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我稱之為喜歡
林幼安到了要出門的時刻,還不忘和室友們告別,看上去還是挺愉快的樣子。
我笑著:“你還是早點看完回來和我一起奮斗在寫作業(yè)的第一線吧。”
室友A:“就是哦,可別因為是周一就遠離校園生活啊。”她說話的時候頭也沒抬,還在電腦面前噼里啪啦的敲著字。
“只有這種補作業(yè)的時刻,我才覺得像是高考來臨的那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室友B又補充道。
林幼安絲毫沒受我們的影響,那高興勁我都快覺得是她自己主動要去看這個畫展了?!翱蓜e說了,你們仨就忙著趕作業(yè)昂,我溜了溜了,回見啊?!比缓笾宦犚婈P門聲。
“唉,寫吧寫吧?!比艘黄饑@著氣趕著作業(yè)。
寫作業(yè)還是很快的,當然,我說的是時間。簡直是一坐一下午,寫倒是沒寫出個什么名堂來,肩周炎頸椎病都要犯了。這當然是碼字人員的常態(tài),啊,應該是小說家的常態(tài)。
我常常在寫東西的時候,經(jīng)常這么一坐半天晃過去,一看窗外分不清清晨還是黃昏。有時候深夜三四點也在小心翼翼的敲著鍵盤。既怕吵醒室友,又怕自己寫不完需要的字數(shù)。
在寫現(xiàn)在的那本小說之前,我還寫過挺多,短篇也好,長篇也罷。寫過大大小小的十三本書,大多無人問津,一開始出于對文字的熱愛,有理想有抱負,想知道自己寫出來的書能不能被世人接受,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寫出個什么鬼樣子。
一本成名,是極少的事,但人嘛,總會覺得自己萬一哪一天就中彩票了呢。抱著這樣的想法我寫了第一本,那時我還很有自信,自認為感情細膩豐富,筆下的故事也一定能打動一些人心。
現(xiàn)在想來還是我太過幼稚,我不知道是這個世界的看客太少,還是石沉大海這樣的寫作結局比較容易。毫無疑問我沉了,沉的還有一點徹底,我能寫的東西,別人也能寫,我寫不出來的東西,別人根本沒在怕的。
我告訴自己,陳頌歌你不是寫不好,你只是沒遇到個懂你書的人。然后我寫了一本又一本,其實有的在中途就斷了,那種沒心情寫下去都是常態(tài),我最多的讀者就是身邊的朋友。朋友們則是鼓勵我寫下去,不要放棄。放棄哪有一開始的熱血容易,所以能寫下的都一一寫了,無非是因為他們是我故事中的人,而我也的確想要給他們一個好結局。
我不知道樂善找人寫書是怎么想的,但我被選去寫的時候,無疑這是得到了一種認可。也許對他們來說我不過是眾多寫書人中的一個,但它確實是目前最能官方認可我的唯一來源。
人嘛,或者總是有些執(zhí)念的,有人因為情愛,有人因為事業(yè)。還有的人因為物質,沉淪也是件很容易也很可悲的事。執(zhí)念太深的人,遇見心儀的人和物的時候,怎么勸自己都是放棄不了。這種情起不退難以割舍的狀態(tài),我稱之為喜歡。
方如斯發(fā)消息來的時候,我恰好完成了所有的作業(yè)。一方面驚嘆這人真是會挑時間,一方面又想起自己承諾的飯還沒有兌現(xiàn),深表歉意。
“你欠的那頓飯還算數(shù)嗎?”他提起這事。
原來是吃飯呀,那這就簡單了嘛,“當然。”我琢磨著自己的微信錢包還有多少資金可以揮霍。
“飯我請了,當你欠我個人情,幫我個忙?”這?等等劇情轉變的有點快啊,這怎么兩句話不過直接變成這個樣子了。
“什么忙?該不會是什么假扮你女朋友之類的狗血故事吧?”我想著這方如斯也沒有閑到這個地步,總歸是有些不得已才找我?guī)兔Φ摹?p> 而我的腦子里已經(jīng)按照狗血小說劇情上演了,假扮女朋友的狗血戲碼。方如斯直接否認,打破了這狗血劇情的幻想。
“不是,我沒那么無聊?!狈饺缢顾坪跻矝]準備等我回答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就給我講了要幫的是什么忙。
“我們這邊幾個朋友在一起策劃了一個活動,是他們好幾個人的作業(yè)。但拜托我?guī)兔φ胰耍褪亲隽艘粋€小實驗,需要些不同的陌生人參與。兩兩隨機組隊待在一個環(huán)境下,通過一個小時相處看可以有產(chǎn)生什么結論。你是外校的,算是我隨機選取的人吧。”方如斯的一通解釋使我覺得自己的地位有些像小白鼠。
“你們這實驗也是有夠無聊的,只要待一個小時就夠了?”想來這樣還人情也不是不可以,還節(jié)省了不必要的時間。
“是的,不會很久的?!彼卮稹?p> “那什么時間?”
“明天晚上八點,地點我們學校?!?p> 就這樣,我竟然答應了參加這種莫名其妙的活動。兩個人待在一起能有什么結論,拜托這種實驗不就是相親嗎?用我那一貫思維也可以猜到,這些人中最后總有一見鐘情了要去談戀愛的人。
所以我最后還是帶著抗拒又決絕的心,去參加了這個活動。方如斯怎么形容我來著,對了視死如歸。
這一次見到方如斯的時候,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教訓也就一眼可以找到了。他朝我走來,“陳頌歌,你不用露出這么視死如歸的表情,不是去打仗。”
啊哈?你這是在開什么玩笑,我陳頌歌會緊張?會視死如歸?
好的,方如斯說的沒有錯,此刻的我就是慫了。慫怎么了,那是因為我真沒見過這種場面好吧。年紀輕輕的就被方如斯帶來相親真是心酸啊。我很惆悵的把這個想法說給他聽的時候,他還笑話我。
“原來你覺得這是相親啊,怪不得打扮的還挺好看?!彼咴谟覀葞掖┻^人群,去到了一間表演教室。進門的時候里邊圍了好幾圈人,好像在討論什么??粗齼蓛沙蓪Φ娜耍覇柕溃骸斑@都是你找來的人?這么多也不缺我一個嘛?!?p> 他看出來了我想逃的心思,卻沒給我可逃的機會。他瞄了我一眼,緩緩說道:“說不定就差你這么一個,你可別跑,我會時刻關注你的動向的?!?p> “如斯,在這兒?!甭劼曇娨粋€女孩子在向方如斯招手。他對我說,“你先等一下”就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