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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第77章

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金木淼火土 5038 2019-11-05 13:10:20

  另一邊的華京城內,雪華眼眸中滿是饜足之色,他心滿意足的舔舐著薄涼的紅唇,那本是白骨森森枯槁蒼老的皮膚,已經充盈紅潤,飽滿了起來。

  庸晚眸底冰冷的看著那身邊四分五裂的女子酮體,血水橫流將整個偏殿寢房灑滿,空氣中彌漫的腥臭氣息更是讓幾米之外的人都不忍作嘔。唯獨庸晚,似乎毫無嗅覺,那刺眼的猩紅在他眼里不過是最尋常的一抹顏色。

  “看來你好多了?!庇雇淼穆曇衾涞绯?。

  “確實好多了,不過撐不了多久.....這身子,除非一直被鮮血滋養(yǎng)著,否則最多一個時辰就又該變回原樣了?!毖┤A的樣貌已經恢復如初了,除了這嘶啞的嗓音。

  “哼,我還擔心你先前來樣子,會不好意思見故人?!庇雇砝湫σ宦暋?p>  “故人?”雪華的發(fā)絲凌亂的打在肩頭,那暴露在外的肌膚被血污體液沾染,就好像將他包裹在中讓人難以窺見,唯獨那雙桃花眼,從渾濁變得愈發(fā)清晰。

  “是,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對那人是思之若狂還是,見了會.....害怕?”

  那清晰的桃花眼愈發(fā)陰森冷峻,他直勾勾的盯著庸晚,慢慢的站起身子,那比庸晚高半頭的體量,看起來極具壓迫性,“你什么意思?那人......在哪?”

  庸晚毫無懼色,他嘴角泛起漣漪,好似異常歡喜的笑道:“看建安王您這樣子,在下心中真是愉悅,看來之前傷你如此之重的人,是和她有關吧?”

  這話音剛落,雪華那滿是鮮血的雙手就已經猛烈的掐在了庸晚的脖頸之上,庸晚的雙頰漲的飛紅,那被掐著的白皙肌膚也出現(xiàn)了淡淡的淤青。庸晚被突如其來的掐了起來,面上確毫無變化,眼眸內依然平淡如水。

  “無趣,最煩看你這樣子?!毖┤A有些不耐煩的松了手,庸晚被重重的摔倒在地。

  庸晚坐在地上,眼中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緒波瀾,他大口喘著粗氣,停頓了須臾,便啞著嗓子笑道,那聲音桀桀陰森。

  “你笑什么?那人就算來,也不會來此尋我,他那小情郎可是在不遠處......”

  “是嗎?你就這么自信?不怕我殺了你,讓一切都結束!”這聲音清脆空靈,悠遠傳來,聽得雪華面上一征,他隨后下意識后退了半步,眼神中布滿驚異。

  桃香本是清爽甜蜜,沁人心脾,但那股淡淡的香氣如今就像一條巨蟒纏繞至雪華周身,那種粘膩感從雪華的鼻腔充斥肺腑,填滿危險的氣息。

  只見那女子步履輕盈,緩緩的朝他們走近,她背著光看不清面容,身后的光暈將大包裹在內,仿佛自戴一對巨大翅膀,振翅而來。

  雪華的嘴角微張,輕輕的顫了一瞬,他重重的咽了口口水,他不是怕死在桃夭夭手下,更害怕的是讓對方看到如今自己的狼狽骯臟,他狠厲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庸晚,低沉著嗓子帶著怒氣問道:“你出賣我?”

  那女子明艷白皙的面容在眼前逐漸放大,她嗤笑一聲,眸底是一劃而過的厭惡之色,他鄙夷的看著面前的雪華,將手中的佩劍順手往身后一扔,竟然沒在言語,也沒在多看對方一眼,而是自顧自的穿過那堆血肉,坐在了正椅之中。

  “放心,之前未取了你性命,如今我也無意要了他?!?p>  “你,你不是來殺我的?”

  “我若想要你的命,你以為你還可以這樣云淡風輕的站在這嗎?”

  “你是來護著他的?”

