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虎看了一眼蘇寂,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本來以為蘇大哥你已經走了,但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又成了這副模樣!”
“肯定是青山那幾伙山賊強盜干的好事!”他這么說著,臉上有些憤憤不平:“這些山賊實在太猖狂了,前段時間還把陳大叔打傷了,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他還是只能躺在家里,連門都出不了!”
“可惜這群山賊太狡猾了,官府派人找了幾次都沒抓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張鐵虎嘆了口氣,顯然對這伙歹人沒能落網而耿耿于懷。
蘇寂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這伙賊人遲早會落網的!”
只是,自己真的是被山賊打傷的嗎?蘇寂心里泛起些許狐疑。
蘇寂還在努力思考著自己失憶前到底經歷了什么時,便聽到了張鐵虎大聲地叫喊起來。
“村長!村長!”張鐵虎朝著面前這個坐落在村尾的院子,扯開嗓子一聲又一聲地吼著:“村長,你在家嗎?”
蘇寂感覺三人才沒走多長時間,就到了村尾,看樣子這小村子確實很小啊!
張鐵虎高聲呼喊了半天,院子里還是沒有什么動靜,他不禁有些氣惱,說道:“看樣子村長又睡著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腿朝著院子的大門踹了一腳,然后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來啦來啦!”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了出來,其中還伴隨著拐杖“咚咚”觸地的聲音。
“你這混小子,怎么又踢我的門!上次就是被你們這群混小子踢壞了,這才剛修好,你又踢?”
“啪!”“哎喲!”
蘇寂和玄若跟在張鐵虎后面,抬起腳還沒進院子,就聽見一聲怒吼,以及張鐵虎的哀嚎。
剛走進院子,便看到張鐵虎抱著自己的右腳“嗷嗷”的叫個不停,而在他身旁則站著一位手持木杖,須發(fā)皆白的老人。
顯然,張鐵虎被老村長用木杖教育了一頓。
“這位是?”老村長先是看到了身形高如鐵塔的玄若,確實,任何人看到這身高兩米的壯漢,注意都會被吸引。
玄若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貧僧乃區(qū)區(qū)一個云游四海的僧人,法號玄若,老施主有禮了!”
“哦,玄若師傅客氣了!老朽乃興壽村村長,你若不嫌棄,稱我一聲老姜頭就可以了!”老村長客氣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眼神一挪,這才看到站在玄若身旁的蘇寂。
見到是蘇寂,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掛上了些許驚訝之色,隨后一臉驚奇地問道:“蘇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鐵虎不是說你已經走了?”
蘇寂正要開口解釋,張鐵虎卻搶先一步說道:“蘇大哥好像在回去的路上被山賊打劫,最后還被那群殺千刀的打成了重傷,現(xiàn)在這段時間的記憶都忘了!”
“哦?竟有這種事?”老村長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縷精光,然后轉過頭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著蘇寂。
只見蘇寂衣著破爛,白色的衣服上滿是破洞,還沾著許多血跡。雖然之前已經洗了一把臉,但臉上仍然看得出有很多小劃痕,原本白皙的臉龐顯得更加蒼白。
張鐵虎嘟囔著:“村長,你見多識廣,這種病你肯定見過吧?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快點想起來???”
村長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觀察了蘇寂好一會兒后,眉頭緊皺。
“這種情況,老夫以前確實見到過幾次?!痹趶堣F虎期待的眼神中,老村長慢吞吞地說道:“只是,這種病老夫也一直沒聽說有誰能治好!”
老村長說完,嘆息著搖了搖頭,眼神間有些許遺憾之色。
“對了!”然而不過一會兒,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子。
蘇寂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意外的說:“怎么?莫非村長想到了什么辦法?”
老村長頗為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不過我們村子里昨天來了個很厲害的游方大夫,沒準他那有什么辦法呢?”
“對啊,我怎么把張大夫給忘了!”張鐵虎也蹦了起來,興奮地說道:“他雖然人不怎么樣,但醫(yī)術高明,一定有什么辦法能治好你的這個??!”
剛準備帶著蘇寂過去,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臉上掛著些許猶豫。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張鐵虎不是很想去找張大夫,畢竟這大夫給他留下的記憶可是很深刻的!
“算了,顧不得這么多了!”說著,他拉起蘇寂,徑直向外跑去。
“阿彌陀佛!”
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模樣,玄若沖著老村長尷尬一笑,說道:“看得出來張施主也是個古道熱腸之人吶!”
老村長捋了捋胡須,呵呵一笑,說道:“是啊,鐵虎這小子,平日里不好好讀書,卻偏偏最羨慕學識淵博的讀書人。”
“只是他哪里知曉,讀書人的苦楚吶!”說完,他的微笑中多添了幾絲其他的情緒。
“對了,不知道玄若大師是來自哪座廟宇?”老村長猶豫了一會兒,出言詢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濟安寺的僧人!”玄若淡然一笑,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接著又說道:“蘇施主如今舊傷未愈,我還是去看看吧!”
老村長輕輕點了點頭,目送玄若而去。
玄若轉過身,臉上原本溫和的笑容慢慢消失,面色恢復了平靜,然后向著二人的身影走去。
“到了,就是這里!”
張鐵虎拽著蘇寂就這么繞著村子跑了一圈,終于在一間小院子前停了下來,帶著蘇寂走了進去。
“我說鐵虎,”蘇寂被他扯著跑了一路,有些氣喘吁吁地說道:“下次能別跑那么快嗎?我這身上的傷都還沒完全愈合,你還想把我另外半條命累死不成?”
張鐵虎聞言,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道:“我這不是想著早點過來給張大夫看看有什么辦法嗎?”
“什么人在外面這么吵?”
突然,屋內傳來一聲中年男人的聲音,言語間帶著不耐煩的情緒,嚇得張鐵虎身子抖了一下,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嘎吱!”張鐵虎小心翼翼地推開屋子的門,和在村長家橫行無忌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蘇寂心里很好奇,究竟怎么一個大夫能把這個耿直的小伙子嚇成這副模樣。
跟一只見了貓的老鼠似的!
蘇寂試探性地往院子里望去,卻見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多歲,身穿青色袍子的男人端著茶杯,悠閑地坐在椅子上,消瘦的臉上寫滿了愜意。
“張大夫!”見到這個男人,張鐵虎有些局促不安,不像之前那么的肆無忌憚。
這張大夫才來村子里不過兩天,就把村子里的大災小病治了個遍,所以村民們都對張大夫抱著敬畏和感激之情。
當然,張鐵虎心里是畏懼更多些。
“原來是你這混小子啊!”張大夫瞇著眼睛,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又是生了什么病?。俊?p> “這個…”張鐵虎吞吞吐吐,磨嘰了半天,才解釋道:“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嗯?”張大夫聽他這么一說,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轉向了蘇寂。
“張大夫好,在下蘇寂!”蘇寂靦腆的笑了一下,打了聲招呼。
“哦,原來是個弱不經風的書生!”張大夫恍然,言語間充滿了揶揄:“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還帶著些擦傷,怎么,書生也會跟人打架了?”
蘇寂訕笑一聲,只能又解釋了一遍:“在下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野外,身上除了傷痕空無一物,而且關于自己昏迷之前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都想不起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給張大夫看了看自己后腦勺上被白布裹著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