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等雪停

第六十九章 改為停職

等雪停 破GEI 1704 2019-07-18 23:51:10

  “趙局,我是來辭職的?!甭吩A在趙局辦公室沉默了將近半小時,就憋出這么一句。

  桌面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他的配槍和警官證。

  “都是慣的”,趙局想。一個剛先斬后奏地跟他請假,另一個逃班這么多天,回來就跟他說辭職,他恨不得把手里文件直接甩路曾華臉上。

  “不行?!壁w局言辭嚴(yán)厲,容不得路曾華半點(diǎn)反駁,“你小子有點(diǎn)膽子,還敢辭職,我就告訴你,只能我把你開除,你永遠(yuǎn)都不可能辭職!”

  趙局看著面前眼神有些黯淡的路曾華,仔細(xì)想想,最近遇到的案子都耗費(fèi)心神,傅國莊的案子更是牽扯到傅淼,趙局收起眼鏡,從抽屜里拿了份文件。

  “辭職不行,暫時停職。好好休息吧?!边@是趙局的最后妥協(xié),翹班這么多天,不管隊里其他人的工作,停職處分開的也是很合理。

  “還有,你可能不知道,傅國莊改成無期了,這也算是仁至義盡?!?p>  路曾華表面上沒有什么波瀾,低著頭在停職表上簽完字,他的警官證和配槍被收了起來,怕遇到張銘他們,就直接從警局的后門溜了。

  雨停了,但雪沒停,街邊三兩搭伙的初中生,在路曾華身邊打鬧著經(jīng)過,顯得路曾華更加形單影只。

  “路叔叔?”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路曾華身后傳來。

  “姜暖?”路曾華看著身后背著書包的姜暖,女孩還是和之前一樣,穿著淺藍(lán)色的棉服,披著短發(fā),帶著黃色的針織帽。

  路曾華突然發(fā)現(xiàn),女孩精致的面容上泛著大片的紅血絲,不是被凍出來的,是腫脹的紅。

  “你怎么了?”

  姜暖看著路曾華的眼神不對,連忙扯起棉服的帽子別過頭,“沒事的,路叔叔。剛才我摔倒了?!苯忉尩溃吹铰吩A臉上也受了傷,問道:“叔叔,你的臉上?”

  路曾華連忙咳了兩聲說道:“我也摔了?!?p>  但是看姜暖臉上的傷就這樣帶著實(shí)在不好,索性去街邊買了杯熱咖啡,小心的貼在她的臉上,小姑娘被嚇得渾身一震。

  路曾華連忙解釋道:“熱敷,活血化瘀,好的會快點(diǎn)?!?p>  “謝謝...”姜暖點(diǎn)頭說道,“哎,叔叔你在調(diào)查什么案子嗎?這周圍我都很熟的。”

  “沒有,就是出來放松放松。我問你件事,沈言現(xiàn)在去哪了?”療養(yǎng)院早就關(guān)了門,里面的孩子大部分也都安排好轉(zhuǎn)了院,只是這沈言,這么孤僻的孩子,路曾華還真想不到哪個院敢收他。

  “他離開療養(yǎng)院后就回家了,這樣最好了,我可以天天見哥哥,也不用麻煩叔叔您了?!苯恼Z氣輕快,臉上還帶著少女特有的微笑。

  “行,正好沒事,我跟你去看看沈言。”路曾華也是好久沒看見沈言了,今天遇上姜暖,突然也想看看他怎么樣。

  或許變的更孤僻?又或許嚴(yán)皓教導(dǎo)有方,沈言已經(jīng)擺脫了心理陰影?沈言身上充滿了未知數(shù)。

  姜暖和沈言住在老街里,居住的人大部分都是老人了,除了那些和老人一起住的孩子們,在這里幾乎見不到其他年輕人的面孔。

  老式的樓房只有五層,不需要電梯,樓梯扶手上遍布著綠色的漆皮和鐵銹。

  樓道里掛著老式的聲控?zé)簦吩A剁了剁腳,白熾燈的暖光照亮的樓道,充滿著市井的煙火和塵埃。

  三樓是姜暖的家,沈言住在隔壁,沈言的房門很老舊,門鎖都是十字花型的古董鎖,很容易就能被撬開,都不需要什么技術(shù)含量。

  “是我,暖暖。”姜暖敲了敲門。

  “喵!”貓叫聲像是回應(yīng),隨著沈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路曾華有些心悸,貓這種生物,他這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

