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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第二十六章

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金木淼火土 4260 2019-06-01 16:40:16

  水火門內(nèi)室中,司馬祁華望著那幾個奄奄一息的人,夏客拱手說道:“世子,這幾個人,舌頭被割了?!?p>  “主子,郡主這是什么意思,給我們幾個說不了話的刺客,能探聽出什么情報來?”莫影有些氣急的對司馬祁華說道。

  司馬祁華抬抬手,突然出聲問道:“當時冒充我們侯府的幾個黑衣人,一共有幾人?”

  莫影聞言一愣,失色道:“有四個人,這是跑漏了一個嗎?”

  司馬祁華搖搖頭,不置可否。垂眸思索片刻才繼續(xù)說道:“替我弄醒他們?!?p>  夏客轉身離去,很快帶來了一只木盒,內(nèi)里是一套銀針。他將銀針取出對著這三個囚徒的幾處大穴扎下,很快,這三個人渾身開始抽搐,隨即口吐黑血。儼然一副垂死的樣子。

  一炷香以后,司馬祁華閉目靠在圈椅上養(yǎng)神。莫影輕聲在后喚道:“主子,他們醒了?!?p>  剛還瀕死的三人,已然恢復了生氣,連眼神也變得開始清明些許,他們?nèi)斯蛱稍谡虚g,面面相覷后開始環(huán)顧四周,在看到司馬祁華的那一刻,幾人的眼神中都帶上了掩飾不住的驚疑之色。

  其中一個身材頎長,單吊眼的男子,拼命的想發(fā)出聲音,他一臉不可思議的將手放在嘴角處望向司馬祁華,發(fā)出‘嗚嗚’低吟聲。

  莫影在一旁叫道:“哎?哎?你們那舌頭可不是我們主子割的哦?!?p>  身材頎長的男人身后,是一個稍微健碩的男人,他猛的撐地想站起,確因為虛弱搖晃再次摔倒。他難以置信的看向其他兩人。其中一瘦小的男人大驚失色,連身軀都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怎么,很驚訝.........”司馬祁華淡淡開口,隨意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

  這幾個囚徒同時呆愣一滯,面面相覷后同時開始搖頭。

  “你們,還有一個人呢?”司馬祁華再次問道。

  身材健碩的男人,擋在其余幾人前邊,斜眼直盯司馬祁華,沒有回話。

  司馬祁華咧開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笑容,他慵懶的把玩手中的茶蓋,繼續(xù)說道:“我想你們應該也清楚,有人將你們做人情送給了本世子??茨銈冞@樣,之前應該也受過不少酷刑。何必呢?替你們幕后的主子這樣賣命。告訴我,你們和茶鋪那兩個平南王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沒想到這句話,到是讓這幾人有了劇烈反應,他們紛紛對著司馬祁華指手畫腳的欲說著什么。一旁的暗衛(wèi)很快的遞上了紙筆。

  司馬祁華說道:“別慌,先寫下你們的名字?!?p>  身材健碩的男人執(zhí)筆思索了一會,隨后在紙上濃重的寫上‘六、十七、二十一’幾個漢字。停筆后,他將書寫的紙張一扔在司馬祁華的腳下。

  一邊的莫影撿起這帶著血污的紙張,放在了司馬祁華較遠的面前,待到他看清后,就將這紙丟給了一邊的暗衛(wèi),焚燒。

  夏客拱手說道:“主子,這恐怕是他們的代號。臣記得,普天之下,以數(shù)字作為代號的刺客只有.......平南王的近侍黑衣衛(wèi)。”

  司馬祁華點點頭,繼續(xù)對著這些人開口道:“那茶鋪的兩人,難道不是黑衣衛(wèi)嗎?”

  老六等人連忙搖頭,同時用筆在紙上書寫著什么。半晌后,夏客將那紙張拿起,遞回到司馬祁華眼前,只見一行字跡潦草的寫著‘我等是平南王府調(diào)到華京供郡主差使的黑衣衛(wèi)。茶鋪那兩人,根本就不是我平南王府的人。請世子明察。’

  司馬祁華讓其將紙張挪開,繼續(xù)問道:“我們在福華寺發(fā)現(xiàn)少量巫瓦的吉草粉末,如果你們是平南王府的人,怎么會有那等東西?”

  很快,書寫的紙張繼續(xù)傳上,‘郡主背著平南王和煙國的趙將軍人合謀。我等奉郡主之命,假冒你王府侍衛(wèi),前去福華寺拿人未果,在丟下吉草,把你們的視線引到巫瓦的人頭上。事后,郡主讓我們到茶鋪找林叔,說他們是王爺派來的人。等到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不是我平南王府的人??ぶ髦朗雷拥娜嗽诟櫸覀儯砸枘銈兊氖謿⑽业葴缈?。我們當晚從后窗逃了出去,準備連夜回漳州復命,卻沒想到被郡主的人在城外抓獲?!?p>  司馬祁華看著紙上的字跡,良久,他又開口問道:“照你所說,郡主既然和巫瓦密謀,那為何要讓你幾人將茶鋪的巫瓦刺客引出來?”

