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等雪停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停回家(大結(jié)局)

等雪停 破GEI 2849 2020-03-10 18:35:52

  這家孤兒院自從吳曉入獄后就徹底空了下來,此刻樓層中整條走廊里都黑洞洞得看不清盡頭,屋外的風(fēng)雪都被厚厚的墻壁阻隔在外,他們能聽到的只是兩個人一快一慢的腳步聲。

  路曾華舉著手電走在最前,他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地方,但是卻也和他想象得差不多,一入大門正對著是樓梯,左右兩邊是狹長的走廊,邊上是一個又一個的教室,看著與普通的孤兒院沒什么區(qū)別,順著樓梯來到第二層也依舊是同樣的布置,路曾華實在是不想再呆在這棟樓里浪費時間,剛一踏上第三層的臺階便問道:“你說的后院怎么走?”

  “第三層向左走到頭,打開鐵門,過天臺,右拐下樓梯就是了?!眲骰卮鹫f。

  “好?!甭吩A也不再遲疑,他覺得他這輩子的耐心都在今天用光了,從凌晨開始一直找一個人到太陽升起,他當(dāng)初上學(xué)的時候但凡有一半的這種執(zhí)著,他的語文都不至于考出16分。

  劉楓所說的鐵門就在三樓走廊盡頭的拐角處,那是一個刷著白漆像是安全通道一樣的單開門,這個門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上的推杠鎖都已經(jīng)生了不少銹,就那么搭在一起,也不知道還好不好用。

  此時這扇是開著的,冷風(fēng)從門里呼嘯著擠進來夾帶著大片的雪花,路曾華剛想抬腳邁出去,劉楓卻拉住了他,似是想要說什么卻終究是咽了回去,最后只是說了一句:“路隊還是我先走吧。”

  路曾華也不懂這小子到底要搞什么,也不知道誰先走又能怎么樣,看他這么想搶在前頭也就直接擺了擺手,盡情的展示了一把交通禮儀:你著急你先走,我不急我殿后。

  劉楓這次是一點也沒客氣就這么徑直走了出去,就那么幾步路居然讓他走出了一種慷慨就義,坦然送死的感覺。路曾華雖然奇怪卻是完全沒看明白,直到他聽到劉楓的叫聲沖出去的時候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此刻的劉楓倒在地上,而他的肚子上赫然插著一把鋼刀,這次可不是什么畫畫用的刮刀,而是真真正正的鋼刀,而握著這把刀的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沈言。這時的沈言依舊穿著他那件黑色的羽絨服,衣扣敞開,羽絨服里的衣服被血液染得鮮紅,而他的皮膚卻是更加蒼白,不僅如此,他也更瘦了幾乎真的快到骨瘦如柴的地步,只是他的眼睛卻還是如黑曜石般烏黑純粹。

  “你?”眼前這一幕,這白色和這紅色都讓路曾華的思路無法凝聚,這怎么會?不該是這樣的!一切不都是該結(jié)束了嗎?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想上前拉開沈言,可是沈言卻不等他靠近就把刀瞬間從劉楓的身體里拔了出來,又帶出了一股赤紅色的鮮血,劉楓痛得嗚了一聲,那聲音像是從他的牙縫里隱忍著發(fā)出來的,他還想站起來,但力量卻像是從傷口的地方隨著血液都流逝了一般,

  “沈言!你!你在做什么!”路曾華徹底的放棄了心底對對沈言的最后一絲憐憫,此刻他才明白原來從頭至尾發(fā)瘋的只有他一個人,沈言就是一個單純的瘋子,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他不僅是個瘋子,還是一個會殺人的瘋子!

  他想要上前制服他,但他的腳卻被劉楓拉住,劉楓的手一直都在顫抖,他的血越流越多,臉色也開始越來越蒼白,“路隊,你放了他吧?!彼昧Φ恼f出這句話,但話語中卻是隱藏不住的虛弱和痛苦。

  “你從一開始選擇跟我一起走,就是為了說這句話?”路曾華此刻的大腦清醒得嚇人,劉楓寧可在雪地里等上半個小時也要和路曾華一隊,從一開始就直奔這里,就是認準了自己搶先到了就一定會放過沈言。路曾華想到這兒卻是自嘲的笑了起來,“看來我在你們心目中還挺好說話的?!?p>  笑完他又道:“但是這一次,我可能沒辦法再放過他了?!甭吩A習(xí)慣性的摸向腰間,可是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槍早就在停職的時候還給了趙局。沒有就算了,他這樣想著,就算有槍他也不會對這么一個快死的病人開槍。

