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望著這背靠大山,東面臨湖,大大的院門上“寒山書院”四個大字是筆力渾厚,院墻外種植的翠竹,兩旁道路則種植樹木花草,這里遠離塵世,環(huán)境清幽,透出一股肅穆的氣氛,讓人頓生崇敬之意。出出進進的都是身穿淡青色袍子的年輕人,年齡參差不齊。歐陽玉在車上已經(jīng)帶好帷幕,侍畫在一旁捧著幾個盒子也一起進了門來,左側(cè)有一間小屋,透過菱形木窗看見一位年紀有六旬的老太太正坐在里面看書,戰(zhàn)瀟瀟輕輕敲了敲門,老太太開門見是個風姿不凡的姑娘,后面還有個帶著帷幕的男人和小廝,向自己施禮后就退到姑娘身后,老太太點點頭,都是有禮貌的孩子,頓生好感和氣的問道:“小姑娘,有什么事”?戰(zhàn)瀟瀟對她深施一禮,笑容滿面的道:“先生好,我找書院的張先生,請問她在嗎?”受到尊敬的老太太笑呵呵的道:“在,在,張先生和山長接待朋友,我?guī)闳?。”“有勞先生了?!睙o論到了那里,特別是老年人都希望受到尊重,這個道理戰(zhàn)瀟瀟一直都做的很好,穿過兩進院落,來到一座青磚灰瓦的小院前,門大開著,院子里很靜,院中的花樹高低錯落,葉綠花紅,典型的文人雅士住處。穿過拱形的月亮門,就看到一溜五間的磚瓦房,最中間的門要比兩邊的寬,里面走出一個十來歲的小童,見到帶路的老太太急忙施禮道:“李老好,李老找先生嗎?”李老笑呵呵的道:“我就不進去了,你把這位姑娘領(lǐng)進去吧,我不想見你家先生這個小氣鬼,連幅畫都不讓我欣賞欣賞?!崩罾限D(zhuǎn)身就走,戰(zhàn)瀟瀟忙道謝,李老擺手慢悠悠的回去了。歐陽玉扯了扯戰(zhàn)瀟瀟的衣袖道:“我就不進去了,我去后院見張先生的正君?!闭惺謱π⊥瘑柕溃骸拔沂悄慵蚁壬闹蹲?,你家的正君可在后院?”小童用稚嫩的聲音回道:“我家正君在后院,你轉(zhuǎn)過那邊的屋角,往前一直走就是了。”戰(zhàn)瀟瀟關(guān)心的問道:“你不如等我見過先生一塊去吧。”歐陽玉忙拒絕道:“后院都是男人,你去不方便,我認識正君,有過接觸,只不過沒來過書院,還是你自己進去吧?!笔坍嫏C靈的說道:“姑娘,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公子的。”“也罷,那你們?nèi)グ桑乙娺^先生就讓人通知你一塊回去。”兩人就此分手,小童看著戰(zhàn)瀟瀟說:“姑娘,請跟我來吧?!蓖崎_朱紅色的門請她跟著進了會客廳。
張先生正和兩人說話,見進來的是戰(zhàn)瀟瀟,高興的站了起來,上前幾步迎了過來道:“丫頭,你今天來的正好,山長也在,還有我的學生,一塊認識認識?!睉?zhàn)瀟瀟先給張先生施禮道:“因為有些雜事要處理,所以推了幾天,請先生見諒?!庇窒蛑晃荒挲g大的施禮道:“山長好。”看著另一位有三十多歲的干練女子施禮道:“學姐好?!薄笆莻€機靈的,沒稱呼錯,來,快坐下吧”山長一臉和藹的笑容招呼道。干練女子一臉的正氣,也對她一點頭道:“學妹,我叫張曉紅,你可以叫我張姐?!蓖媲斑@個老師贊不絕口的女子,張曉紅感覺這張臉有點熟悉,一時又想不起在那里見過,而此女的眼中雖然笑著可是散發(fā)的卻是凌厲的氣息,她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氣場,看來先生說的此女非池中物并非夸大,想到這里,張曉紅不禁正視起了眼前的這位學妹。