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里鴉雀無聲,在云耀身邊的白晴然和李平真驚呆了,弟子們驚呆了,就連在堂上站著的學師也驚呆了,甚至忘了自己剛抱著丹爐,一脫手落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后,所有人才回過神來。
弟子們心中五味雜陳,本見晴然師姐把蘊靈丹交給云耀時心中有一絲嫉妒,可是在看到云耀嚼了嚼吞下蘊靈丹是又不禁覺得此乃神人。
他們自問是沒法做到這般氣魄,頓時嫉妒又一掃而空,只有敬佩。
那是啥?那可是中品上佳的蘊靈丹,其蘊含的靈力有多澎湃先不說,直接這樣隨意的嚼嚼吞下去是人做的事?
至少從沒聽說過有人服用蘊靈丹是這樣服用的。無一不是先調(diào)整狀態(tài),最好是在瓶頸期,然后找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再找一兩樣有助修煉的靈寶來輔佐吸收。
就算是強如白晴然這樣的天之驕子,也不敢直接服用呀,一不小心便是靈氣爆體而亡。
可偏偏云耀這么做了,還一副你們咋回事都看著我干嘛的樣子。
白晴然終于回過神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抓起云耀的手,以雙指輕壓他的經(jīng)脈。云耀只覺得一股暖流通過白晴然的指尖傳入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中,那股暖流在進入體內(nèi)后并未就此停歇,而是順著四肢百骸散開去。
這是白晴然在以自己的靈力保護云耀的經(jīng)脈不會被那龐大的靈氣崩壞掉。
白晴然慌張極了,她想不到自己本是好意,怎么會辦了個壞事,這下小師弟要是出了點什么問題可怎么辦。
云耀莫名其妙的看著白晴然不停的給自己輸靈氣過來,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了看學師。
只見學師也快步走了上來,抓起云耀的另一只手把起了脈。
“你們在做什么?”云耀終于忍不住問道。
“小師弟別說話!”白晴然的聲音聽起來都快帶著哭腔了,喝住了云耀說道:“我?guī)湍闶枭⒄鏆?,你千萬別亂動!”
云耀郁悶的閉了嘴,自己不過吃了個丹藥怎么這些人就這么慌張了?自己也沒覺得哪里不舒服啊。
他只得側(cè)過腦袋去看李平真,只見李平真這個二貨竟然不知從哪拿來了紙錢燒了起來,邊燒嘴里還念叨著自己盡了情意云云,臉上表情格外認真。
“我靠!你這兔崽子是在咒我?”
云耀恨不得給他腦袋上再來一掌,不過他克制住了,因為二師姐看樣子確實很擔心自己,不像是裝出來的。
握著云耀另一只手把脈的學師表情詭異,沒有擔憂之色反而看起來有些疑惑,仿佛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又多把了兩邊,才說道:“晴然停下吧?!?p> 白晴然本真專心以靈力護住云耀全身經(jīng)脈,正等著學師一探究竟后找出對策,可沒想到學師卻叫她停下,頓時心頭一涼,鼻子一酸眼淚便這么掉了下來。
她頭也不抬的抱住了云耀,輕輕抽泣著。
云耀被白晴然這突如其來的一抱給抱懵逼了,看他哭得梨花帶雨的又不好推開,只得就這么愣著讓她抱。
不過云耀倒也不介意,只是周圍人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善的樣子。都說嫉妒使人丑陋,云耀忍不住在心里哦彌陀佛了一聲。
云耀甚至敢保證二師姐這樣的人要是活在前世,少說也是大明星級別,在路上走一圈都能被十來個星探發(fā)名片的那種。
“小師弟一定還有救!”白晴然沒抬頭,自然也沒發(fā)現(xiàn)學師臉色古怪,她還是抱著云耀,好像一松手他就會掛掉一樣。
“都怪我,是我害了小師弟?!彼载煹?。
學師嘆了口氣,心說晴然這孩子真的是善良過頭了,這才拍拍白晴然肩膀說。
“晴然,聽我說,云耀沒事。”
聽到學師這句話,白晴然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學師,有些愣愣的又問了一遍:“小師弟沒事?”
