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不容樂觀,孟子然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爛爛,血跡斑斑。
他呈防守狀態(tài)和三頭狼對峙,事實卻是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
安悅錦不忍直視,眼見一頭狼跳起來沖著孟子然撲咬去,她心下一緊,抓住阿澤的胳膊:“你可能去幫幫他?”
阿澤武功高,應(yīng)該能助人一臂之力?
阿澤震驚抬頭,眼中全是失望和心痛。
她竟然要他去幫那個陌生男人!
難不成只見了那男人一面,在她心中那人比他還要重要了?
感受著自己胳膊上抓著的兩只軟乎乎的小手。
依著平時,阿澤早就心花怒放了!現(xiàn)在只覺得兜頭一盆冰水澆下來。
安悅錦的心仿如被一只大手狠狠一攥,意識到自己沖動之下說出的話著實不妥。
貌似被誤會了……
憑什么就這樣推阿澤出去,他若是不小心受傷了怎么辦?
可她不會武功……去了也是添亂。
現(xiàn)在說什么也不合適,下面的場面更加嚴峻。
孟子然堪堪躲過一頭狼,胳膊上又添一道新傷,打獵的武器早被甩出去很遠,只能徒手與狼搏斗,
安悅錦不忍心的道:“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p> 這也算是解釋……
“……”
阿澤淡漠移開目光,輕巧起身,即將跳下去那一刻,衣袖被扯住。
她抿唇看他,目光堅定,“若是打不過,趕緊回來,莫要再管他人,不要受傷?!?p> 阿澤未發(fā)一語,靜靜拿開她的手,轉(zhuǎn)身一躍而下,一顆冷掉的心卻暖和了許多。
他順手折了根樹枝,施展輕功沖著三頭狼而去。
有了一個人加入,孟子然大大松了口氣,趕緊撿回自己的武器,一邊戰(zhàn)斗,一邊不忘了道謝,“多謝壯士出手相助,不知壯士姓甚名誰,今日若是有幸逃脫,他日必將上門叩謝?!?p> 阿澤冷冷瞟他一眼,打著架還有空嘚嘚沒完,“啰嗦?!?p> 孟子然呲牙一笑,沖著一頭狼刺去,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嫌棄了!
阿澤一揮一甩總能打住狼的痛處,惹得狼更加發(fā)狂,孟子然被狼逼得連連倒退,退到阿澤身后,防守他后背。
“壯士,這些狼越發(fā)不好對付,一會看形勢不好,我掩護你,你趕緊逃。”
逃?阿澤嗤之以鼻。
手中的樹枝伸直,飛身而出,在兩頭狼之間周旋,反手將樹枝刺入一頭狼的喉嚨。
眨眼間又貫穿另一頭狼身體,一招致命。
孟子然這邊也刺傷了一頭狼,只是一招沒有斃命。那頭狼見同伴已死,嘶吼一聲,拼盡全力沖著孟子然一擊。
后面就是山坡,孟子然退無可退,安悅錦在樹上看的驚險,失聲一叫:“孟子然?!?p> 千鈞一發(fā)之際,黑色的身影擋在孟子然身前,阿澤發(fā)狠似的一刀扎進狼腹。
心下堵著一口氣,他陰鷙地掃過男人,賭氣般一腳將男人踹下山坡。
孟子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不省人事。
安悅錦在樹上看的分明,整個人驀地沉默下來。
一直回到家,她幾次想開口,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
孟子然是被阿澤扛回家的,趁著夜色,阿澤將孟子然扔進院子里,連帶著他殺死的三頭狼一同扔在他身旁。
孟家的人聽到動靜,開門出來,一眼就見自家兒子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額角有個窟窿,已經(jīng)止了血,身上破爛不堪,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傷,慘不忍睹。
他身邊還有一堆大家伙。
“我的兒啊?!泵掀抛悠鄥柡苛艘簧ぷ樱碜踊瘟嘶?,差點撅過去。
幸好被孟老頭扶住。
家里一陣兵荒馬亂,連夜請來了村里的大夫。
大夫拎著藥箱從房里出來,孟家人一哄而上。
孟小妹緊張的問:“大夫,我哥怎么樣了?”
“大夫,我兒如何了,性命可無礙?什么時候能醒?會不會落下毛?。俊泵掀抛泳o張的抓著老頭子的手,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她最對不起的就是二兒子,當年邊關(guān)打仗,官府向百姓征軍役,孟家拿不出錢,大兒子已經(jīng)成親,兒媳婦撒潑耍橫不同意大兒子去。小兒子又體弱,老兩口舍不得,最后這事只能落在身強體壯的二兒子身上。
二兒子九死一生才從戰(zhàn)場回來,又打的一手好獵,讓家里的日子越來越殷實,老兩口一直對這個兒子懷著愧疚。
眼見著就要相看媳婦了,可千萬別出事。
大夫笑著搖了搖頭:“無事,所幸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腳扭了一下,一個月內(nèi)不要下床,免得落下病根,其他無大礙。”
孟家人同時松了一口氣,孟老頭還不放心的問:“那他咋還不醒?我兒子頭上破了那么大一個洞,會不會傷著腦子?”
大夫摸了摸胡子,“傷口雖然看著可怖,其實就是蹭破了一塊皮,多流了些血,等好了連痕跡也不會落下,不用擔(dān)心。二小子應(yīng)該是受了驚嚇,又勞累過度,這才暈了過去,等他自己睡醒就好。我這開些安神的藥,到時多給他補補?!?p> 孟家人一臉復(fù)雜看向門口堆著的三頭狼,可不是受了驚嚇!
其實孟子然沒這么窩囊,他就是摔暈的……
只是他這一暈,暈了一天多,等醒過來,已經(jīng)過了和安悅錦見面的日子,再加上崴了腳,要臥床休息一個月,他只能懊惱地扒頭發(fā)。
其中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孟婆子現(xiàn)在緊張兮兮的,等冷靜下來一想,總認為安悅錦和他兒子在一起,會克著他兒子,要不臨了頭了能出這么一檔子事?
徐媒婆臉都綠了,只能幫孟婆子去柳清霜家回了這門親事。
只是不知這話被誰傳出去了,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安悅錦說親,接連說了三個,都在見面前出了意外。
雖然不至于傷了性命,可是此刻全躺在床上下不來。
一時間眾人嘩然。
古人都很迷信,有關(guān)安悅錦克夫的言論漸漸傳出來,傳的到處都是……
柳清霜慘白著臉送走徐媒婆,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絕望地捂住臉。
明明是給女兒說親,怎得反倒最后害了女兒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