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別枝原本志得意滿,拼力向前,以為可以穿過段北亭筑起的風(fēng)墻,卻始終沒有做到。眼見段北亭手掌推來,再想后退時候卻已經(jīng)為時已晚。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段北亭一掌,正被打在面門。
段北亭一躍而起,躍在半空之中,以“踏月流星步”接連踢出數(shù)腿,溫別枝吃了一掌,還沒站穩(wěn),又被段北亭接連踢出的數(shù)腿盡數(shù)踢在胸口。整個人飛回廳堂門口,噗通落在地上。
段北亭卻不急著追,拍了拍身上塵土。提著自己碎裂的衣袖,指了指鼻子里面的布團(tuán),面無表情地看著溫別枝說:“現(xiàn)在可以公平打一場了。”說完朝溫別枝勾了勾食指。
溫別枝摔在地上,只覺臉上火辣辣地痛,也不顧胸口上有傷沒傷,趕緊在自己身上翻騰起來,好似什么寶貝在身上,生怕丟了。
段北亭臉上本來面無表情,看著慌慌張張的溫別枝,一臉迷茫。
溫別枝翻騰了半天,從懷里掏出了一面裝飾精巧,鑲嵌著寶石的薄薄的圓形銅盒子,心急火燎地打開,折成兩片,手上捏著蘭花,對著自己的面龐上下左右心疼地打量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隱隱約約印著一個大掌印。嘴里嗚嗚呀呀罵著:“臭漢子,這么不懂憐香惜玉,竟往我臉上打,若是打壞了大爺這張嬌美的臉,你,你賠得起嗎。”
段北亭這才明白,溫別枝掏出的是面隨身攜帶的銅鏡,此刻正打量著被自己拍到的面門,生怕哪里有損傷。
溫別枝怒不可遏,大發(fā)雷霆:“臭漢子!把爺爺?shù)哪樁寂幕耍 壁s緊又從懷里掏出手帕,蹭了點(diǎn)身邊的積雪,小心翼翼地拭掉剛剛交手時候沾染到自己臉上的灰塵。再看時候,面龐上已經(jīng)潔白如初,臉上卻又嬌羞地笑起來。
段北亭不知是氣是樂,卻也被溫別枝逗得笑了。
溫別枝翻身躍起,臉上表情美美地合上銅鏡,收進(jìn)懷中。
段北亭看得厭煩了,也不說話,捻動身法,踏著流星步,掌上蓄風(fēng),翩然來到溫別枝面前,噗噗接連推出數(shù)掌。
溫別枝寬袖長裙又翩然舞起,一掌掌躲開,卻不出招。
段北亭心中想:面門吃了我一掌,接連被我踢中胸膛,竟還能安然無恙,卻真不是一般人。手上依舊不肯松懈,接連打出招式時候,也聚精會神看著溫別枝招數(shù),一心要找溫別枝飄忽身法的破綻。
溫別枝被段北亭一路攻著,卻不急著還手,只是舞動寬袖長裙,時而將寬袖遮面,露出悠悠狐媚的雙眼,將眼中嬌媚傳遞到段北亭眼中。
段北亭只覺頭皮發(fā)麻,周身一種難以言語的不適,手中掌風(fēng)越加猛烈。
段北亭打了一氣,溫別枝舞了一氣,兩人速度都漸漸慢了下來。段北亭喘口氣的時間,溫別枝眼光獨(dú)到,就趁這時間的縫隙,揮舞寬袖,羅袖舞起,又遮了段北亭視線,溫別枝簌地又身出兩只手,“啪啪”拍在段北亭兩邊肩膀。段北亭逼進(jìn)的氣勢,被溫別枝這兩下推開數(shù)步,好在力道卻是不大,段北亭吃了兩下,卻沒什么大礙。
溫別枝得意地一個落花般旋舞,嬌羞地擺起身段。
段北亭一聲冷哼:“你卻跳得一身好舞蹈?!?p> 溫別枝寬袖遮住嘴唇,一聲嬌笑:“呵呵呵,看我的舞蹈卻不需花費(fèi)金銀?!?p> 段北亭問道:“那你倒是夠廉價?!?p> 溫別枝臉上微慍:“你這漢子說話倒是不中聽?!?p> 段北亭又一聲冷哼:“不收金銀,不是廉價是什么?”