學師點點頭,肯定的回答:“沒事。”
白晴然這才放下心來,擦了擦眼淚又抱緊了云耀。
“太好了?!彼f。
白晴然早就把云耀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所以才會如此失態(tài),一時之間失去了冷靜。此時她抱著云耀,有一種失而復得感覺,畢竟云耀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
“二師姐,大家都在看著呢?!?p> 雖然被二師姐抱著的感覺還不錯,但是云耀想了想,為了二師姐在外門弟子面前的形象,還是應當出言提醒下才是。
白晴然聽見云耀的話,這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幾十號的外門弟子看著。她臉一紅,有些慌張的推開云耀,后退了幾步,說道。
“小師弟沒事那就好,那我先走一步了?!卑浊缛惶右菜频霓D(zhuǎn)身便走,在離開學堂前還不忘回頭叮囑云耀:“小師弟,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拋下這一句后,白晴然也沒多想這句話有啥歧義便走了,留下云耀一個人在遠地被四周投來的幾乎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圍毆。
學師這把活了幾十年的老骨頭也看出了其他弟子看向云耀不善的目光,搖了搖頭暗說不愧是紅顏禍水,這才咳了兩聲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學師仿佛當作剛才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接著就煉丹一事講起了課。學師不說,弟子們礙于學師威嚴也就不好再去議論,也就靜了下來。
不過剛才那些事兒可就有點意思了。少不得下了學堂又得討論個幾個時辰,至于到最后會傳成個什么魔鬼樣子,云耀不知道,至少現(xiàn)在不知道。
其實學師也對云耀直接吞下蘊靈丹,甚至連運功都沒有便讓那龐大的靈力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好奇,不過他看了云耀表情,顯然云耀自己也不曉得怎么回事,學師也就沒有去繼續(xù)深究。
心想反正日后有的是機會去弄清楚,只是又一次覺得天劍門這些親傳弟子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李平真見學師又開始講課了,才挪挪屁股湊近了云耀,像看什么奇珍異獸一樣的盯著云耀。
云耀起初不想理他,被盯得實在煩了瞪了他一眼,誰知不瞪還好,一瞪李平真更起勁了,臉湊得更近。
雖然李平真長得還算風流倜儻,但無奈性子太二,云耀被盯久覺得有點發(fā)毛,直接就抄起一本書便蓋在了李平真臉上。
“你還看上癮了?”云耀說道。
“別別別,云耀大哥!”李平真小心翼翼的拿起蓋在自己臉上的書本,整理好雙手遞給云耀,“我剛聽見晴然師姐喊你小師弟了?”
“你聽錯了。”
“我聽到好幾遍,哪能聽錯呀?!崩钇秸婧俸俚男Φ?。
云耀心說你平常明明一副二二的樣子,為什么不該機靈的地方倒是機靈得很。云耀索性就不理李平真了,扭頭看向臺上,假裝聽學師講課,實際上是在發(fā)呆。
李平真一個勁的套話,不過云耀壓根就沒理他,任他怎樣白費口舌,云耀愣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實際上就算不聽,云耀也知道李平真在說什么。畢竟能被堂堂天劍門二師姐一口一個小師弟的,也就那么一個人,那就是傳說中五長老的親傳弟子,那位外門弟子眼中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五師兄。
當然,這個所謂的五師兄就是云耀本人沒跑了。
李平真這家伙的性格云耀清楚得很,恐怕他已經(jīng)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想想就麻煩。不知不覺中,云耀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混了十幾年,好日子可別這樣就到頭了,當初要不答應二師姐來著學堂多好。云耀暗想道。
說實話親傳弟子身份云耀一向不刻意隱瞞,當然也不會去招搖就是了,甚至云耀從來都沒穿過親傳弟子那身紅邊的白長袍。
他就煩這些,親傳弟子在外門弟子眼中看來就應該是像二師姐或者只活在傳說中三師兄一樣,都是一等一的天才,可自己屁都不是,拿什么臉去當親傳。
死要面子強撐,那純粹是吃飽撐著。能混就混才是云耀人生準則,不,應該說今生準則比較恰當。
云耀從被撿回來就幾乎沒有離開天一峰過,吃喝拉撒全在上面,除了常上天一峰送藥的二師姐外幾乎就沒有和人往來過。
他不離開天一峰是有理由的,這天一峰本就是天劍門里最神秘的一處地,山路十八彎壓根走不出去,沒有掌門手令或者是五長老的同意,尋常人根本就沒法上去。
后來云耀才知道天一峰被布了禁制,不能隨意出入。還是前不久二師姐讓他去學堂才告訴他的,說是天一峰有個傳送陣,可以直接傳送到執(zhí)劍堂外的,并交給他一塊傳送用的令牌。
對此云耀差點吐血,感情是當二長老把他丟進來時就忘了天一峰有禁制吧,沒有令牌出入不了天一峰!
也就是因為這事,這么多年來云耀見得最多的自然是二師姐白晴然了,她負責給五長老送藥的。
對于自己這位師父,云耀實際上一點兒印象都沒,只知道她整日閉門不出。云耀也因好奇問過二師姐,二師姐只是說五長老以前被人暗算,種下了心魔,只得閉死關(guān)去化解,沒有個十年半載是出不來的。
她送來的丹藥都是二長老親手煉制的上品凈心丹,按道理來說以二長老煉制的丹藥品質(zhì),五長老只需一年半載就可以破除心魔。
可二長老后來又說下心魔種都那人修為太過高強,所以才需要十年半載的。
但如今吃了二十年了也沒見半點動靜,索性二長老也就丟了攤子,誰愛管誰管去,每個月只讓白晴然送凈心丹來,自己則假裝不知道。
云耀也納悶心魔連個金丹期的家伙花個三五年便能破除,就算是頂天的強者下的,你堂堂天劍門五長老要磨洋工二十年?難道有啥隱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