  老六深深搖頭,他繼續(xù)寫道:“我們也沒想通。世子殿下,王爺知曉其實你與侯爺不睦,所以跟屬下吩咐過,此次來華京,本意是要郡主告知你,我平南王府只是想保住張家勢力,從未想過謀反。”

  “哦?王爺是如何知曉在下與侯爺不睦的呢?!彼抉R祁華反唇問道。

  老六聞言一愣,隨即立刻搖頭,其意自己也不知道。

  司馬祁華垂眸,瞥眼看了下身邊的莫影,莫影立刻上前,低聲耳語道:“主子,這幾個人話可信嗎?”

  “我們之前一直以為茶鋪那兩人是假冒平南王府的巫瓦刺客。所以剛剛在試探他們時,我沒有直接說出所猜。如果他們不是平南王府的人,大可順水推舟,將污水潑在平南王府的頭上。聽聞黑衣衛(wèi)第一條件是忠心,應該消息不虛?!彼抉R祁華沉吟著,突然恍然狀,他冷笑一聲:“哼,本世子明白了,我們被擺了一道。”

  莫影不解問道:“主子,您的意思是...難道......他們是真正巫瓦王朝的人?但是,不是說巫瓦從來不參與任何國家的紛爭嗎?”

  司馬祁華頷首冷笑:“嗯,安然郡主利用黑衣人將我們引到茶鋪,趙志陽正好又躲在那,所以,那時我才會篤定那兩人不可能是平南王府的人。他們有意誤導,無非是借我們的手,殺了那兩個真正的巫瓦刺客?!?p>  莫影長吁一口氣:“一箭雙雕啊,那既然這樣,為何郡主還要要留他們性命,甚至讓我們不知處將人帶回來?!?p>  司馬祁華沉默半晌,繼續(xù)問老六等人:“你剛說,郡主是背著王爺和趙志陽合謀?那王爺有沒有告訴你們,郡主為何要背著他。”

  ‘我等也不知,只是在出行前夜,王爺吩咐我們時,這樣告訴我們的。他說,他根本無意謀反,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已經(jīng)和司馬侯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皇上恐怕對他已經(jīng)起了疑心。他曾經(jīng)多次和郡主提起,希望郡主跟司馬家斷絕來往,免得以后惹火燒身?!?p>  “這樣說,安然是害怕和我們司馬家斷了來往,才背著王爺找趙志陽的?”他猛的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在心里暗暗思索,難道安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安然明白自己父王的意愿,是要扶持張皇后養(yǎng)子繼位,好挾天子以令諸侯。如若那天,我司馬祁華就會和張家勢如水火。所以,她是故意借老六的口來告訴我...

  “本世子問你,王爺希望郡主和我司馬家斷了來往,安然又是如何回話的?”

  ‘屬下不知,不過我曾替郡主給王爺送過書信,也就是那次書信以后,王爺才叫屬下傳話,讓郡主她跟殿下說,既然世子和侯爺不睦,就希望世子明白王爺?shù)牧??!?p>  司馬祁華心中思慮萬千,他有些心緒恍惚的扶住椅臂,對夏客下了一個抹脖的手勢。從而,轉身離去。

  老六等人大驚失色,目眥盡裂的望著司馬祁華的背影。只聽隨之而來的嗚嗚的低吼聲后,是一個個重重倒地的聲響,莫影在其后小聲報道:“主子,人解決了?!?p>  司馬祁華點點頭,對著莫影吩咐道:“將其中人頭砍下來,還給郡主?!?p>  ------------------------------------------

  桃夭夭住在張宅的這些日子中,她只在那晚見過司馬祁華一次。

  偌大的宅院,也只有她和晴風二人住的這個小別院,可以如?;顒?。這么多天,她連其他半個人影都沒看到。一日的飲食起居也都是有人定時送在門口。

  這里本就是個臨時休憩的場所,除了兩件供居住的廂房,就是個小前院。一覽無遺,而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假山里面的那扇暗門。