  “哼”桃夭夭冷哼一聲,輕笑開來,明艷的面孔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你們本就不該存活于世。不過,此番我與你的目的相同?!?p>  雪華的神情有絲錯愕,他睜大雙眼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知道,我要收了他回體。你不擔心,從此世上再無司馬祁華?!?p>  桃夭夭表情淡漠,冷冷的看著對方,風拂無痕,她的面上看不出悲喜,眸色不見一絲生機。

  雪華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你到底想干嗎?”

  桃夭夭笑了,“沒什么,我只有一個要求,今夜子時,我要隨你一同去見他?!?p>  “荒謬,你知道我那時最為虛弱,你緣何篤定我會讓你一同前往?”

  “仙人同體,撼動天地,你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就需要日月晷和一位有仙格的人相助,日月晷你已經騙的司馬祁華取在手里,可惜,那人還缺了一位?!?p>  房間的門大敞,不少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空間中血腥氣息消散了不少,屋內沉默良久,好半晌,雪華在慢慢的開口?!澳阋遥繛槭裁??你怎么不直接去找他。”

  “找他?讓直接告訴他,要毀了那情劫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要他神魂俱滅,無法輪回?”桃夭夭的聲音透露一絲不耐煩?!澳銢]的選擇,要不,我把你們倆都殺了,要不就聽我的安排?!?p>  雪華眼底閃過遲疑之色,他沉下頭,思索了片刻,終于重重的應了下來。

  桃夭夭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轉身往外踏去,她聲音一如輕靈,像那跳躍的鳥雀踏在心尖,轉瞬離去,“天色不早了,這里丑的很,我去外面等你?!?p>  雪華望著桃夭夭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庸晚上前一步,神情戲謔的開口道:“仙格之人,你不是抓了一個嗎?”他指的正是,毫無縛雞之力的了然大師。

  “所有啊,我就是想看看,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你不怕有詐?”

  “比起那個,我反而更好奇她。所有,子時你陪我,把了然帶著。”

  “我可不敢,我可打不過你的花神大人?!?p>  “你放心,她即是心性大變,終究不會傷了凡人?!毖┤A整了整自己的衣擺,他隨手拎起躺在地上,還未咽氣的一名宮女,附耳曖昧的說道:“來,幫我梳洗一下。”

  宮女兩眼一翻,渾身抖動的跟篩子一般,她哆哆嗦嗦的抱著自己,不敢動彈。

  雪華音調輕柔,好似愛人般溫柔的說道:“別怕,你這不好好的嘛,我沒傷著你,幫我梳洗干凈,我放你走?!?p>  那宮女面色煞白,雙頰滿是淚珠,她眼中滿是祈求的看向不遠處的庸晚,如一只受驚的小鹿一般,雖長相普通,但也格外楚楚可憐。

  庸晚神色有些不忍,他靜默了一會,緩緩的朝那宮女走去,庸晚生的秀氣白凈,看起來親切和藹。他輕輕的將宮女扶了起來,用袖擺擦拭了那滿面的淚痕,那骨節(jié)分明白皙的指尖劃過宮女的鼻梁、顴骨直到唇瓣,速度極快,宮女的嘴巴突然涌出大口額鮮血,她神情驚愕,雙目睜大,痛苦的發(fā)出嗚咽聲,那猩紅的舌頭就應經被庸晚用袖帕包裹起來。他隨后掏出一枚灰黑色的藥物,不過小拇指大小直接塞入對方口中,他淡淡的搖搖頭,將那包著舌頭的帕子遞到宮女手中,隨后又掏出一塊,將那嘴角的鮮血有些心疼無奈的說道:“這藥止疼止血。你去幫建安王梳洗吧,我保你姓名無虞?!庇雇眄淄钢鴪远?,本是懼怕痛苦的宮女,也隨之沉了下來,好似安定了不少。

  雪華戲謔的靠在塌上,陰陽怪氣的說道:“沒想到我們德躬皇子還真是憐香惜玉啊。不知道對你那小情郎,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柔情蜜意???”

