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青一紅兩匹大馬便被牽了過來。
青馬毛色較雜,腰脊、后腿皆有幾分白毛。
紅馬則一身通紅沒有半點雜色,尤其那四根修長的馬腿,更是紅的發(fā)紫。
不過兩匹馬的毛色卻有些灰暗,眼窩也微微有些凹陷,好像幾天都沒吃飽飯了一樣。
薛丞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兩匹馬雖然瘦弱不堪,但走起路來卻頗為穩(wěn)健,應(yīng)該是兩匹好馬。
不過他卻并沒有生出一絲擔心,因為他對老黑有著絕對的自信。
上道全速能跑八十多邁的戰(zhàn)馬,薛丞不相信會在這個小縣城里找到第二個。
這時候狗腿子劉飛又恰到好處的發(fā)揮了他的作用。
他先是掏出來一只毛筆在口中沾了些唾沫,而后又拿出一卷嶄新的竹簡,開始吆喝起來:
“來來來,我們的四匹戰(zhàn)馬目前已經(jīng)準備就緒了,想投注的,請把投注的銀兩交給我,再說出你想投注的馬匹,賭局半炷香后開始!”
話音未落,那群糙漢子們便急不可耐的把手塞進了松松垮垮的褲子里,從中掏出一個個錢袋交到劉飛的手中。
劉飛雖然第一次辦這種業(yè)務(wù),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怯場,井然有序的組織著衛(wèi)兵們報名下注。
“我,王鐵頭!下三個銅板賭我自己的大青贏!”
“還有我,李鐵蛋!我賭我自己的小紅贏,十個銅板!”
“俺也來!俺賭大一點,就壓青馬三十個銅板!”
“我感覺那黑馬長得和黑羽蠻像的,就給我壓黑馬兩文吧!之后再給我壓紅馬八文錢?!?p> ......
薛丞突然后悔和這群窮B賭馬了,在場一共二十多人押注,結(jié)果竟然連一個超過五十文的都沒有!
不一會兒,劉飛就已經(jīng)統(tǒng)計好了下注信息,并把記錄信息的竹簡掛在了一個衛(wèi)卒的長矛上,讓其將之高高舉起。
本來薛丞對這場打臉秀還是挺期待的,但是在見到那寥寥無幾的賭注之后便失去了興致。
于是他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準備讓黑羽自己和他們跑兩圈,敷衍了事。
一個漢子見薛丞下馬之后頓時急了,以為薛丞這是怯了場,不愿意和他們賭了。嚇得他連忙沖到了薛丞近前,譏諷道:
“怎么了小子?是不是見俺們下的太大不敢賭了?我告訴你這可不行!大伙兒投的注可都在你那兒呢!”
薛丞翻了個白眼,覺得這貨就特么是故意來侮辱自己的!
不過想到這都是自己造的孽,薛丞還是強忍著擠出了一絲假笑,道:
“閣下誤會了,本官只是覺得這賭注有些大,因此想下馬減輕一些馬匹的負擔,讓它自己和你們比試一場?!?p> “好幾兩銀子呢,是大了點!”
大漢并沒有聽出薛丞言語中的諷刺,反而還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不過你確定你的馬能自己按照路徑跑嗎?萬一他跑歪了怎么辦?”
“閣下放心便是,它會按照規(guī)定的路徑跑的。”
“那好,就讓你的馬自己跑吧!跑丟了別怪我們就成!”
“閣下說笑了,陛下的戰(zhàn)馬極通人性,又怎會有跑丟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在前面這條官道上開始比試一番吧!”
“好!”
薛丞答應(yīng)了一聲,隨后便直接牽著黑羽走到了官道上,并用腳畫出了一條貫穿官道的橫線代表起點。
隨后劉飛、李鐵蛋、王鐵頭三人也騎馬走了上來,和薛丞一起站在了線后等待。
剛剛說話的大漢自覺的當起了裁判,走到四人右側(cè)搖搖一指遠處的一顆孤松,高聲道:
“目測前方一里開外有一顆孤松,你們就騎馬過去繞松樹一周,優(yōu)先往返者為勝!”
李鐵蛋和王鐵頭自信的摸了摸被凍青的臉,似乎在糾結(jié)贏了賭局之后的那筆巨款應(yīng)該怎么花。
而劉飛則不然,因為他完全沒有在意這場所謂的比賽,他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幫薛丞創(chuàng)造出最大利益。
終于在大漢的一聲呵斥下,三人騎著快馬沖了出去。
那青馬的彈射能力極強,剛剛一登場,就表演了一個標準的前躍,隨即便猶如利箭一般躥了出去。
紅馬則顯得比較穩(wěn)健,僅僅使用了一種原始的沖鋒,那是它曾在戰(zhàn)場上最常用的方式。
如今雖然它已經(jīng)退離了戰(zhàn)場很多年,但那種深入骨髓的記憶,仍舊讓它難以忘懷。
面對前兩者這一頓花里胡哨的操作,白羽卻顯得有些索然無味,僅僅只是傲慢的彈了一腿,而后便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膘肥體壯的白羽就立馬沖到了兩匹馬的前頭。
就在眾人全都聚精會神的盯著賽場之時,薛丞還在原地同黑羽一起大眼瞪小眼。
“老黑,你特么尋思啥呢?快跑?。 ?p> 誰料黑羽卻搖了搖大腦袋,并猥瑣的張開了嘴。
薛丞頓時滿臉黑線,難以啟齒的捂住了腦門。
他又忘了,這貨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
周圍的衛(wèi)兵見此一幕頓時樂開了花,紛紛伸手指著黑羽嘲諷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就說它不可能是戰(zhàn)騎黑羽吧!看看它那副蠢樣,竟然都不知道跑!”
“就這蠢馬還想拿來冒充神駒黑羽,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這小子剛剛還說它聰明呢,現(xiàn)在一看果然聰明的有點可笑?。 ?p> ......
眼看著其他三名選手已經(jīng)跑出了一半路徑,薛丞對老黑徹底失望了。
隨手塞進老黑嘴里一捆小麥,薛丞便悠悠的轉(zhuǎn)過了身,琢磨一會應(yīng)該怎么開口找劉飛借錢。
“唉,想我薛丞一世英名,如今卻要為了那區(qū)區(qū)幾兩銀子而發(fā)愁。”
“時也!命也!運業(yè)!非吾之所能也!”
感慨了一番世間大道,薛丞這才默不作聲的走向了一處角落。
身后傳來了驚叫聲,薛丞也仍然不與半點理會,因為他知道劉飛喜歡裝B的毛病又犯了。
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天這臉是丟定了,反之那劉飛則是會出盡風(fēng)頭,享受那本該屬于自己的主角待遇。
終于,他走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一屁股坐了下去,背影顯得尤為寞落。
不一會兒,他感覺有什么東西拱了供自己身后的盔甲。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這是老黑那貨沒吃夠,又跟著自己來討要小麥了。
薛丞沒有怪它,反而還寵溺的摸了摸它的大腦袋。
溫度比平時高了不少,而且竟然還濕乎乎的。
薛丞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收回了手掌一看,結(jié)果嚇得他當即就跳了起來。
就見他那只摸過黑羽的手上,滿是淡紅色的鮮血。
“握草,誰特么敢傷我家老黑!”
黑羽見薛丞終于轉(zhuǎn)過了身,于是便又猥瑣的張開了嘴。
而薛丞卻好似毫無察覺,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這,就是所謂的汗血寶馬嗎?”
山溝放牛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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