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莎嘆了一口氣,握著和暖的手說到:“暖暖,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這樣悶著會傷害身體的?!?p> “我想不明白……”沉默良久,她終于開口:“我對他全心全意,可為什么他要背叛我……我那么努力的幫他畢業(yè),我付出了許多時間。努力,難道不應(yīng)該是有結(jié)果的嗎?”和暖的眼眶紅了。
“也許他在你面前覺得自卑吧,你知道何家寧這個人,死要面子的?!崩铥惿牧伺乃募绨颉?p>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麗莎因為還有別的事情,放下她的行李給和暢的司機,就先走了。
晚上七點,三人如約而至。
何家寧收到和暖的消息時是有一刻猶豫的。他到海州的第二天,碰巧遇見了前女友。兩人舊情復(fù)燃,何家寧跟她在一起,感受到了很久沒有過的“平等”--在前女友面前,不需要強裝。他知道自己對和暖更多的是利用;他也恨自己英文太差,但又想拿到畢業(yè)證,這樣舅舅就不會用看他爸爸的眼光看他了……
心有愧疚,所以過去的一年他都沒有碰過和暖。
其實他并不想去吃什么晚飯。但不去又顯得自己太窩囊,還是去說清楚吧。
見和暖神色平靜的拿了一小塊牛排,坐在哥哥和何家寧中間,默默地吃著。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何家寧,你和我妹妹在一起也快一年了,我妹妹品質(zhì)心性你都了解。你離開星城出來創(chuàng)業(yè),我們和家并不介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跟我妹妹,是怎么打算的?”和暢喝了口水,開門見山道。
何家寧放下手中的刀叉,抿了抿唇,看了和暖一眼。
原來和暖跟她哥哥什么都沒有說。
這種感覺很熟悉。每當他跟和暖有矛盾的時候,和暖都會沉默。這也是他不喜歡和暖的一點--愛生悶氣,總要自己琢磨她的心思。
“我們倆沒有什么打算。”和暖平靜的咀嚼完牛排,對和暢道。
“沒有打算是什么意思?”和暢有點生氣的看著何家寧。
何家寧低垂著眼道:“就是我對和她的未來這方面沒有計劃?!?p> “意思是你們要分手?”和暢逼問道。
“看她的意思吧。我不會拖著她?!焙渭覍庌D(zhuǎn)過頭,看向低著頭的和暖。
“先吃飯吧?!彼幌虢忉屘?,更不想和暢知道她被何家寧劈腿。
家里一直都反對,這會兒和暖最不想他們知道這“意料之中”的結(jié)局。
這頓飯不到半小時就吃完了。和暢下午就在和氏附近的五星酒店定了套房,跟何家寧一起將她送過去。
3203,房間門口。
和暢對何家寧說:“她飛了這么久,肯定累了,你就回去吧?!?p> 何家寧對和暢道:“我能和你單獨說幾句嗎,暖暖?”
和暖點點頭,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想,是該理一理我們的關(guān)系了?!焙团紫乳_口了。
何家寧低下頭,并沒有說話。
“她是你的新女朋友么?“和暖終于問了。
這次換何家寧沉默了。和暖自嘲的笑了一聲:“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暖暖,”何家寧長嘆一口氣,“我和你………我們之間有差距,就像是飛鳥與魚,最終總是無法在一起。”
“你一直說差距,到底是什么差距?難道和家對你來說就是一個大負擔?”和暖激動抬起頭,看著何家寧問到:“我對你來說,難道只是一個畢業(yè)的工具嗎?!”
“不,和暖,你不能體會我的感受。我………”
何家寧頓了一下。
“我無法否認你對我的幫助,可是,我并不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的我自己。那種狀態(tài),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我,我很像我那個失敗的爸爸!”何家寧提高了音量:“而且,現(xiàn)實是殘酷的。你說你能陪我奮斗,但真到了那一刻,你能堅持多久?”
和暖別過頭,看向窗外。原來他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白努力了。
何家寧走上去,半蹲下來對和暖道:“我對不起你,和暖。我沒辦法回應(yīng)你的愛。和你在一起,我的壓力好大。對不起……這段時間,我一直都生活在在深深的愧疚里,不知道該如何向你開口說起這些事情。我……”
“所以,我們這是分手了吧?”和暖的轉(zhuǎn)過頭,聲音聽起來有一絲薄涼:“當時在一起,沒有誰對誰的告白;如今要分開了,我們還是講清楚。這樣我才不會繼續(xù)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何家寧,我要和你分手?!?p> 何家寧眼里閃過一絲失落。點點頭,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和暢靠在門邊,還沒有走。何家寧別過頭,大步離開。
“哥,你晚上忙嗎?可不可以陪我去喝一杯?”和暖走出來,低頭笑道:“我和他談好了。如你們所愿,分手了。”
和暢先是一愣,又嘆了口氣,摟過和暖的肩,如小時候一樣揉了揉她的頭,回答道:“喝酒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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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暢今晚其實是有應(yīng)酬的。
但看到和暖低靡的樣子,擔心她一個人出問題,便在鈦宴開了一個包間給和暖。
鈦宴這間夜店是謝家在海州開的。和暖看著覺得很像倫敦的Halo:不過這里只有兩層。每個包間都可以看到中心的舞臺,在舞臺上卻看不清包間里的身影。大家可以在包間里喝酒、聽歌,也可以在舞臺外圍的吧臺近距離看表演。
二樓正中的包間里,坐著謝弈陽、和暢跟海州幾位領(lǐng)導(dǎo)。
隔壁包間,坐著和暖一人。她一邊聽著駐唱歌手唱,一邊喝著桌上的果酒。她的酒量并不好,但有意“借酒消愁”,只想要好好放縱自己一次。
喝完第三瓶,她突然開門走下樓,對吧臺的人說了幾句。臺上的駐唱歌手被人叫了下去。
舞臺暗了幾秒,再亮起來的時候,只見和暖一手拿著雞尾酒、一手扶著話筒,低沉唱了起來:
“Every day is a blur
?。刻於歼^得渾渾噩噩)
Sometimes I can't tell what day it is
(有時我分不清今天是什么日子)”
伴奏響起,琴弦撥動。女聲慵懶,卻有力。
這幾個月以來,這首歌在和暖腦海里不斷循環(huán)播放。
剛剛那一刻,她突然就想唱出來。
想要大聲的、毫無保留的唱出來。
“這個場站我們已經(jīng)……”和暢說著說著突然轉(zhuǎn)頭看向舞臺,頓住了。
“不好意思,各位稍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