  沈言從里面開了門,身上的衣服蹭了不少還沒干的顏料,懷里抱著那只從療養(yǎng)院順過來的黑貓,寶石般的眼睛,像是有思維般的直勾勾的盯著路曾華,盯的他后背發(fā)涼。

  “哥哥,今天吃飯了嗎?要和我們一起吃嗎?”姜暖進(jìn)門第一件事就是放好書包,跑去看沈言有沒有吃飯。

  沈言也沒有問路曾華為什么來,繞過他高大的身子,關(guān)上了房門。

  路曾華也沒指望沈言和他說幾句話,自己找了個能穿的拖鞋穿上,這個屋子實(shí)在是簡陋的可怕,就是那種還沒裝修的毛坯房,連墻上的大白都是僅僅刮了一半,但也沒多說什么,跟著沈言回到臥室,看著他繼續(xù)畫畫。

  沈言的臥室遮著窗簾,屋內(nèi)不透風(fēng),只有一些微光透出來,大部分的顏料散落在地上,地面上還有一些沈言沒有裱起來的廢畫。

  從在療養(yǎng)院的時候起,路曾華就發(fā)現(xiàn)沈言畫畫不喜歡開燈,也許這就是藝術(shù)家的怪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曾華就坐在一邊看沈言畫畫,就感覺自己似乎被帶到了那幅畫中一樣,他看到自己變成了孩子,在一片雪地中堆著雪人,但他的雪人卻漸漸的開始流血,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沈言放下畫筆的聲音,這才清醒過來。

  他抬頭看了看外面,姜暖已經(jīng)走了,還做了兩份炒飯放在桌子上。他毫不客氣的走過去,坐在椅子上,實(shí)在是有一種你家就是我家的感覺。

  “你來,干什么!”沈言說話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但路曾華不知道為什么,居然覺得沈言有些不一樣了,似乎少了很多陰郁,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放下了一樣。

  “在你家住啊。”路曾華十分不要臉的說道:“我原來的房東太可怕了,打算在你這兒將就了,你可以收我房租,只要合理我都接受。”

  沈言的手一抖,畫框“哐”地一聲掉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路曾華。

  路曾華難得見到沈言的其他表情,心里覺得好玩,得寸進(jìn)尺的在沈言床上坐了下來。

  “我現(xiàn)在挺迷茫的,家也回不去,你這屋子這么大,一個人住多孤獨(dú),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睡床,我可以打地鋪?!甭吩A笑著,笑的臭不要臉。

  大概路曾華把這輩子除了刑偵以外,所有的技能點(diǎn)全部都點(diǎn)在了怎么撩閑上面,走哪兒撩哪兒,誰都敢撩。

  沈言完全不敢相信,這就是當(dāng)初在警局里要打他的那個警官,黑貓似乎感覺到沈言的情緒波動,屈伸一躍直接跳到路曾華身上,呲著牙伸出爪子就沖他抓去。

  “我去!”路曾華被這貓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大喊著:“沈言,你這貓啥毛??!”

  沈言就站在一邊看著,見路曾華被貓追得到處跑,嘴角漸漸勾起不似以往的笑,這次倒像是真的笑容。

  張銘坐在辦公椅上看著電腦屏幕,一動也不動已經(jīng)三個小時了。

  周圍的同事走走停停,路過的時候都看了一眼張銘,有手欠的還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沒反應(yīng)。

  “張銘,別想那么多,路隊現(xiàn)在是停職還沒走?!眲髯趶堛懪赃呎f道。

  “我覺得,上個案子發(fā)生了其他的事情,可路隊沒說?!睆堛懕3种暗淖藙荩碱^微皺。

  面前的電腦隱約映出了他自己的臉,張銘感覺自己再這么皺下去,眉毛中間遲早會有一道印。

  劉楓也有些累,他靠在椅子上,現(xiàn)在一隊群龍無首,路隊罷工,程科生氣,就連金法醫(yī)也出差了,現(xiàn)在三個小輩勉強(qiáng)撐著,馮傲都看他們可憐,這幾天找了點(diǎn)雜事讓他們干。