  雪華故意將小情郎幾個字咬的極重,仿佛在故意戳著庸晚的心尖。

  庸晚面色一冷,他狠狠的瞪了雪華一眼,甩袖離去,身后是雪華桀桀的大笑聲。

  當夜臨近子時,營帳外萬籟俱寂,司馬祁華站了起來,他摸了摸腰側的佩劍,神情冷峻的掀開營帳。他自小凡事都厲兵秣馬,沒有完全準備他絕對不涉足,因為他知道但凡一點小的偏差都可能讓未來的結局產生巨大的轉變。

  果不其然,營帳外不是他的軍將士兵,更不是他的軍營賬暮。他又回到了那個地方,枉死城。

  無風無聲無月,死一般的寂靜,周遭是濃濃的迷霧,迷霧正中央,好像留了一條道供人穿行,他踏足走了進去,那股子細碎窸窣的聲響再次傳入耳中。

  那墨黑無邊的盡頭,映照出一個淺白的斑點,隨之慢慢放大最后形成了一道柔和的光暈,在這詭異的環(huán)境中充滿著違和感。

  司馬祁華墨染的長發(fā)順著衣擺的褶皺幾乎要垂到地面,行走間竟然彎成了一道冰冷又怪異的弧度,他張了張口,確感覺自己嗓子又疼又啞,就好像從肺腑涌出的蟻蟲順著往上延伸爬行,他一時不查胸膛痛苦的起伏著,喘息著,只有那一雙眼眸冰寒兇狠如同利刃,緊緊的盯著眼前之人。

  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面容,不過一個光風霽月高貴雍容,另一個確邪魅陰森,妖孽陰柔。

  司馬祁華很快就察覺到,那股子痛麻感由內向外,漸漸的從口唇延伸至面頰,乃至整個頭部,如萬千針錐狠狠的由皮膚往外扎去。

  他意識越來越模糊,腦海中牟然的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有他和桃夭夭的初見,有他們的洞房花燭,耳鬢廝磨,有他們的求而不得,生死離別,有他們的形如陌路,心如死灰,有他們的難舍難分,萬種情思。

  雪華眉頭深鎖,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滿是不屑的神情,冰冷的說道:“你當真以為她和你是命定三生的戀人,你只不過是本仙在的一個替身,無論是何種結局,那些過往,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屬于你的,你的存在不過是本仙棄之如敝履的一抹無關緊要的魂識罷了。”

  “無關緊要?呵.....”司馬祁華強忍住心神,他的聲音輕微低沉,就好像魚浮淺灘,隨時就要窒息?!熬谷?,無關緊要,你又何必借我之手取那日月晷,妄圖吞并了我的魂識,我猜......你拿不得那樣東西吧......日月晷認主,認的是,是人人敬仰心懷蒼生的雪華仙君,而不是,而不是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卑劣小人?!?p>  “閉嘴!”雪華怒不可歇的吼叫著,他當年摒除了那部分魂識封鎖在日月晷中,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無論是日月晷還是桃鈴,這兩件本該屬于他的東西,竟然都對他嗤之以鼻的那部分魂識,產生了認主的意識,而他遭到了圣器的反噬,仙法大失,否則他又怎甘愿躲在那個建安國內,在幕后波詭算計,確什么都做不到,還東躲西藏生怕向天道泄露行跡。他雙眼迸射的寒光,渾身戾氣掐住司馬祁華的脖頸,將對方提了起來。

  司馬祁華的面頰漲的通紅,隨后因為呼吸困難又變得一陣慘白,他額頭青筋畢露,鼻尖沁出細微的汗液,即使如此,他仍然啞著嗓子說道:“你在妒忌,我和你一體,我能感覺出你的情緒?!?p>  雪華的神情明顯一怔,錯愕驚訝乃至倉皇轉瞬即逝的從臉上劃過,他手臂一松,將司馬祁華扔在了地上,并重重的踩在了胸腹之處,他傲然睥睨的看著腳下之人,陰森的笑道:“妒忌?是,那又怎樣?我承認,圣器什么的確實不是我痛恨你的主要原因。子時已到,我雪華仙君,建安國君,無論如何都會是最后的贏家,你只不過是本仙一只手就能掐死的螻蟻,你想桃夭夭是吧?告訴你,她根本就不是你這等螻蟻可以覬覦的。我就讓你見見他?!?p>  話音剛落,那濃重的白霧緩緩散去,露出了兩邊街道原本的模樣,那濃霧散去后露出的殘月映照的周邊更是蕭條敗落。那街道盡頭,幾人身影正緩緩靠近,其中一人,一襲白衣裙副褶褶如雪月光滑流動傾瀉于地,那女子身后的男子身材瘦小,一身朱色緞面長袍,手中提著盞不過一掌大的水晶宮燈。

