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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導演養(yǎng)成計劃

第一章 艾瑞克的小侄子

我的導演養(yǎng)成計劃 唐近南 3961 2019-04-26 23:03:23

  “徐一陽先生,這次以一票之差惜別華影獎最佳男主角,您有什么遺憾嗎?”

  “首先恭喜林之彥老師摘得影帝,能代表《青城》走向華影獎我感到很榮幸,林老師實至名歸,提名及肯定,我沒有什么好遺憾的?!?p>  后臺轉(zhuǎn)接的屏幕上,一個男人被記者圍在聚光燈下,對答如流。

  走出演播廳這一路,媒體和觀眾都依然沸騰。

  這是華影獎舉辦的第一屆,為了貫徹南北文化統(tǒng)一的標準,第一屆華影獎的舉辦點規(guī)避了BJ,選擇的是祖國極南之地——海南。

  卷著海鹽氣息的微風襲來,我習慣性搓了搓手臂。

  這個冬天持續(xù)的也太久了吧。

  身側(cè)的男人動作嫻熟抽出一個煙盒,扣響火機,手里的煙草被點燃,周圍泛著青色的嘴唇湊近煙頭猛吸了一大口,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煙絲燒完一半,呼出的白煙伴隨海風消散,偷偷滲入濃郁的空氣里。

  身后的大屏還在持續(xù)轉(zhuǎn)播演播廳內(nèi)的采訪進程。

  “聽說《青城》總共投資不到300萬,在這樣的小成本制作里,你們拍攝的時候一定遇到很多阻礙,可以跟觀眾朋友們聊聊嗎?”

  “當然,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小成本制作。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大家都很意外。這一切都要感謝《青城》劇組上下所有工作人員,尤其是羅楠導演,他對于電影的熱愛深深鼓舞著我們每一個人?!?p>  屏幕上的人對著鏡頭擠出一個職業(yè)微笑,笑起來時人中兩條線輕輕張開,露出整潔又潔白的牙齒,溫暖又好看。

  我戳了戳身邊的人:“嘿,徐一陽剛剛感謝你了?!?p>  高大的男人掐斷煙草,手指上的厚繭被火光映射,食指與中指的夾角處被熏出難看的蠟黃色。

  他今天穿了一身正裝,原本挺拔的身姿此時正猥瑣的弓在垃圾桶旁邊,不設防被我戳了一下立刻彈跳,像那驚弓之鳥,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我沒忍住,嫌棄的翻了個白眼:“沒人拍你”

  想什么呢,要不是事先聯(lián)系好記者,徐一陽連專訪都沒得上好吧,動動腦筋想想,哪家媒體會對十八線開外的演員和導演感興趣?還真把自己當公眾人物了……

  他把嘴里殘留的煙絲吐掉,眉心輕輕上揚,向我拋來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又沒求他”

  對于冷嘲熱諷這事兒,我向來樂此不疲。

  “他這次掉了,您就不傷心?不難過?”

  “一個野雞獎,有什么好難過的。徐一陽連這種獎都丟,恐怕真要糊穿地心了”

  切,您不也連這種野雞獎都提不上名么。

  話到嘴邊,好巧不巧,一陣海風吹過,他的鼻頭跟著變得紅紅的,還時不時吸兩下鼻涕,配上他那臉沒刮干凈的胡渣,是怎么看怎么落魄,怎么看怎么心酸。

  但我不管,徐一陽是我的偶像,誰都不準說他!

  “運氣不好而已,他下次一定能抱個大獎!”

  而且,徐一陽再不濟,也是你手底下出來的好吧……

  “行了行了!”

  他一副沒眼看的表情:“瞧你那樣兒!”

  身后大屏幕的對話還在傳來:“那您這次在表演上有什么收獲嗎?”

  “收獲很多”

  屏幕上的人對著記者笑了一下“羅楠導演所堅持的德國新電影學派是非常特別又具突破的工作方式,這對于我們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一次全新的體驗?!?p>  “據(jù)我所知,您和羅楠導演都是第一次參與電影創(chuàng)作,同樣作為年輕的影視人才,之前也都是拍攝電視劇,那么您覺得電影和電視劇有什么區(qū)別嗎?”

