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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初和林深打算回房間時,一直坐在不遠處的一男一女朝他們走過去。
那是樣貌極為相似的一對兄妹,男生叫做鄧明昭,女生叫做鄧明夏。
“顧初,林深,好久不見?!编嚸髡褤]手打了招呼。
鄧明夏沒有開口,只是和林深、顧初微微點了一下頭。
“嗯,好久不見?!绷稚钔O铝四_步。
鄧明昭看看顧初,再瞧瞧妹妹,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又要靠我們兩個暖場了?!?p> 林深點頭,指著大廳門口說:“我們要回房間,你們?”
鄧明夏此時開了口:“你們和我哥一起吧,我自己走?!?p> 短發(fā)齊耳短發(fā)的女生,高挑纖細,聲音冷淡,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若有人仔細去看,定會發(fā)現(xiàn)她黑色眼眶下那張清秀姣好的容貌以及那雙清透明凈的琥珀色眼睛。
鄧明昭看著明夏一個人轉(zhuǎn)身走向另一個方向,朝林深說:“那我們走吧,在304,你們呢?”
“我們在二樓?!?p> 林深可不敢告訴鄧明昭他的房間號,不然一會兒鄧明昭就能自帶干糧的跑去敲門要陪聊。
顧初聽到林深的回答也默默松了一口氣。
三人一同往電梯口走,鄧明昭說起了,他這次分到的那位新室友。
“我那位室友叫蘇柏,還是一個老師告訴我的,從中午到剛才下來,愣是沒和我說一句話。不過對于這樣的冷淡,我已經(jīng)免疫了,你、顧初、明夏,都和他差不多。我覺得我真的很不容易啊,每次遇見的人都這樣,顯得我格格不入似的。”
這一次,顧初默默補刀,“確實格格不入?!?p> 鄧明昭微微一笑,“所以,我這不是盡量在融入你們嗎?要不是我的努力,你們能成為我的朋友嗎?能這樣和我聊天嗎?”
鄧明昭肯定的點點頭,“嗯,要不是我的努力,你們肯定眼神都不賞我一個?!?p> 林深和顧初嘆了一口氣。
這人居然還挺美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嗎?
冬令營報名那天,鄧明昭簡直歡快的像一只跳跳鼠,挨著個的跟人互加微信,顧初和林深不給,能說了一車轱轆的話。
加了微信又剛好住對面,鄧明昭那是每天起床有微信提醒,吃飯準時報道,考完立刻要來討論解題方法或者發(fā)表一下人生感言,每天晚上自帶各種小零食和飲料就來敲門要進去坐坐。
更別提那頒獎那天晚上硬拉著林深個顧初去吃火鍋,自己吃的可嗨,喝得可來勁兒,還不忘了聊天,要不是明夏也在場,林深和顧初都想把他按到火鍋里給煮了。
之后,沒事還老愛給他們發(fā)點兒心靈雞湯。朋友圈里也經(jīng)常一天好幾條諸如“震驚,中學生竟然……”、“每天一定要吃……”、“今天心情好好,我們要笑對人生,……”之類的東西,分分鐘想讓人把他刪掉。
大年初一晚上還把林深和顧初拉進了他們家的紅包群,然后滿屏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點錯了,要不你們發(fā)一個紅包再走。
顧初扔下一句,“我和你不熟?!弊呖炝藥撞?。
等電梯的時候,鄧明昭說:“明天一起吃早餐吧?!?p> 顧初立刻拒絕,“不吃?!?p> 林深很及時的附和道:“我?guī)Я嗣姘!?p> 鄧明昭遺憾地說:“這樣啊,那好吧。”
終于上了電梯,顧初覺得終于快要解放了,哪只他和林深一出去,鄧明昭就跟了出來。
顧初嚴肅的問:“你要干嘛?”
鄧明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我目送一下你們?!?p> 顧初被他氣得抿緊了嘴唇。
林深忍不住笑罵:“目送你個鬼啊,趕緊回去睡覺?!?p> 顧初和林深回房間給方捷回了一通電話就收拾收拾躺上了床。
林深看著鄧明昭發(fā)來的消息,有些苦笑不得。
顧初也收到了同樣一條消息,“晚安,明天找你們敘舊?!?p> 兩個人對視一眼,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鄧明昭真的是個很特別很特別的人。如同太陽一樣,熱烈燦爛。
他似乎像個永遠都活潑的不像樣,不會疲憊,不會煩惱,不會難過。他似乎就是應該熱熱烈烈的去生活。
燦爛的讓人無法抗拒。
那是林深和顧初都沒有的,卻羨慕的燦爛。
鄧明昭很聰明,冬令營拿金牌最多的就是他。鄧明昭也很厲害,在比賽后無一人不識的也是他。
可是,林深和顧初也不清楚,鄧明昭對他們兩個有著最為熱烈的關注,也只把他們兩個當成了真正要用心去交的朋友。
他其實比林深和顧初更為涼薄,可誰也看不出。
在濃烈的燦爛之下,有著無法言說的故事。
鄧明夏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她打算買上一大桶礦泉水。
鄧明夏排隊結賬時前面站了一個很好看的少年,這位少年人的背影讓明夏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要出門時,明夏發(fā)現(xiàn)自己放在門口的傘不見了??墒牵笥暾碌暮〞沉芾?,她沒有傘怎么回去?
冒雨回去怕是有些不妥,萬一生病會耽誤考試??墒?,再買一把傘,貌似有些浪費。
正當明夏猶豫時,剛才已經(jīng)離開的少年撐著傘又回來了。
他站在明夏面前,遞過一把傘。明夏一看正是自己的傘。
“我看見有人拿走,替你要回來了?!鄙倌甑穆曇艉茌p,若是神色再溫柔一些,簡直就是偶像劇般的浪漫相遇了。
明夏接過傘,開口說:“謝謝。”
少年看了明夏一會兒,依舊輕聲回答:“不客氣?!闭f完變轉(zhuǎn)身走了。
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說:“我叫蘇柏?!?p> 明夏看著少年的背影,低聲呢喃了一下少年的名字。
她似乎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可實在是想不起來。
不過,那人手里提著的好像是藥,他生病了嗎?
因為生病了,聲音才那樣虛弱?
明夏打開傘,抱著大桶的礦泉水慢慢走回酒店。
而蘇柏卻并未走遠,他站在街角默默看著明夏的身影,眼神里翻騰著驚濤駭浪。
最后,蘇柏剝開一顆薄荷糖,輕輕開口說:“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