  司馬祁華費力的撐起頭,往不遠處望去,只是那一眼他面色帶著明顯的思念、難堪、悲憤,五味雜陳,雪華看著地上之人,那好似心跳停止半拍的模樣,極度滿意,哈哈大笑起來。

  桃夭夭面無表情的走到了雪華身后,她瞥了瞥地上之人,淡漠的開口:“你何必還要試探,如今我和他見也見到了,背叛已經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子時已到,你還是抓緊時間吧。”

  雪華的眸底流光溢彩,閃現(xiàn)著興奮的神采,就好像石子投入水中,臉上蕩漾著波紋,“好,好。我答應你,斷了你情劫,助你早日回到天界,你我互惠互利?;ㄉ翊笕?,還望你不要食言。”雪華將身子幾乎是完全湊在桃夭夭耳畔處說的這些話,他的氣息雖冰冷血腥,但那勾人的嗓音確旖旎曖昧。

  話音落下,雪華抬起了腳,他一甩衣擺坐在了司馬祁華的身邊,他微微的閉上眼眸,丹田之處匯聚了一股氣流蜿蜒至掌中,他一掌打在了司馬祁華的天靈蓋處,就在這時,他本勝卻在握自信滿滿的樣子一下蕩然無存,他面色一沉,一把抓住司馬祁華的衣領之處,怒呵道:“日月晷呢?這么重要的東西,你怎么可能不放在身上?日月晷鎮(zhèn)壓亡靈多年,到了枉死城圣器必定會有反應,我明明在這城中嗅到了那東西的氣息,你藏在了哪?”

  司馬祁華嘴角附上一絲冷笑,他吃力撐著妄圖坐起,離雪華耳邊近了近,說道:“你當然可以嗅到他的氣息,他一直在你身邊?!?p>  雪華面色一怔,隨后他眼睛睜大,臉上露出驚駭?shù)谋砬?,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日月晷從他天靈蓋直直的插了下來,那速度極快,他還未做反應,大滴的鮮血噴薄而出,他如一頭瀕死的野獸一般,日月晷的凈化之力很快在他周身游走,那種疼痛挖心摘膽,切膚之痛。

  “?。 毖┤A的驚呼如潮水猛烈,響徹整個枉死城,他全身漸漸腐敗,那雙白骨森森的手一把打在了桃夭夭的胸口,“你不是她,你是誰?我殺了你!”

  桃夭夭渾身好似被萬箭穿過,一時間血流不止,將整個地面染得觸目驚心,她臉上的人皮面具也因為那一掌,而出現(xiàn)了裂縫。雪華看到更是怒火中燒,他一把將李姬臉皮扯下,那皮相之下很快只剩一雙空洞無神,無悲無喜的黑洞,很快,那黑洞就永遠的合上了。

  雪華已是強弩之末,他沒有察覺是,司馬祁華已經站在了他身后,對方拖著重傷的殘軀,一步一步的朝著他靠近,那聲音更像是來自九幽深處,“你錯了,被摒棄的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這話音落地,雪華那殘缺不全,皮肉分離,露出白骨身軀,重重的跪倒在地。

  “你以為,這么多年是你藏的深?你在天道眼中早不過是游走在凡間的一抹無名幽魂。你說的沒錯,從今以后世上再無司馬祁華其人,不過,天道只承認的那一個雪華仙君,從古至今再到往后,只會是我!”

  司馬祁華說話同時,他狠狠的將日月晷往下壓去,直到將那無比驕傲的建安國王一剖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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