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著段雨霏跟在何蕤身后走進食堂，取好餐食，林嶂大聲喊道：“段雨霏，過來！”

　　段雨霏把餐盤放在何蕤那張餐桌對面的位子上，才走到林嶂的餐桌前。

　　“我讓你把餐盤端過來，坐這里?！绷轴种噶酥笇γ娴奈蛔印?p>　　“我還是坐那邊吧?！倍斡牿仡^望了望何蕤那里。

　　“讓你過來坐，就過來坐！”林嶂說。

　　段雨霏看了看林嶂身旁坐著的高軍，沒有挪動腳步。

　　“林指導說了讓你過來坐，就過來坐嘛。”高軍半開玩笑地說，“怎么，看著我們，你吃不下飯??？”

　　段雨霏聽到這話，才嘟著嘴去拿過自己的餐盤，坐在林嶂指定的位子上。

　　“怎么不叫人？”林嶂突然用華陽方言問道。

　　“哦！”段雨霏應了一聲，沖著高軍喊道：“高叔叔好！”

　　又沖著身旁的李子琪喊道：“李阿姨好！”

　　“我有那么老嗎？”李子琪哭笑不得地問道。

　　“在隊里不要喊什么叔叔、阿姨的。”高軍也連忙說，“叫高領隊、李指導?！?p>　　“你喊我姐也行?！崩钭隅餮a充道。

　　“哦！”段雨霏答應著，就想拿起筷子吃飯。

　　“喂，都叫他們了，怎么不叫我？”林嶂又用華陽方言問道。

　　“林指導好！”段雨霏說著，抽了下鼻子，很不情愿的模樣。

　　“吃飯吧！”林嶂這才說。

　　李子琪看到林嶂用一反常態(tài)的嚴肅態(tài)度對著這個新晉的年輕隊員，有些不太理解。但也不好多說什么，便一時無語地各自吃各自的飯菜。

　　“段雨霏！”林嶂突然又問道，“你爺爺回去打你屁股了嗎？”

　　林嶂這話是用普通話問的。聽到林嶂這話，還沒等段雨霏回答，李子琪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差點噴了坐在對面的高軍一臉飯粒，倒把高軍嚇了一跳。

　　“??？”段雨霏不解地看著林嶂，不明白林嶂這話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我跟你說啊，”林嶂接著說，“到了國家隊，就要懂禮貌、守規(guī)矩。你要是不守規(guī)矩，我替你爺爺，我……我讓李指導打你屁股！”

　　“不！不！不！”李子琪趕緊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林指導，咱們中國女排有‘軍規(guī)’，是絕對不能隨意打罵、體罰運動員的。”

　　“段雨霏這個小孩除外！”林嶂嚴肅地說。

　　李子琪無言以對，只能望向高軍。高軍仿佛知道些什么似的，悄悄沖她擺了擺手，便笑而不語，只是一個勁地往嘴里扒拉米飯。

　　段雨霏倒沒被林嶂的話嚇到，不以為意地吃著飯，還小聲嘟囔著：“切，當年你還是我爺爺隊里最不守規(guī)矩的隊員呢……”

　　“你說什么？”林嶂大聲問道。

　　段雨霏把嘴里的飯咽下去，同樣大聲地說：“林指導，你當年就是我爺爺隊里最不守規(guī)矩的隊員呢！”

　　趁著林嶂目瞪口呆之際，段雨霏跟高軍、李子琪打聲招呼，說是自己吃好了，便站起身來端著空盤走了。

　　“這小家伙！”高軍半天才說，“真是無法無天啊。都讓她爺爺慣壞了！”

　　“唉……”林嶂搖了搖頭，苦笑著說，“誰讓段指導逢人便說，我林嶂當年是華陽男排最不守規(guī)矩的隊員呢？現(xiàn)在，到了我受報應‘還債’的時候了！”

　　“沒錯，林指導啊，要說‘還債’的話，你這一年可得替段老爺子好好管教管教這個‘小公主’咯！”高軍說著，同情地拍了拍林嶂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