  前幾世一直奔奔碌碌的她,每每坐在院中涼亭下,倒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

  她不止一次問起晴風是如何外出的,但對方都是支支吾吾,避而不答。有時候她也會問起晴風張宅的由來,以及世子的過往,晴風也是含糊不清,不知是真不知還是有意瞞著之。

  就在她住在這里的二個月后,莫影來了。

  年末嚴寒,桃夭夭正裹著一身雪白色的狐裘大氅窩在雪地里發(fā)呆,閑暇時間太多,她又終日感覺疲倦。自從來到這世小半年的時光,她慢慢察覺自己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這些天,甚至夜夜夢魘纏身,周身又連帶骨縫都透著酸軟無力的感覺。起先,她以為是寒風暴雪,有些受寒導致。但是,這兩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昏昏沉沉,有時候夢境和現(xiàn)實都開始出現(xiàn)混淆。

  她看著眼前的場景,再次與她夢里的場景重疊。她有些疑惑,記得自己初來這世的時候,也因為做了同樣的夢而驚醒。夢里,她身處間舊院,手持長劍和木棒,正驚駭?shù)亩⒅约簼M是鮮血的雙手,就連空氣都彌漫著濃重的讓人作嘔的腥氣。四周到處都是瀕死的呻吟聲和尸體。

  “桃姐姐,你怎么又坐在外頭???萬一染了風寒怎么辦。今個,小廚房送來了些鹿血粥,這還溫著在,您先吃些吧?!鼻顼L從假山后拎著食盒,快速走到桃夭夭身旁。她急切伸手想攙扶起她。

  桃夭夭面色有些蒼白,她上揚了個有些虛弱的笑容,揮了揮手,撐著一邊的假山石站了起身。她坐回涼亭中,輕輕的說道:“我沒事,屋里坐的悶,燥的慌?!?p>  “姐姐,我看您臉色不好看,是不是哪不舒服?。俊鼻顼L也知道桃夭夭心里苦悶,也就隨著她,將食盒中的東西分別拿出放在亭中的圓桌上。這么暗無天日的小院子一呆一個月,除了她甚至連個說話人都沒有。世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日后,這么多天就沒來看過桃姐姐,每每她想回去,又著實不方便,只得遠遠的尋著世子的蹤跡。這中間,她去找過莫影兩次,每次莫影都推脫說世子有要事,讓她照顧好桃姑娘,好讓世子無后顧之憂。

  晴風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桃姐姐,世子殿下就算在忙的不可開交,要是知道您不舒服,一定會來看望的。我下午就去找莫影,讓他無論用什么辦法也把世子給拖來,哪怕打暈了迷昏了也行?!?p>  “哎呦,晴風,一些日子不見,你膽子見漲啊?!蹦八实穆曇魪募偕絻?nèi)傳來。桃夭夭也是一驚,眸子頓時變得清明,她期許的緊盯著假山后的身影。

  晴風嚇了一跳,有些顫顫巍巍的連忙迎了上前,在看到莫影后,她先是一愣:“怎么就你一個?”

  莫影有些沒好氣的笑道:“就你剛那大不敬的話還想讓世子聽到?。俊?p>  晴風面色一紅,訕訕的回道:“我警告你,可別跟世子亂嚼舌根哦?!?p>  桃夭夭的表情也從期待變得落寞,她悵然若失的問道:“莫影侍衛(wèi)前來何事?”

  莫影趕忙將戲謔收回,一臉嚴肅恭敬的上前行禮:“桃姑娘,世子這些日子,出了趟遠門,今晨才回來。由于事出有急,所以沒來得及跟姑娘您說辭。特命屬下來跟桃夭夭報聲平安?!?p>  “出遠門?怎么會這個時候,這沒幾日應該都快到春分節(jié)了。他去了哪?”桃夭夭有些驚疑,她記得前世大煙徹底敗北也是在來年春分節(jié)后發(fā)生的事情。這歲末年關,兩軍正偃旗息鼓在,不可能突然發(fā)生什么戰(zhàn)事啊。

  “桃姑娘放心,世子他只是去了趟大庸的北邊……那里靠近邊疆,很多流民饑寒交迫,世子前去賑災了?!?p>  桃夭夭點了點頭。是啊,戰(zhàn)事起百姓苦,她何嘗不知華京即使在歌舞升平,一片安寧,但那些邊疆城池的很多百姓依然居無定所,雪虐風饕,導致餓殍遍野。老百姓都盼著春分節(jié),盼著來年能有個太平盛世,他們可以衣食無憂。

  她眼眸滿是哀傷,愁緒完全,繼續(xù)問道:“世子有沒有說,我要在這里住多久?”

  莫影聞言一怔,很快神色如常,他回道:“世子殿下并未告知屬下。不過還有幾日就到春分節(jié)了,世子說這是桃姑娘來大庸過的第一個年,所以到時會來和姑娘守歲。望姑娘照顧好自己,等他歸來?!?p>  桃夭夭帶著一絲苦笑,點了點頭,沒有接話,只是徑直回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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