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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趙為帝

第40章 懟主父

戰(zhàn)國趙為帝 熙檬父 2703 2019-05-16 18:09:02

  肥義很著急,憂心忡忡的,明明是個老人但是卻健步如飛,生怕去晚了一點,主父就要死于非命。

  但是趙何卻很淡定,甚至還能勸肥義兩句:“肥相不必擔(dān)心,安陽君不會把主父怎么樣的。如果寡人沒有猜錯的話,現(xiàn)在主父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

  肥義大搖其頭,道:“大王說笑了,如今安陽君窮途末路,定然會挾持主父而求活。大王,快!”

  戰(zhàn)斗并不激烈,南宮之中尸體零星可見,但更多的是垂頭喪氣、跪在地上被看押住的叛軍,趙何一路走來,求饒聲不絕于耳。

  在樂毅等眾多將士的簇擁下,趙何和肥義走入寢殿。

  寢殿之中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尸體,大部分都是叛軍甲士,只有一具身著胡服“正裝”,那是田不禮的尸體。

  整個寢殿里只有兩個活人,一個是滿身血污的安陽君,另外一個就是主父。

  肥義救助心切,剛走進寢殿就開口喝道:“安陽君,你犯上作亂,今日必定……”

  肥義的話突然定住了,老相邦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安陽君跪倒在主父的面前,五體投地,主父端坐在上,一臉平靜,看不出想些什么。

  “這……”肥義感覺自己有點亂。

  還真給大王說對了?

  大王……莫非有什么預(yù)知能力?

  主父開口了:“王兒,人太多了。”

  趙何看了主父一眼,然后開口:“都下去吧,樂毅將軍,你和樂乘留下來。”

  樂毅有些猶豫,看了安陽君一眼,還是遵命照辦。

  樂乘接到了樂毅的眼神示意,持劍來到了安陽君的面前,只要安陽君輕舉妄動,他就會立刻出劍。

  有鑒于此,樂乘看著安陽君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期待。

  能親手砍下一顆封君的人頭?聽起來是很不錯的事情。

  趙何在主父的對面坐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

  空氣之中的血腥味太過濃重,這讓趙何有些不習(xí)慣。

  再看看主父和安陽君這個樣子,顯然,安陽君這個家伙已經(jīng)說服了主父。

  趙何心中暗嘆,果然,即便再如何英武的雄主,當(dāng)面對家事之時,也只不過是一個左右為難的父親罷了。

  如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亦是如此。

  趙何率先開口:“主父,不是想要替安陽君這個逆賊求情吧?”

  主父略微有些猶豫,但還是道:“王兒,你已經(jīng)贏了,就留章兒一條命吧?!?p>  趙何道:“不行?!?p>  趙何話音落下,安陽君的身體就狠狠顫動了一下。

  樂乘眼中精芒一閃,右手緊握腰間劍柄,蓄勢待發(fā)。

  主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王兒,他是你伯兄!難道你真的要對他趕盡殺絕不成?”

  趙何直視主父的目光,緩緩說道:“主父不要忘了,寡人已經(jīng)說過了,任何替趙國做出貢獻的人,無論和寡人有什么恩怨,寡人都可以用之。但,若有人心懷不軌,寡人也會以雷霆手段,將其鏟除!”

  趙何的目光移動,落在了安陽君的身上,語氣淡然而堅定。

  “安陽君趙章,犯上作亂,意圖弒君,扣押主父,累累罪行,罪無可赦!”

  趙何每說一個詞語,安陽君的身體就顫動一下,等到趙何說完,安陽君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癱軟在地,變成了一攤爛泥。

  主父看著趙何,趙何也看著主父。

  氣氛有些怪異。

  樂毅垂首不言,宛如一個木頭人般站在趙何身后。

  樂乘專心握劍,雙目死死的盯在安陽君的脖頸上。

  肥義咳嗽一聲,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主父,安陽君犯下大罪,實在是不能姑息啊?!?p>  主父長嘆一聲,道:“王兒,寡父就你們這幾個孩子,看在寡父的份上,留章兒一命吧。寡父可以保證,以后章兒不會再有任何威脅了。”

  趙何有點生氣了。

  搞什么,明明是安陽君先動的手,是他想殺寡人的好吧?你干嘛用這一副看幕后黑手的眼神看著寡人,還說這種話,搞得好像很委屈一樣?

