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淵便攜隨從乘著馬車,來到花林堂府宅門前,看到竇瑾萱帶著蜜兒、花蕊出來,就急忙跳下馬車笑吟吟地沖其招手,蜜兒捂嘴一笑,“看來這李公子是當真要和我們一起去看宋老伯了!”
正說著葉哥來到門前,一臉怏怏道:“本想著一起去的,誰知今日一早接到高大人的請柬,雖說我們花林堂與其并不相熟,但今年銀耳,他卻買了不少,加之他位高權(quán)重,我這邊不得不備厚禮應(yīng)約了!”
竇瑾萱微微頷首,“那這自然得去,葉哥也不要太過懊惱,他日有機會,你帶些酒單獨再去看看宋伯,想來他老人家會更高興呢!”
葉哥點了點頭,對著花蕊囑咐道:“一路上可要保護好小姐!”
花蕊伸了伸舌頭道:“啰嗦,這還用你交待嗎?”說著指向不遠處的李淵,壞笑道:“再說還有李公子相隨,他功夫也是了得,你就放心吧!”
葉哥看了一眼李淵,幽幽地低下頭來,心里暗道:就是有他才不放心呢!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竇瑾萱上了馬車,李淵的馬車緊隨其后,向城外進發(fā)。
道路越走越窄,崎嶇不平,竇瑾萱攜大家下了馬車,李淵也緊隨其后,蜜兒跑上前道:“我家小姐讓我告訴公子,前面的路,馬車是過不去了,我們得徒步而行!”
李淵點點頭,“叫他們在這里等候吧!”阿直急忙按照吩咐,安排好隨從和車夫。
大家徒步來到茅屋院門前,卻看到宋老伯家的院門緊閉,門口前還停了幾匹駿馬。
李淵上前看了看馬道:“能在那么窄的路口馭馬而過,想來這些人身手應(yīng)該不凡,不是做平常營生的!”立馬快步上前阻止要叩門的花蕊,“你我查看一下比較妥當!”
白夢梵見花蕊似有不服,淺笑道:“李公子說得有理,花蕊你同李公子一起上墻頭看一看怎么回事?”
花蕊和李淵縱身一躍,趴在墻頭,正見到院內(nèi)幾個持刀的大漢,對著宋老伯叫喧道:“你這老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做馬賊的殺人越貨怕過誰!叫你打兵器,你打就是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宋老怪仍舊是先前的一副邋遢樣,但神情卻異常平靜,冷冷回道:“我是只做傷人的兵器,但從來不給你們這幫傷天害理的劫匪做!”
“嗨!我就不信了!”說罷,其中一壯漢掄起大刀架在了宋老怪脖子上,呵斥道:“你再古怪,卻不至于不要命吧!”
宋老怪淡淡一笑,“我本來就是個該死之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妨!”
另一身穿棕色布衣的劫匪忙勸道:“大哥勿要沖動啊!殺了他,完不成老大吩咐的兵器,我等也無法交差呀!”
見雙方正在僵持,花蕊欲起身跳進院內(nèi),卻被李淵制止,悄聲道:“看樣子他們一時不會殺他,我在這邊守著,你把我的弓箭拿來,讓阿直叫那些隨從速速趕來!”
花蕊點點頭,李淵又忙囑托道:“叫竇小姐退回到馬車上!”
李淵接過花蕊遞來的弓箭,對準架刀的壯漢,見花蕊也拿出軟鞭道:“我數(shù)一、二、三,我放箭,一起跳下去!”
“這老頭實在可氣!我就算受老大責(zé)罰,也要殺了他!”那壯漢見宋老怪一副鄙夷神情,心中甚是氣惱,隨即舉起了大刀。
“一、二、三!”只聽“咻”的一聲利箭而下,正中那壯漢持刀的手臂,身前的宋老怪眼疾手快,一把接過掉下的大刀,瞬間鮮血濺出,便是利落的一刀,將那人抹了脖子。
宋老怪持刀大笑,雙目透出寒光,丑陋的面容更顯得陰森可怕,“你們中有誰殺過婦孺?我一并解決了!”
