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恙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蕭啟恒,這二人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倒是讓我的猜想更加確定了幾分,我這位皇弟,看來有他自己的謀劃了,只是段無恙真的是能幫他的人嗎。
“皇兄與公主說什么呢?”段無恙笑意盈盈的說道。
“說此次和親的事情,公主說若不能讓你選一位合適的人回去,她就是北辰與南越兩國的罪人!”
段無塵說的輕描淡寫,我聽的瞋目結(jié)舌,段無恙聽聞此話略顯尷尬,提了衣擺坐在了我對面。
“自然是要選一位合適的人,只是不知能否如愿!”
“這位是我六弟,五皇子可與他認(rèn)識了?”
“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剛才與六皇子一道在外面欣賞了百鳥湖的風(fēng)景,果然非同一般!”
“那便好,六弟還有一位雙生同胞的姐姐,是我們南越最美的公主,五皇子也可認(rèn)識認(rèn)識?!?p> 蕭啟恒與段無恙一同,我便知道蕭啟恒心里的意思,為免他日后再說些什么,不如我直接將他的需求說出來,省的麻煩。
蕭啟恒見我直接說到蕭琦蘊(yùn)的事情,坐直了身子,一臉期許的看著段無恙,段無恙似乎不太想要聊及此事,于是訕訕的喝了口茶。
我與段無塵才說完段無恙喜歡我的話,覺得坐在他對面總是尷尬,便起身往外走。百鳥湖是我第一次來,不游賞一番豈不是辜負(fù)。
“你們幾位坐,我出去看看?!?p> 不等他們回應(yīng),我便已經(jīng)閃身出了門。
常遠(yuǎn)秋正被白鳶拉著介紹百鳥湖的風(fēng)景,其他北辰的使者跟在后面,每每聽到常遠(yuǎn)秋說出一兩處不同之處來,都友好的發(fā)出贊嘆的聲音,顯得及其配合。常遠(yuǎn)秋見眾人如此越發(fā)自豪,抬手捋了捋自己稀疏的短須,有點(diǎn)得意的滔滔不絕起來。
白鳶看見我出來,便招呼我過去,眾人見我又是一陣寒暄問安,我禮貌性的點(diǎn)頭回了禮給大家。
百鳥湖應(yīng)該是南越最大的湖了,湖中央有一處小島,聽常遠(yuǎn)秋說那小島四面峭壁,人無法上去,只有鳥能飛上去,所以島上百鳥聚集。
船行至湖中島附近,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島上綠樹成蔭,看不見土石一類,那島高出湖面許多,看起來不像是島,到更像是是個山頭一般。
我與白鳶站在船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百鳥湖的景色。大概是因?yàn)殚L時間看見深水的緣故,我竟然暈起船來,起先以為緩緩就好,也沒有告訴別人,雙手抓著船沿。誰知越來越嚴(yán)重,直到白鳶聽見我呼吸不暢才發(fā)現(xiàn)我身體不適。
“離珞,你怎么了?”白鳶扶著我詢問。
“可能是暈船!扶我到船樓里坐坐吧!”
白鳶扶著我往船樓走去,誰知才走兩步,船身竟也跟著晃動起來。我跌坐在地上,竟然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不好!”白鳶探了一下我的脈,“常遠(yuǎn)秋,快靠岸,快!”
船上的人一下子躁動起來,常遠(yuǎn)秋以為是遇到了刺客,命人將我與白鳶圍在中間。
“有刺客,保護(hù)公主!”
“不是刺客,快靠岸,往岸邊劃船!”白鳶朝常遠(yuǎn)秋喊道。
段無塵不知什么時候來到身邊,見我滿嘴是血的躺在地上,將我抱在懷里,手撫著我的臉一臉焦急的詢問白鳶。
“怎么回事?”
“先抱她去船樓!”
段無塵將我放在船樓里間的船上,段無恙、蕭啟恒、常遠(yuǎn)秋等人跟在后面。
我的身體難受的厲害,越來越覺得身體變得沒有重量,可是我的眼睛卻變得清明起來,屋子里發(fā)生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連眾人微不可查的表情都被我一一收在眼里。
我看見段無塵拉著我的手一遍一遍的叫著我的名字,可我感覺不到他手上的溫度。
白鳶不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叫一聲:“你們都出去!”眾人都站在原地沒有要動的意思,白鳶忍不住怒氣,大聲吼道:“段無塵,你們都出去!”
“你們都出去!”段無塵回頭朝后面的人命令道,自己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我必須留下來!”
他的語氣不容反駁,白鳶沒有辦法,只得讓他留下。
等到大家都出去后,白鳶讓段無塵扶我起來。
“扶住她讓她坐好!”
我的身體越來越軟,我使不上一絲力氣,段無塵將我抱在懷里,我靠在段無塵的懷里坐在床上,白鳶坐在我的對面。
“離珞,堅(jiān)持住?!卑坐S看向段無塵,“她會掙扎,你控制好她的身體!”
白鳶的神情嚴(yán)肅異常,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只是她的樣子似乎在慢慢變得扭曲,我似乎看見自己從身體里出來,回頭看見坐在床上的三個人,白鳶一臉焦急,靠在段無塵懷里的我緊閉雙眼,而身后的段無塵,他抱著我,眼里的擔(dān)憂無以復(fù)加。我不忍心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知道我或許要死了,可為什么這時候我想要告訴段無塵,我喜歡他,很喜歡他!
白鳶將自己的中指劃破,她在空中畫了幾個陣符,將手指的血珠鎖住,最后打入我的眉間。血珠滲入我的眉間,我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墜回身體里。
身體變得越來越重,我感覺到自己渾身酸痛的厲害,也感覺到段無塵抱著我的雙手,我掙扎著睜開眼睛,想要告訴段無塵不要擔(dān)心,可是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我累的想要睡過去。
“姑姑,怎么出了一身的汗?”
我聽見段無塵擔(dān)憂的聲音,他的手撫上我的額頭,替我擦去臉上的汗珠。
“沒事了,她睡一覺就好了!讓她躺會兒吧!”
白鳶長出了一口氣,似乎也很累的樣子。
段無塵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將我放在床上,替我脫了鞋子蓋好被子離開,我以為他要出去,想要喊他回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喊出聲,好在他只是去拿了毛巾替我擦汗,然后坐在我的床邊,拉起我的手,輕輕地說著:“睡吧,我在這里?!?p> 他的這句話像有魔力一般,我聽了以后竟然就安心的睡去了,我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著,很溫暖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