  “沈言,你要是能聽懂我的話就趁早放下武器投降,爭取從輕發(fā)落?!彼@話說完自己都想笑,他這是在跟一個精神病扯什么犢子呢,想到這兒索性就直接上前想要去奪刀而就在此刻沈言身后立的那個雪人卻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轟然倒了下來,雪人中隱隱透露出一點被土包裹著的灰白色的東西,但由于雪下得實在太大,而那東西又太小路曾華根本無法在他所在的位置看清那個東西,但心里卻也隱隱猜到幾分。

  由于這突來的境況路曾華的腳步停滯下來,而沈言卻是驟然握緊了手中的刀突然朝路曾華沖了上來,右手里的鋼刀閃著寒光帶著冷風(fēng)就要落到路曾華的脖子上,路曾華也被此刻的情況嚇了一跳,習(xí)慣性的向后躲去想要拉開距離但也就在此刻他看到了沈言在笑,這笑不同以往的僵硬冰冷,竟然像是個天真的孩子一樣,他開口說道:“我們終于要回家了,”

  “什么?”路曾華沒有聽清他的話,卻在這時他卻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一聲疾呼:“路隊!躲開!”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碰”的一聲,一顆子彈從他的耳邊飛過,而沈言也在這個聲音中緩緩到了下去,他的天真的笑容就定格在臉上。他依舊是緊握著那把刀,那刀上依舊是沾著血,只不過這一次那上面也有他自己的血。

  張銘收了槍第一時間沖到劉楓的身邊,見他留了一地的血,急道:“劉楓!你怎么樣?”只可惜這時候的劉楓的臉色蒼白的如紙一般,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李依玥也從樓梯口跑進來,累得滿臉通紅,氣喘不止,見好不容易到地方了,還沒來得及把氣喘勻,她人就被張銘拉到劉楓身邊,這時她才注意到劉楓正倒在血泊中,血液融化了他身下的雪襯得他的傷勢更加嚴重,李依玥也被眼前的畫面嚇了一跳完全沒注意到就在不遠處還躺著一個,劉楓傷得固然重,但是那一個卻是連氣都沒了。

  路曾華連忙給劉楓叫了救護車,最近的醫(yī)院距離這里不過幾公里,今天是大年三十道路上也沒有幾輛車,不過十來分鐘醫(yī)護車就已經(jīng)趕了過來,李依玥作為唯一的女同志就被張銘貼上了女生心細的標(biāo)簽,作為陪護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而張銘則是留了下來陪著路曾華等警局的人過來把沈言的尸體拉回去結(jié)案。

  “你為什么要開槍?”路曾華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他知道自己不該問的,所以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閑聊一樣。

  但張銘卻是十分認真的說道:“因為您跟我提過的實習(xí)生準則,”路曾華一時間沒有聽明白,張銘看到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應(yīng)該是早就忘了,也就笑著搖搖頭說道:“您不記得就算了,我能記得就行了?!?p>  路曾華也不是一個喜歡深究的人,嘆了口氣走到沈言的尸體前,此時的沈言還帶著死前的笑容,只是那雙本來黑白分明的眼卻已經(jīng)開始變得灰蒙蒙的。路曾華又走到那個倒塌的雪人前,伸手把雪都拂開雪人中的東西終于全部露了出來,那是一具腐爛得差不多的尸體,看它骨骼大小也就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這?這是吳俞軒?”張銘在一旁震驚問道,“沈言是是怎么找到他的?”

  路曾華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只是走到天臺邊看著底下數(shù)不清的雪人,半晌才說道:“可能是有人帶他看到了這個孤兒院埋尸的地方,”說完他又看向地上躺著的沈言,似乎又想起第一次在警局里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是穿著這件黑色肥大的羽絨服,也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對自己說他殺人了,如果那時候他把他抓起來或許他還可以活下去,瘋癲著活下去。

  “路隊,雪停了?!睆堛懲蝗粚λf道。果然此刻的天已經(jīng)大亮,雪早就在不知不覺之中停下了,陽光照在樓下一排排雪人上閃著耀眼的光。

  路曾華笑著說道:“是啊,雪停了,他們終于能回家了?!?p>  瑩瑩點點,來又復(fù)去,留下的所有痕跡看似都被抹去,但都沉埋于地底。行走在雪地上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的腳印,地下的枯骨不會掙扎,地上的行人不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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