其他幾個人見狀慌亂起來,卻見身旁突然多了兩人,一人持劍,一人持鞭,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倉促應(yīng)戰(zhàn),很快被繳了兵器,紛紛下跪討?zhàn)埖溃骸斑€望宋伯放了我們!”
“放了你們?你們何曾放過麗娘?”宋老怪說罷,便提刀上前,欲揮下。
李淵大喊道:“且慢!”花蕊隨機用軟鞭纏住宋老怪的手臂。
宋老怪瞥了一眼李淵、花蕊,冷冷道:“你們剛才助我,我老頭子心存感激,現(xiàn)下又阻止我做什么!這些都是個殺人越貨的匪徒,死不足惜!”
李淵淺笑道:“宋伯說得極是,他們中有十惡不赦的匪徒,但怕是也有少不經(jīng)事不曾作案的新手,何不交給府衙處置?”
“交給府衙?”宋老怪大笑一聲,猛地掙脫軟鞭,隨之爆發(fā)的內(nèi)力竟然將花蕊震出了幾丈遠,“什么匪徒、新手,只要是入了這一行都得死!”
李淵慌忙將花蕊扶起,宋老怪舉起手中大刀,身旁那身穿棕色布衣的匪徒急忙跪倒在地求饒道:“求宋伯饒了我吧!我是不得已為了老婆、孩子,才做了匪徒的營生,卻從未殺過人呀!”
聽罷,宋老怪稍有遲疑,正在這時院門突然被人推開,白夢梵帶著蜜兒、阿直和隨從們進了院內(nèi),見此情形,白夢梵快步上前握住宋老怪黝黑的手臂,懇切道:“若是麗娘在世,她也必定不愿你再殺人了!”
提起麗娘,宋老怪猙獰的臉漸漸變得平靜,眼中含著淚,他看了看眼前的白夢梵,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刀。
李淵急忙吩咐隨從將這些劫匪押往府衙,宋老怪在白夢梵、蜜兒的攙扶下坐在了院里的棗樹下,過了半晌,宋老怪終于拭了拭淚,恢復(fù)以往的冷漠神態(tài)道:“這次又來找我做什么?我是不會再上你們的當了!”
夢梵早已習(xí)慣,甜甜一笑道:“我們這次來是特意給你過節(jié)的!”
話音剛落,蜜兒便將隨身攜帶的食盒打開,端出一盤盤精致的小點心,“這個可是我們自己動手做的,小姐說叫做月餅,特意拿來給宋伯嘗嘗的!”
宋老怪豁地站起身,板著臉道:“過節(jié)?我從來不過什么節(jié)?既然你們沒有兵器要打造,那還是請回吧!”
一旁的李淵忙拉住宋老怪,嬉皮笑臉道:“她們沒有兵器要做,我有?。÷犅勊尾炙囂煜聼o雙,我是特意趕來,讓你老人家為我打造箭矢的!”
宋老怪上下打量了李淵一番,又拿來他背在身上的弓箭仔細瞧了瞧道:“剛才那一箭是你射的?”
李淵一臉得意洋洋道:“正是呢!本公子向來箭法精準,箭無……”
宋老怪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我且問你,和這些女騙子是什么關(guān)系?”
花蕊剛剛被震了出去已經(jīng)不悅,聽宋老怪這么說自己,更加怒不可遏道:“怪老頭!說誰是女騙子呢!”卻被一旁的夢梵和蜜兒給拉住了。
李淵見狀愣了愣,擺手道:“我與她們并不相熟!”
宋老怪詭異一笑,花蕊白了一眼李淵,“好你個李淵,竟是見風(fēng)使舵之徒!”
“不過我救了那竇小姐幾回,更是對她傾心不已!”李淵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