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軒找了一趟尹晟銘,不知他怎么跟對方說的,第二日一早,尹晟銘便派人接我與白鳶一同進宮。
我與尹天仇說明了進宮的事情,他的人也不再阻攔我們出府,不過尹晟銘與尹天仇的關系似乎很僵,他的人進不了定遠侯府,而他也不打算進府給自己父親請安,在定遠侯府外十丈開外等我。
我與白鳶簡單的裝束,并沒有因為要進宮而做什么準備,尹晟銘老遠看見我們,眼神從上倒下掃視一遍,見我穿著普通,便不屑的說道:
“大小姐這是對自己的美貌太過自信了吧,既然是打著皇家的主意,就該拿出襯得起的樣子出來?!?p> “大公子說的是,是我們不懂規(guī)矩了,往后一定注意,只是現(xiàn)下不敢耽誤大公子時間,還請大公子將就一下?!?p> 尹晟銘也不多說什么,冷哼一聲自顧自上了自己的轎子,我與白鳶坐后面的馬車。
“這一大早,尹晟銘都不上朝的嗎?”白鳶上了馬車忍不住嘟囔道。
“想來皇帝也不會怪罪他?!?p> “大家都說定遠侯權傾朝野,在西昌國只手遮天,我看這位尹晟銘才是真的只手遮天吧。不過整個西昌都落在了尹家人的手里,西昌皇帝就不著急?西昌別的大臣都不著急?”
“哪有不著急的人,只怕西昌這位一聲不吭的皇帝憋著大招呢,這不尹家這兩位手握重兵的父子可是跟仇敵一樣?!?p> “這倒也是,他們父子打起來別人肯定開心不已,不過若他們是假敵對呢,給李憲君和西昌大臣做作樣子,這也不是難事?!?p> “我原本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尹天仇似乎不是這樣的人,他是軍人出身,應該不至于做這樣的事?!?p> “這倒也是,這幾日接觸下來,覺得尹天仇還是很守規(guī)矩的人,當然是他自己的那套規(guī)矩。”
“你猜李憲君是個怎樣的人?”我忍不住問白鳶。
“看西昌的情形來看,后宮被人掌控,連自己的軍隊也丟了,這樣的皇帝一看就是個懦弱無能的傀儡皇帝罷了,不過你剛才倒是提醒我了,能讓尹家人自然而然的分出兩派來,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樣的人,大多事扮豬吃老虎,我看李憲君就很有可能是你說的,憋著大招呢?!?p> “人心總是復雜,誰又知道旁人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我透過馬車的簾子,看見隱隱約約的皇城城墻,尹晟銘的人在守城前說了幾句,那守城便放了我們進去,直到了內(nèi)城,我們才下車步行。
按理來說,所有人進皇宮都要在皇城前下車下轎步行進城,這尹晟銘當真是把持后宮了,可以讓我們的馬車進得內(nèi)城。
“自此開始要步行進去,跟緊了我?!?p> 尹晟銘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朝內(nèi)城走去,我與白鳶相視一笑后跟了上去。
進入內(nèi)城,看到的守衛(wèi)與外面的軍人又有所不同,大都穿著皇城護衛(wèi)的統(tǒng)一制服。內(nèi)城內(nèi)護衛(wèi)與內(nèi)侍監(jiān)的人各自以十人一隊的方式縱橫巡邏。
“這內(nèi)城的護衛(wèi)與外城的著裝不一樣,都是御林軍嗎?”我假裝不知,想尹晟銘詢問道。
“內(nèi)城的也是御林軍,只不過是御林軍里千挑萬選的護衛(wèi)隊,皇城護衛(wèi)都出自御林軍,但御林軍里可不是誰都可以進內(nèi)城保護皇帝的。”
“那那些人呢?”我指了指身著內(nèi)侍監(jiān)衣服的人。
“那是內(nèi)侍監(jiān),不是御林軍,都是些沒用的奴才,你要是找我就找護衛(wèi)隊的人,他們會帶你找我。”
“多謝大公子安排!”
尹晟銘將我們帶到了御書房,通知了俟候在御書房的內(nèi)侍,我們便坐下等李憲君下朝。
“大公子為何不上朝?”白鳶覺大家坐著無聊,便看口問道。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尹晟銘聽到白鳶的話睜開眼睛,看了白鳶許久后緩緩說道:“白姑娘對我上不上朝很感興趣?”
“隨口一問,并不是感興趣!”白鳶心直口快,見不得尹晟銘裝腔作勢的樣子,說話也毫不客氣。
“不該問的最好別問,可別仗著自己功夫高人一等就目無他物,跟軍隊比起來,你的功夫再高也于事無補?!?p> 尹晟銘說完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不打算理白鳶的意思,白鳶朝著尹晟銘一個勁的做鬼臉,完全不像個年近四十的阿姨。
我們幾人又陷入沉默,許久之后,外面?zhèn)鱽韮?nèi)侍的通傳聲音。我們幾人站起來,等候李憲君。
李憲君著朝服進來,年約三十左右,正是強盛的年紀。尹晟銘率先跪地行禮,我與白鳶見狀也一并跪下去。
“起來吧!”李憲君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走至正廳的主榻傷坐下,俯視著我們幾人。
“這位就是尹大人說的那位?”
“正是!”
“民女見過陛下!”我朝著李憲君行禮。
“起來吧,常林賜座!”
李憲君似乎對我們幾人的到來顯得很不耐煩。我們落座后有內(nèi)侍端了茶水上來,那位叫常林的內(nèi)侍管一直立在李憲君的身旁伺候他。
“聽尹大人說趙大小姐只有見到我才愿意將趙家的兵器悉數(shù)交給兵部?”
“民女不敢!”
“不敢?”李憲君冷哼一聲,緩緩說道:“不敢也坐到這里了,說吧,有什么事?!?p> 我沒想到李憲君會這么直接,這與我們最初預想的可不一樣,李憲君在尹晟銘跟前并沒有表現(xiàn)的膽小懦弱,反倒從一進門就沒有正眼瞧過尹晟銘,而尹晟銘也不似對李憲君有挾持之嫌的樣子,這倒讓我琢磨不透了。
李憲君身為西昌國的國君,皇位也是從他父皇手里順利繼承來的,那么他一定知道忠義堂的事,可是不知怎的我感覺李憲君為人似乎藏著很多秘密,關于忠義堂的事情,我不能直接了當?shù)恼f出來,至少目前看來,我不能直接告訴他我與白鳶就是攜帶那枚忠義堂令牌的人,至于他是否對西昌忠義堂存有別的想法,我們只能旁敲側(cè)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