  “路隊的事,可能還是要問程科?!眲鲊@了口氣后說道。

  程呈的家住在市中心,聽到有人敲門,本以為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來串親戚,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張銘。

  “程科,我是來問你事的。”張銘看著穿著居家服的程呈,他還是不敢相信,程呈比路曾華大。

  “呈呈,是有同事來了嗎?”

  程呈聽到這聲音臉?biāo)查g紅了個徹底,“媽!我都多大了!別叫了,有外人呢。”

  他連忙把張銘拉進(jìn)屋內(nèi),生怕被其他人再聽見了。

  程母擦了擦手,笑著從廚房里端出一個盤子,上面擺了些切好的新鮮水果,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這不給你切點(diǎn)水果嗎,正好你同事來多切了點(diǎn),你們聊,媽媽就先回臥室了?!?p>  程呈披上毛毯蹬掉拖鞋,抱著沙發(fā)的抱枕窩在沙發(fā)里面,“老路回來了嗎?”程呈問道。

  張銘以為程呈還在生氣,不想聽見路曾華的事情,正愁怎么開口,沒想到程呈先發(fā)了問。

  “趙局沒讓他走,暫時停職?!睆堛懻f道。

  聽到“停職”兩個字程呈松了一口氣,“沒走就好?!?p>  “你是來問上個案子的事吧。”程呈問完,張銘乖巧的點(diǎn)頭。

  “傅淼啊,路曾華不說我也知道他對傅淼有意思。”程呈伸手剝了個橘子送進(jìn)嘴里,運(yùn)氣不好吃了個酸橘子,酸的他身子發(fā)顫。

  張銘覺得不對,對著程呈問道,“程科,難道你真的相信路隊是因?yàn)檫@件事嗎?”

  “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解釋了?!背坛侍ь^看著有些晃眼的臺燈,有些恍惚。

  “張銘,有時候你不能太多的追求真相?!背坛释蝗徽f的話讓張銘摸不著頭腦。

  “真相有時候是很殘酷的,我們不是機(jī)器人,人天生就有共情能力,沒辦法把法與情分清?!?p>  “可我們是警察啊,難道理性不對嗎?”張銘反駁道。

  “我沒有說理性不對,只是警察只能逼迫自己不斷克服自己的感性,大義滅親這類舉動的背后,往往是很沉重的代價?!背坛士嘈χ?。

  “程科,哪怕真相再殘忍,我都會接受并且伸張正義,親手給那些罪犯應(yīng)有的懲罰?!睆堛懛旁谙ドw上的手捏成拳頭,程呈有些驚訝,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很難想像剛?cè)肼毧吹降哪莻€張銘了。

  程呈摸了摸張銘的頭,這一頭小卷毛揉起來還挺舒服,但還是保持著嚴(yán)肅的語氣說道:“等你當(dāng)上隊長的時候,再說這句話吧?!?p>  手機(jī)鈴聲陡然響起,馮傲打來的電話,程呈想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好事。

  “新案子,市西區(qū)一家孤兒院失火,現(xiàn)場范圍太大,警局人手不夠。程科你在哪兒?快點(diǎn)過來!”馮傲的聲音十分急促,周圍環(huán)境吵雜,程呈聽的費(fèi)勁,讓馮傲直接發(fā)了個定位過來。

  “路曾華,你個狗人,上個爛攤子還沒收拾明白!這邊又出事!”程呈關(guān)了電話,穿著衣服罵道,他才剛洗完的澡啊,還要去跑火災(zāi)那么臟的現(xiàn)場??!

  “呈呈,不許罵人!”程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知道了媽?。?!”

  路曾華打了一個噴嚏,藥瓶“啪嗒”一聲掉了出來。路曾華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藥。

  他撿起藥瓶,無聊地看著上面的說明書,突然想起劉俞軒的事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言,你有別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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