  我見訪談越聊越深入,漸漸產(chǎn)生了興趣。抱著手,靠在酒店外廣場上的一棵棕櫚樹看的津津有味。

  “還別說,您找這記者夠?qū)I(yè)的”

  “除了專業(yè)話題,徐一陽還有啥好采的。我倒是希望他能有個緋聞給我?guī)岫饶?,他有嗎?你讓他摸摸自己良心,他配嗎??p>  不等我反駁,又一陣風卷來,身旁的男人也習慣性的拉緊外套:“他娘的,怎么這么冷!走走走,回去了”

  他攬過我的肩,見我不為所動,橫了我一眼:“你還看沒完了是吧?”

  “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跟我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p>  “嘖嘖”

  男人看了一眼距離我們的位置大概500米外的led大屏,驚嘆道:“你怎么不在這兒給他掛個應援牌呢?”

  還有臉說,明明知道我喜歡徐一陽拍戲的時候故意不讓我跟組!

  “那就不必了,以后有的是機會?!?p>  “美的你”

  大手把我的腦袋扭朝一邊:“走了,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我的脖子被他夾在手臂低下,被他拖的喘不過氣,深怕為他們這個既不叫好又不叫座的《青城》電影鬧出點什么諸如“命案”炒作,“拿獎不成報復社會”的營銷事件來,于是趕緊推開他:

  “師父!”

  是的,眼前這個“疑似”對我施暴的男人正是我的師父。

  而今年,是我跟在他身邊學習電影的第九個年頭。

  其實如果這個“暴力”行為成立的話我完全可以控告他“虐待”,因為“師父”其實僅僅是一個稱呼,我們倆的真實身份是養(yǎng)父女,而師父,法律意義上是我的“養(yǎng)父”。

  “您再動一下就給我一萬塊錢!”

  飽經(jīng)滄桑的大手正往我腦袋上呼:“你這個年紀碰瓷沒有優(yōu)勢,蠢蛋!”

  “小錘五千,大錘一萬,來來來,您接著敲,春節(jié)特價,大錘5下送小錘一下?!?p>  “你掉錢眼兒里了?我餓著你了怎么著?”

  此人說完毫不客氣的又往我頭上來了個一萬的。

  他沒有餓著我,我也沒有掉錢眼兒里,我正在籌備一部獨立短片,拿錢有別的用處。

  我直接跟師父說明白了讓他投資也不是不可以,但從我所學的獨立電影知識上顯示,一旦有了資本干預,獨立影片就不那么“獨立”了,所以我很猶豫。

  我叫唐乙,c大戲劇影視導演系大三學生,我很缺錢。

  距離第一屆華影獎過去已經(jīng)一個學期,而我所在的城市成都也漸漸步入一個新的秋天。

  這一天,我接完電話抵達機場時已經(jīng)下午六點半,撥開人群找到我?guī)煾负敛灰馔獾谋凰钢亲映袅R一通,他數(shù)落了我一大堆時間觀念的問題,也沒有正眼看我就推著行李酷酷的往前走。

  按往常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因為我沒有時間觀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主要是和師父已經(jīng)半年沒有見面,而他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我今天特意的穿了一條小裙子還化了一點淡妝,以至于讓我有點挫敗。

  誰能想到上一次和師父在一起時我還穿著大衣在海南吹風呢,害,時間過得不是一般的快。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開心,我看了看扶著我后腦勺的大手掌,對艾瑞克露出一個敷衍的微笑。

  擼小狗吶這是?

  不過,同時我也發(fā)現(xiàn)艾瑞克身邊還多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帥哥。

  艾瑞克是我?guī)煾冈诘聡x研時候帶的師弟,我距離上次見他已經(jīng)是三年前,他長結(jié)實了不少,一頭飄逸的長發(fā)也被換上了干凈利落的寸頭。剛上大學那會兒的羸弱和秀氣也被一副職業(yè)打手的粗曠氣質(zhì)給掩蓋。

  我是個妥妥的顏控,眼睜睜看著艾瑞克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王子美少年變成現(xiàn)在的抖M,說不心痛是假的,也不能怪我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艾瑞克說他馬上要準備他研究生畢業(yè)設計的作品拍攝,于是找了我擔任他的紀錄片主角,我自認沒什么可跟拍的價值,不過艾瑞克說我身為“被劇組養(yǎng)大的地震遺孤”這一點,就足以成為他最有利的研究方向。