張先生得意的笑著介紹道:“你這位學姐可是個朝中大官,在刑部任侍郎,是個有實權(quán)的官?!睆垥约t忙謙虛的道:“無論學生做多大的官,都還是你的學生,要是沒有先生當年的教誨和支助,就沒有學生的今天?!睆埾壬驍嗔怂脑挼溃骸斑@也是你自己爭氣,如果你是塊朽木,我再扶你也起不來,以后不要再說感恩的話了。你繼續(xù)說邊境和朝堂的事,讓瀟瀟也聽聽長長見識?!睆垥约t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朝中幾位皇女暗中的較量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本來二皇女的那邊的勢力有點弱,但是現(xiàn)在因為李相的公子要嫁給她做正君,李相雖然沒有兵權(quán),但是她的門生里卻有幾個帶兵的,這樣就和三皇女打成了平手,大皇女雖然勢弱,但她占了個長,四皇女雖然沒有人扶持,但是她文韜武略精通,很得中間派的青睞,現(xiàn)在朝中的局勢就是如此微妙,邊境也不太平,前些天和西魏又打了一場規(guī)模不小的仗,聽說徐主帥都受了傷。西魏的主帥換成了大皇子,徐帥輕敵了這位一直默默無名的皇子,才會戰(zhàn)敗。還不知皇上換不換徐帥下來,如果換人讓誰接替,恐怕又是一場不見血的爭奪戰(zhàn),幾個皇女都想讓插上自己的人,我怕有人找上我,所以找了個借口回老家一趟,讓老師給學生拿個建議,我應(yīng)該站在那邊?!睆埾壬蜕介L互相對視了一眼道:“現(xiàn)在站隊太早,隨時都有變故,不好說誰會勝出,萬一站錯了隊,可是殺身之禍啊?!鄙介L也面色嚴肅,思索一會道:“女皇知道皇女們私底下的齷齪勾當嗎?”張曉紅搖搖頭道:“不知道女皇是真不知道還是放任不理,所以學生才不敢決定,就怕一步邁錯就是全家人頭不保?!睆埾壬聪蛞慌缘膽?zhàn)瀟瀟點頭示意道:“瀟瀟,你也說說你的見解,”戰(zhàn)瀟瀟對這種皇位之爭并不陌生,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每一個朝代的更換都是伴著血雨腥風,用無數(shù)個腦袋和數(shù)不清的家族為代價。戰(zhàn)瀟瀟謹慎的問道:“學姐,不知女皇的龍體如何?”張曉紅一愣道:“這和站誰的隊有關(guān)嗎?”“有關(guān)?!薄芭数報w一向康健,每天都有太醫(yī)請脈,沒聽說有隱疾。”“那女皇可承暗示過退位的意思?”“未曾聽過?!睉?zhàn)瀟瀟鄭重的說道:“既然是這樣,我建議學姐誰的隊都不要站,你只需要忠于女皇就行?!鄙介L眼睛一亮:“說說看,為什么?”戰(zhàn)瀟瀟一臉鎮(zhèn)定的道:“恐怕這是女皇的刻意為之,女皇身邊有暗衛(wèi)有探子,現(xiàn)在皇女們的暗斗都在女皇的監(jiān)視之下,而且朝中的臣子恐怕也在她的掌握之中,現(xiàn)在她就是下棋的人?;逝统甲涌峙露际撬钠遄?,等到她想結(jié)束棋局的時候,恐怕就要殺幾個人來威懾大臣和皇女,殺得就是站隊的大臣,因為她還沒想退位,這些大臣就敢棄她,去抱新主子的大腿,對這些人的怒火恐怕比皇女要多,因此她要清理下朝堂,殺雞儆猴女皇這是玩的是一箭雙雕?!鄙介L站了起來,走了幾步,高興的道:“不錯,你的見解很獨特,分析的很準確,女皇就是考驗了臣子,也試探了各個皇女的能力,曉紅,這下知道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