溫別枝又一聲嬌笑,猶扯著寬袖遮住雙唇:“不受金銀,收性命!”
段北亭哈哈笑道:“那卻是太貴了,我可消受不起,所以你還是莫跳了。”
溫別枝道:“跳與不跳,你卻是無權(quán)做主了,看了我的舞蹈,你就要納命來,卻也是天公地道!”
段北亭道:“你也是想的心癡了。”
溫別枝嘴上說:“只恐怕在我這飛花舞陣中,你連我的玉體都近不得!”說完又舞了起來,捻動身法,直奔段北亭。
段北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是嗎?”
說話間溫別枝已經(jīng)來到面前,段北亭卻紋絲不動,溫別枝舞了一氣,覺得面前男人真是無趣,登時又嗖地伸出兩手,直取段北亭面門,剛要抓到,只覺面前段北亭身影一晃,定身尋找時候,段北亭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到自己身后,正握著自己一只袖子,冷冷地看著自己。
溫別枝心中一驚,段北亭一聲冷笑:“你身上含毒的香味,我已經(jīng)聞不到了,恐怕你這亂人視線的長袖,也無法再舞了?!?p> 溫別枝心中驚恐,腳下舞動生風(fēng),運(yùn)起“蓮開并蒂腿法”,接連幾腳踢在段北亭小腹,段北亭忍痛硬生生接了前幾腳,手中用力一扯,只聽“吱”一聲,溫別枝整個人在半空中旋了幾轉(zhuǎn),定身站住時候,發(fā)現(xiàn)段北亭依舊原地不動,嘴角滲出鮮血,手中赫然轉(zhuǎn)攥著從自己身上撕下的袖口。
溫別枝再看時候,身上少了一只袖子,露出光滑白嫩的手臂。
溫別枝一邊摩梭著自己光滑的手臂,一邊用驚恐的眼神看向段北亭:“你!”
段北亭淬了一口血沫:“畢竟看了你的舞,讓你踢上幾腳,就當(dāng)打賞了?!闭f完把從溫別枝身上撕下來的袖子扔到地上,當(dāng)當(dāng)幾步虎奔,又來到溫別枝面前。
溫別枝驚慌之中又揮起袖口長裙,只可惜寬袖少了一只,總能留一個縫隙,讓段北亭看到自己。段北亭伸手來抓,溫別枝揮著寬袖長裙躲閃,二人一個追一個躲,一個抓一個閃,如此幾個來回,溫別枝另一只袖口還是被段北亭握在手里,溫別枝驚慌之中運(yùn)足氣勁,揮掌拍來,盡數(shù)拍在段北亭臉上,段北亭連吃了前面幾掌,后面幾掌一一閃身躲過,手中一個用力,溫別枝就又地旋轉(zhuǎn)幾圈,只覺另一只手臂也感到陣陣涼意,下意識收起雙臂握在胸前,卻發(fā)現(xiàn)另一只光滑白嫩的手臂也已經(jīng)露在外面。看向段北亭時候,才發(fā)現(xiàn)另一只袖子,也已經(jīng)握在段北亭手中。
段北亭吃了幾掌,鼻孔嘀噠噠流出鮮血,臉上也紅腫了。嘴角卻猶在冷笑:“這下,你的觀賞費(fèi),我就交完了。只是你的生命,也走到盡頭了?!?p> 說完將手中扯來的這只衣袖,輕飄飄揚(yáng)起來,衣袖如飛舞的花瓣,旋轉(zhuǎn)飄忽,悠悠落下。
段北亭掌中御風(fēng),毫不留情地拍向溫別枝。
溫別枝瞳孔映著段北亭奔來的身影,已經(jīng)無袖可舞,眼中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