  趙何覺得,就算是親爹,今天也得懟一波才行了。

  趙何伸手一指肥義:“主父可知道,安陽君勾結(jié)了主父身邊寺人假傳主父之令,若不是寡人勸阻,肥師就要代替寡人進入安陽君的包圍圈了。主父想必應(yīng)該明白,那對肥師意味著什么吧?肥師乃是趙國肱骨之臣,若是肥師被殺,那是多大的損失?”

  “什么?”主父吃了一驚,看向了肥義:“肥相,竟有此事?”

  肥義嘆了一口氣,道:“若非大王識破安陽君之計,老臣今日是見不到主父了?!?p>  主父惡狠狠的看著安陽君:“逆子,竟要害了肥相性命!”

  砰的一聲,安陽君被踢飛出去,然后又連滾帶爬的回到主父面前。

  樂乘被嚇了一跳,剛剛出鞘的長劍重新回鞘。

  肥義目光一凝,心中暗嘆。

  果然,臣子的性命在主父眼中,還是比不上安陽君這個兒子的性命啊。

  趙何不緊不慢,繼續(xù)開口:“但,有一件事情,主父恐怕還不知道。左師趙成和太傅李兌勾結(jié),明知安陽君作亂而不上報,目的是為了在獲得安陽君作亂的消息之后,從太后的手中拿到四邑兵符。

  到那個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呢?到那個時候,趙成李兌會率軍趕到此地,然后進宮來殺掉安陽君這個逆賊。然后,主父會放過他們嗎?恐怕不會吧。所以,趙成李兌還會先下手為強,讓主父、寡人、還有肥師都死在這里!接著他們就會告訴整個天下,我們?nèi)缸邮窃谶@場叛亂之中自相殘殺而死。

  再接下來,趙成和李兌會擁立寡人九歲的弟弟平原君為相,或者,趙成的野心再大一點,自己登基為王也未嘗不可!

  這一切的由來,都是因為主父您的好兒子,這位對趙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安陽君!如果寡人不阻止這一切,那么將來的史書之上,寡人就是趙國的大昏君,是斷送趙國霸業(yè)、留下千古罵名的趙國罪人!這些,主父都想過嗎?”

  靜!

  趙何的這番話說出來,整座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主父、肥義、樂毅、樂乘,甚至是安陽君,所有人都震驚了。

  原本以為,這一次的宮變只不過是安陽君想要奪位,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原來竟然還有兩只黃雀,在幕后伺機而動。

  主父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道:“王兒,此事……你如何得知?”

  趙何笑了起來:“主父十五歲的時候在大父的葬禮之上繼位,若是一個處理不好,趙國就要滅國了。寡人今年十六歲,被自己的伯兄背叛,圍殺。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就要成為趙國的千古罪人。寡人不想當(dāng)什么千古罪人,所以該知道的寡人要知道,不該知道的,寡人也要知道!”

  主父沉默,臉上漸漸露出苦澀之意。

  片刻之后,主父緩聲開口道:“既然王兒你早就知道,為何不提前阻止?”

  趙何輕出了一口氣,道:“若是寡人事先說出來,主父會相信嗎?肥師會相信嗎?天下人會相信嗎?不!他們只會覺得寡人是一個氣量狹小,容不下自家伯兄,想要把兄長趕盡殺絕的昏君!甚至,如果寡人提早說出來了,主父知道了,安陽君被斥責(zé)了,然后呢?然后安陽君就會放棄了?不,他只會蟄伏、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

  所以,寡人還要提防安陽君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不。寡人一年、一個月、甚至多一天都不想等。因為寡人已經(jīng)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背叛了寡人和趙國,不是寡人和趙國對不起他!寡人為什么要把一個致命威脅放在自己的身邊,每天提心吊膽的等待著他發(fā)難?

  難道,在主父看來,只有安陽君的性命才算性命,寡人、太后、平原君、肥師這些人的性命,就能夠被放棄,就能夠被無視不成?”

  趙何越說越是激動,猛地砰一聲拍了桌子。

  “既然安陽君想反,那么寡人就成全他,然后——滅了他!”

  十六歲的趙國大王臉上,殺意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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