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錦拖著阿澤到了老大夫跟前。
阿澤扭捏著不肯坐下:“不看,悅悅我才不要找這個(gè)老頭看病,我沒病。”
安悅錦瞪他,“你那腦袋磕了那么大一個(gè)窟窿,還要不要了,乖乖給我坐下?!?p> 安悅錦按著阿澤肩膀,想要將他按壓在椅子上。
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阿澤犯了什么倔脾氣,任憑安悅錦使勁,紋絲不動。
“你到底看不看,不看我走了,你自己愛去哪去哪,別跟著我了?!卑矏傚\的脾氣也上來了,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愛看不看,她轉(zhuǎn)身作勢要走。
阿澤慌了,趕忙拉住安悅錦的胳膊,著急解釋:“悅悅,你別走,我不是這個(gè)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頭上的傷口不看,如果發(fā)炎了怎么辦?你真想變成一個(gè)大傻子嗎?”安悅錦氣沖沖的吼道。
“我,我……”阿澤猶豫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垂下眼睫,“我不想吃苦苦的藥……”
這一句話,愣是說的安悅錦沒了脾氣,這么大個(gè)子的男人,竟然怕吃藥,安悅錦鄙視地斜了阿澤一眼。
“若是你乖乖聽話讓大夫給你看傷,一會我?guī)闳ベI糖吃,喝完藥吃塊糖就不苦了?!彼娴氖前堰@個(gè)大男人當(dāng)孩子哄了,他愛看不看,關(guān)她什么事,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想雖是這樣想,安悅錦還是拉著阿澤坐到老大夫桌前。
老大夫免費(fèi)看了一場小兒女的戲,呵呵笑得胡子一顫一顫地,“哎,這就對了,倆人之間你哄哄我,我遷就一下你,倆人感情多好?!?p> 安悅錦一聽就知道這老大夫又誤會了,她懶得多解釋反正是不認(rèn)識的人,“行了老頭,別廢話了,你趕緊給他看看吧?!?p> “你這丫頭,呵呵……這臭脾氣?!崩洗蠓蜣哿宿酆?,倒也沒計(jì)較安悅錦失禮。
“小伙子,把手搭到脈枕上,老夫給你把把脈。”老大夫沖著桌上的脈枕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由于有安悅錦的震懾,就算阿澤再不愿意,也只能乖乖聽話。他磨磨蹭蹭的將手放上去
老大夫摸著阿澤的脈沉吟半晌,又解開阿澤頭上的布條查看可一番傷口。
濃密的黑發(fā)下有一塊三角形狀的大口子,過了一夜,雖然已經(jīng)止了血,還是有一些滲出來。
“傷口不過是皮外傷,已經(jīng)止了血,又沒發(fā)熱,沒甚大概,只是……磕的這個(gè)位置……”老大夫給阿澤重新用細(xì)布包扎,問:“小伙子可覺得頭暈惡心,或者有什么其他不適?”
阿澤搖了搖頭,安悅錦搶先一步回,“他之前不是這樣的,只是磕了這么一下,不光把從前的事全忘了,還變得跟個(gè)孩子一樣,傻里傻氣的?!币f阿澤傻吧,也不是,一般的事他都懂,智商絕對沒問題??伤男愿駞s如一個(gè)懵懂的孩童,干凈純潔。
“嗯……這應(yīng)該是失魂癥?!崩洗蠓蛎?,下了最后的結(jié)論。
失魂癥?這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代所說的失憶吧!
可失憶的人一般不都只是忘了從前,性格卻不會有大的變化嘛?
安悅錦這么想著就問了出來。
難道……阿澤是裝的?
她抬眸,打量阿澤的目光帶了些懷疑。
阿澤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失憶?”老大夫從未聽過這樣一個(gè)新鮮詞,不過也知道安悅錦是說的失魂癥,不由很感興趣,“丫頭不要多想,有的失魂癥病人不只是將從前忘得一干二凈,性格也會大變,大多會變得和從前截然相反。老夫曾經(jīng)就遇到過這樣一人?!崩洗蠓驈尼t(yī)幾十年,阿澤是他遇到的第二個(gè)有這種情況的人。
“那能治好嗎?”雖然安悅錦心里清楚,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這就要看個(gè)人的緣法,就老夫所了解,有失魂癥后來又想起來的,也有一直都不曾想起的。這樣吧,老夫先給小伙子開些安神之類的藥輔助,剩下的只能看小伙子自己了??梢宰屗ニ煜さ牡胤睫D(zhuǎn)轉(zhuǎn),或者做些熟悉的事情,都對他有幫助?!?p>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安悅錦幽幽的看向阿澤,心里突然冒出一個(gè)想法,若是一直想不起來,他是不是要一直住在她家?
安悅錦和阿澤從藥堂出來,阿澤手中多了幾包藥草。
阿澤嫌棄的用一根手指提著藥包上的繩子,“悅悅,真的要喝苦苦的藥嗎?其實(shí)我覺得想不起來也沒關(guān)系。”只要不讓他喝藥,他可以一直想不起來。
“喝,必須喝?!卑矏傚\停下,很嚴(yán)肅的看著阿澤的眼睛,“以后我負(fù)責(zé)每天給你熬藥,你要一滴不剩地喝完,若是敢把藥偷偷倒掉……”安悅錦威脅地沖阿澤揮了揮拳頭,以示警告。不趕緊想起來,那要什么時(shí)候才能離開她家!
兩人慢悠悠的沖點(diǎn)心鋪?zhàn)呷ァ?p> “冰糖葫蘆呦,好吃的冰糖葫蘆……”
阿澤頓住腳步,拽著安悅錦也停下。他的眼睛黏在稻草靶子上那一串串紅果上,扯了扯安悅錦的衣袖。
“悅悅我要冰糖葫蘆?!?p> 賣冰糖葫蘆的貨郎聽到阿澤的話,立刻停下叫賣,笑呵呵的說:“好嘞,小哥看上了哪個(gè),可以自己拔,咱家的冰糖葫蘆可個(gè)個(gè)又大又好吃?!彼麑⒖钢牡静莅凶油斑f了遞,方便阿澤挑選。
阿澤人高手長,拔了靶子上面最好看的一個(gè)糖葫蘆,又拔了它旁邊的一個(gè)。
“您拿好,一共四文錢。”
安悅錦默默的付了銀子。
待貨郎離開,阿澤將那個(gè)最大最好看的遞到安悅錦嘴邊,“悅悅快嘗嘗好不好吃?”
紅色的果子果真顆顆飽滿,上面粘著一層黃晶晶的糖,色澤漂亮誘人。安悅錦情不自禁的咬了一口,瞬間又酸又甜的味道充斥味蕾,口齒生津。
“是不是很好吃?!卑烧f著在另一個(gè)上面也咬了一口,含糊的說:“唔,好吃……”
兩人一口一口地咬著糖葫蘆,邊吃邊走。阿澤也不將糖葫蘆給安悅錦拿著,而是自己舉著給她吃。
太陽光在身后撒滿一路,喧鬧的人群漸行漸遠(yuǎn),仿佛成了二人的背景。
安悅錦有些恍惚,明明只和這個(gè)男人接觸了一天一夜,卻仿佛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