  他說的興致勃勃,我一想也挺有道理,絲毫不介意他這時看我的目光像在看小白鼠。

  我父母去世于9年前一場轟動世界的大地震,那時候我?guī)煾高€在德國電影電視學院讀本科,準備回國籌拍他的畢業(yè)作品。發(fā)生變故后第一時間扛著攝像機報了志愿團跑到一線災區(qū)參與抗震救災,也就是那個時候,跟幾位解放軍叔叔一起從廢墟里把我刨出來的。

  生活總是充滿意外和驚喜,就是這把洛陽鏟,把他從一大小伙子挖成了別人爹。

  當時那些消防官兵們都打趣他,說這趟跑的還挺值當,別人都只抱著一堆看不見的榮耀空空歸去,就他,實實在在抱了一個大閨女兒。

  老人都教育姜還是老的辣,誰說不是呢。

  艾瑞克還在滔滔不絕的用他那口標準德式英語把他片子的整體構(gòu)思和拍攝方向描述的天花亂墜,我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身邊沉默不語的男孩兒身上。

  跟著我?guī)煾戈J蕩劇組也有些年頭,我也見過不少大小明星,但還是改不掉看見帥哥就恨不得把眼珠子貼上去的臭毛病,尤其是這種人中長得好看,畫風比較清冷的男生。

  艾瑞克這廝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的心不在焉,趕緊介紹:

  “這是我侄子,Lawrence,這次放假,跟我過來玩兒?!?p>  勞倫斯?巧了這不是,我最近在看《Marry Christmas Mr.Lawrece》,人與人的好感度建立也許就是那么一瞬間,誰讓人長的好看名字還特有電影感呢。

  額不過……

  “害,別說,你們倆長得還挺像?!?p>  我死死盯著艾瑞克那一張標準德意志血統(tǒng)的五官,心想這得基因變異成什么樣才能讓艾瑞克家族到了勞倫斯這一代進化成了亞洲面孔,并驚訝于艾瑞克深受西方教育居然也搞我們中國族譜編修這一套。

  “我沒騙你”

  艾瑞克把我摟到一邊,小聲說:“他媽媽是我堂哥的再婚妻子,不過這件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我看了看艾瑞克一張操心老阿婆的臉,腦子里全是他還當精靈王子時候唯美的畫風。說來說去,變異原來是從艾瑞克開始的……

  講這話是有依據(jù)的,在德國那幾年,師父學業(yè)忙碌,經(jīng)常把我托付給艾瑞克。我那會兒年紀小,語言不通,艾瑞克整天操心我吃操心我拉,操勞的像個中年婦女。

  我?guī)煾负退?,一人主外,一人主?nèi),盡想著怎么將我撫養(yǎng)成人了。我說你倆一個給我當?shù)粋€給我當媽,還挺合適!

  不等師父反駁,艾瑞克首先把我摁在地上猛捶了一頓,并且高舉手心對著山川大地,對著鮮花彩虹大發(fā)毒誓,雖然他的取向和我一樣,但他絕沒有對師父有過半分的念頭。

  師父語重心長拍了拍他的肩,傳達了諸如戰(zhàn)士般的信任,然后和艾瑞克一起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又一頓毒打。

  咳咳,思緒拉回來。

  師父雖然偶爾對我嚴厲了點兒,但是從來也沒動過我半根手指頭。所以家暴只是我慣用的劇作夸張手法,不存在,不存在的。

  言歸正傳,既然艾瑞克是勞倫斯的小叔,我是艾瑞克的朋友,和艾瑞克就是同輩,那么他是不是也應該叫我小阿姨?

  看他年齡也挺小的,對他顏值的垂涎就這么被扼殺在輩份差上。

  我向來自來熟,很主動的就跑過去:

  “嗨,我是你小叔的好朋友,如果艾瑞克是你小叔的話你要叫我一聲小阿姨哦,不過也不用這么客氣啦,叫我Alier就好唉——”

  話還沒說完艾瑞克把我拎到一邊:“你是誰的小阿姨?怪會給自己長臉!”

  我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說的那是你小侄子嘛。咱倆可是鉆過一個被窩的好閨蜜,你這么快就提了褲子不認人?”

  “嘿,我發(fā)現(xiàn)你這幾年,個頭沒怎么長,練嘴倒是挺能耐!”

  “你你你,你才沒長個兒呢!你個金剛芭比!”

  “說誰呢?你給我過來!”

  磨刀霍霍向我來的艾瑞克最終被師父和勞倫斯無情的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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