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街道上,一道身影正腳下生風,飛快地奔跑著。這道身影后面,有三四個從頭到腳一身黑的蒙面人窮追不舍,并且逐漸拉近距離。
正在狂奔的蘇寂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吳江、趙磊二人給賣了,他只能禍水東引,寄希望于劉墉他們。
此時正在后面緊追不舍的李莽也在心頭暗罵:前面這姑娘長得柔柔弱弱的,怎么跑得這么快?不過還好,他們的距離正在漸漸縮短。
“救…救命啊!”
蘇寂跑了良久,眼瞅著那伙歹徒就要追上他了,卻終于見到了依靠在墻角的兩道身影,他心頭一喜,刻意壓低了嗓子呼喊道。
蘇寂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希望看見劉墉!
“嗯?”正在打盹的劉墉猛地聽到一聲分不清男女的呼喊,他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個身穿素色衣裙的姑娘被一伙蒙面人窮追不舍。
蘇寂此時也不擔心會一下子就被劉墉認出來,因為趙磊給他的包袱里不僅有衣裙,還有一些簡單地梳妝物事,也不知道那小子從哪里弄來的。
所以蘇寂不僅換了身衣服,還把頭發(fā)簡單地用簪子盤了起來,順便用小銅鏡和腮紅隨手化了點淡妝,眉宇間多了些女氣,至少不會第一眼就看出來他是男的。
不然為什么那群賊子沒有看出來?
至于蘇寂為什么會盤頭發(fā)?為什么還會花淡妝?當然是托他歷任女朋友的福,塑造了今晚為拯救無辜少女而被迫女裝的正義蘇才子。
面子?那是什么?
蘇寂連小命都快沒了,自然不會在意那些細節(jié),反正這劉墉也看不出來,誰知道是他蘇某人?一會趁機開溜,那還有證據(jù)嗎?
蘇寂瞅了瞅劉墉身后的某條僻靜的巷子,雖然看不見人,但他還是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墻角的幾雙腳。
果然,要是我真的過來,估計遭殃的就是我了。不過現(xiàn)在嘛,嘿嘿!
他眼珠子一轉(zhuǎn),為了防止劉墉聽出什么不對勁,他沒有再說話,而是裝作瑟瑟發(fā)抖的樣子,挪著腳步繞到了劉墉后面的巷口,靜靜地看著雙方的博弈。
說來可笑!這條巷子里埋伏的人手原本是用來對付他的,現(xiàn)在卻成了他最后的希望。蘇寂故意遮著面站在巷口,夾在了兩伙勢力之間,進退兩難。
至于現(xiàn)在就不管不顧的開溜?那還太早,他不能肯定如果自己直接走了,劉墉還會不會阻攔那群人。所以,他得留下來,將自己當做籌碼。
蘇寂不喜歡賭博。
但此刻,他所做的一切確實都在賭,賭劉墉看不出來他的偽裝,賭劉墉不會把他交出去,賭他們會打得勢均力敵,讓他有脫身的機會。
蘇寂心里惴惴不安,他不清楚郭揚等人去了哪里,但想來也應該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他雖然不能完全信任郭揚等人,但他相信秦炎,相信這小子不會坐視他陷入如今的困境。
事已至此,禍水東引計劃,開始!
“嗯?”劉墉果然沒有一眼看出來,他皺著眉頭,“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追著這個姑娘?”
李莽見他們只有兩個人,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公子,我勸你少管閑事為妙!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為了一個陌生女子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喲吼,你也不打聽打聽!”劉墉聽了這話,頓時就氣極而笑,“這偌大個洛陽城,有什么是我劉大公子不敢管的?”
“上!”李莽也不再言語,揮了揮手,招呼著手下沖了上去。
“啪啪!”劉墉一臉有恃無恐,淡定地拍了拍手,身后的巷子里立馬跑出來八九個手持短棍的蒙面人。
李密忽然一愣,他可沒想到這巷子里竟然還藏著人!
局面瞬間逆轉(zhuǎn)!轉(zhuǎn)眼之間,原本不占人數(shù)優(yōu)勢的劉墉反倒憑借巷子里的奇兵們,把這群賊子給團團圍住了。
“你們!”李莽感覺有些頭皮發(fā)麻,雖然這群人手里拿著的都是短棍而非刀劍,但人數(shù)的劣勢還是讓他膽怯。
他看著虎視眈眈圍住自己的家仆,干笑一聲,說道:“誤會!這都是誤會!”
“哦?”劉墉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倒是說說,誤會在哪呀?”
“想必這位公子在這里埋伏人手,不會是為了我們吧?”李莽一開始確實心頭一驚,以為自己被算計了,但他看著圍住自己的人臉上同樣帶著面巾,當即明白他們目的也不純啊!
既然都是見不得光的事,那就可以和談了!
劉墉卻不吃這套,他撇撇嘴,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么樣?你覺得自己還能打得過我這些家仆嗎?”
末了,他又拍了拍身邊的武異,囂張地說道:“別的不說,這位兄弟的身手足以收拾你們!”
“不敢,不敢!我們確實不是這位兄弟的對手!”李莽看了一下武異,擺擺手說道。
當然,表面上這么說,但他心里可不認同這句話!這小子比老大差遠了,怎么可能一個人便掃平我等?
“哼!”劉墉得意地笑了笑,淡淡問道:“說吧,你們?yōu)槭裁匆愤@位姑娘?”
他說著,目光還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一下蘇寂。
剛才粗略一瞥,容貌雖然不能說是極品,但怎么也論得上漂亮。只是,這身段確實不行??!
還有,怎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呢?劉墉腦子轉(zhuǎn)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姑娘。
蘇寂感覺身上有些發(fā)冷,正好迎上劉墉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心頭一顫。
我好像玩大發(fā)了?不會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吧?
以后一定好好練武,起碼具備打不過還能開溜的能力。嗯?那老乞丐給的武功就很不錯,回去一定勤加練習!
“這……”李莽這邊卻是冷汗直冒,他可不敢堂而皇之地說自己是人販子,不然劉墉肯定會直接報官,交給官府處理。
真要被官府抓住,經(jīng)不住嚴刑拷打吐了點什么,老大能輕易饒了他們?
李莽身子忽然一抖,隨意編了個理由:“這姑娘家里欠了錢,我們只是奉命抓她去抵債!”
劉墉一臉“你當我白癡啊”的表情,冷哼一聲:“呵!你們當我是傻子嗎?抓人抵債會是你們這副打扮?”
“公子!”劉墉身旁的大漢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湊在他耳邊說道:“聽說最近這段時間洛陽城不少人家的姑娘被擄走了,不會…就是他們干的吧?”
劉墉聽了這話,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眼神不善地看著李莽,說道:“你們就是那伙專門擄人的賊子吧?”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不再多說!”李莽見事情敗露,也只能硬氣到底,“上,把那女的抓??!”
“豈有此理,還敢反抗?”劉墉面露怒容,吼道:“給我狠狠地打,打死了重重有賞!哼!姑娘都被你們擄走了,公子我玩什么?”
“是!”兩伙人當即撞在了一起,刀劍雖然鋒利,但棍子不是沒有殺傷力,更何況還有人數(shù)優(yōu)勢,李莽等人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你也上!”劉墉猶不解氣,忽然沖著武異說道。
武異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先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哥的事……”
劉墉毫不猶豫地說道:“只要你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留下。明天,明天我就讓人把他放出來!”
他話音剛落,武異便舉起雙拳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