茫茫之中,油然而生的一種孤廖之感。
“她叫什么名字?”
男子開口,聲音有著寒玉一般的質(zhì)感,聽起來溫溫潤潤,卻帶著透骨的涼意。
“回東家,她叫阿眠,三年前來的。”
三年,原來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
年輕人垂下眼眸,明明內(nèi)心思緒萬千,偏生話語出口不帶任何情緒,
“我要見她?!?p> “……是,東家。”
今天又是阿眠上臺演出的日子,雖然這首曲子自己已經(jīng)反復(fù)練了很久,可還是擔(dān)心會出錯。
但好在今天萬事大吉,順順利利,阿眠甚是開心,正準(zhǔn)備退回后臺去,就見坊主急沖沖地跑過來,說東家要見自己。
坊主口中的東家,就是合歡閣的幕后大老板,這是合歡閣人盡皆知的事。
這位東家,姓蘇,和她認(rèn)識的一個人姓一樣。
阿眠緊張地跟在坊主的后面,進了天字一號包廂,首先感受到的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蓮子清香,這讓阿眠覺得有些熟悉。
坊主領(lǐng)著阿眠走向里間十步,最終停留在一張美人榻前。
阿眠低頭,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的是一片白色的錦緞,柔軟非常,散著淡淡的光芒,似月流光。
頭頂響起一道年輕男子溫潤的聲音,但是語氣好冷,他問阿眠,
“這首曲子,誰教你的?”
阿眠小心翼翼地抬頭,印入眼簾的是一位氣質(zhì)頗佳的俊雅男子,溫潤如玉。
不過阿眠還是從這人清冷的話語中認(rèn)為這人不像表面看的那樣。
“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p> 阿眠的聲音細(xì)如蚊蠅,心口一陣亂跳,有些心虛,生怕被看穿什么。
男子突然沉默,灼灼的目光落在阿眠的身上,讓她頭皮有些發(fā)顫。
“這首曲子,是不是還有一只舞?”
不知是不是阿眠太過害怕了,竟然聽出了這聲音中的啞澀和艱難。
阿眠心下一顫,點頭。
“跳給我看看?!?p> 阿眠已經(jīng)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緊張了,這比她第一次上臺的時候還要緊張。
雖然這只舞步自己早已爛熟于心,可在對面這年輕人的灼灼注視下,竟然跳錯了好幾次,好不容易磕磕絆絆跳完,站在那里不敢抬頭等這人發(fā)話,沒想到久久沒聽見動靜。
阿眠鼓足勇氣抬頭看去,只見靠在榻上的年輕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是卻悠遠空洞,墨玉一般的瞳眸里沒有一點光亮,連焦距也沒有。
他盯著阿眠的臉,久久沒有收回,似乎通過她,陷入了某種回憶里。
“東家……”
坊主小心翼翼地開口。
姓蘇的東家回神,垂下眼眸,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完,起身朝著外面走去,行至一半停下,對阿眠道,
“這支舞,你以后不要再跳了。”
阿眠抬起眼睛看他,本該服從,卻問道,
“為何?可是奴家跳的不好看?”
蘇姓的東家沉默,乘著這繁華三千,歌舞升平,背影卻蕭瑟孤寂的很。
他想起那年半夏水亭,滿池荷花飄香,趁著輕紗流月,那人月下起舞,身子翩躚飄然欲乘風(fēng)歸來,撲他滿懷柔軟。
男子抬手,似乎想抱住她,然而滿懷虛空,再無她蹤影
半晌,年輕人閉眼,說,
“……對,我認(rèn)識一個人,她跳的,最好看?!?p> 盛夏,一路繁花;西風(fēng),古道瘦馬;孤身,走過天涯,想她。
流沙,千變?nèi)f化;琵琶,聲亂如麻;月下,合眼剎那,想她。
陶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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