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小姐姐這一蹙眉頭一撲一叫,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安亭溪聽出來了,躺在地上這個和齊友嘉長得很像的家伙也姓“齊”,可是齊公子的齊,不是齊友嘉的齊。但有誰能告訴她,為毛前一秒自己還坐在那個可恨的齊友嘉旁邊,后一秒就在水里看見了這個用玉簪別著頭發(fā)的齊公子?還有,這是什么地方?來就來了吧,問題是,該怎么回去……安亭溪覺得自己腦子里塞滿了荷塘里的淤泥,簡直比一團糟還要糟。除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齊公子,她還能指望誰可以告訴她點兒有用的線索?
想到這里,安亭溪立刻伸兩個指頭,在齊公子鼻子底下探了探,還有氣。這時,黃衫女孩正用手里攥著的一條絲帕子給齊友……不,給齊公子擦臉。便擋開黃衫女孩的帕子,用手掌拍著他的臉,希望他能快點醒過來。
“你干什么?”黃衫女孩叫道。看見安亭溪應(yīng)聲抬頭看著她,急忙抬起袖子遮住口鼻,叫道:“余慶兒,我的扇子呢?”緊跟在身后的那小丫頭聞言,急忙從地上撿起黃衫女孩剛剛?cè)釉诘厣系纳茸舆f給了她。只見她用扇子遮住臉,只露出兩只眼睛,看了一眼安亭溪——眼前這廝發(fā)髻散亂,腿上手上甚至臉上都是泥,蹲在那里張大嘴巴看著自己,露出的一口牙齒在滿身灰乎乎的泥巴的襯托下,倒是顯得特別白。
看見扇子后面那雙骨碌碌的眼睛泄露出來的神色,安亭溪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十分之不悅地瞪了一眼黃衫女孩,“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到底忍不住低頭瞥了一眼自己,兩條泥腿上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穿著的牛仔短褲,白T恤成了黑灰色,外面的藍色格子襯衫就更糟了,嗯……也難怪你捂鼻子??赡俏积R公子身上的泥可比自己多多了,簡直就像一截剛從泥里挖出來的蓮藕。唯一臉上的那一抹留白,還是你用絲手帕擦出來的不是嗎?其實你捂鼻子很正常也不討厭,討厭的是,你卻不對地上那位齊公子一視同仁的捂鼻子。要知道,他可是我從水里撈上來的。如果不撈他,說不定我還不會落到這個鬼地方來呢。你以為你清新雅致,到荷塘里滾兩圈試試。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夸張,難道是在表演舞臺劇嗎?簡直了……
舞臺劇小姐似乎感覺到了安亭溪的脾氣,卻顯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不再理她。不過,她似乎受到了安亭溪的啟發(fā),也把手伸到齊公子的鼻子底下探了探,回頭道:“五叔,你看綦公子他怎么樣了?”
五叔回道:“咱們這一路南下,走的都是水路,看見過溺水的人也不少。得先把他翻過來,把水吐出來興許就好了。而且我看這綦公子像是喝醉以后才落水的,先翻過來試試吧。”說著,招呼小萬兒道:“你來,咱倆把綦公子翻過來。你把腿墊到他身子底下去。”
安亭溪自己就是被五叔用竹杠從泥水里拉上岸來的,覺得這群人里頭,就只有他可以信任。聽他這話,好像這位齊公子最終是個什么情況還說不好,心里頭著急,便也過來幫忙。不管他是不是齊友嘉,醒過來才是最要緊的……再說了,他不是齊友嘉最好,自己恨齊友嘉還來不及呢,還救他?至于這位舞臺劇小姐……懶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