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句話聽起來本是平平無奇,可在這無赦村中,卻是一條鐵律。
無赦村的月婆婆看到陽光一點(diǎn)點(diǎn)暗淡下去,心里又緊張起來。當(dāng)最后一縷陽光消失,無赦村突然變得寂靜無比,悄無聲息。
只見黑暗開始蔓延,像一張惡魔的口,吞噬著無赦村的道路、植物和草屋。
無赦村沒有進(jìn)出的通路,唯一通往外面的路,就是頭頂上的天空。
村子的四個角各有一樽古老的石像,上面斑駁的痕跡,告訴了這里的人,它有多么久遠(yuǎn)的年代年代。四樽石像高大、威嚴(yán),這里的人都知道,那是赫里族人民最崇拜也最懼怕的四相神明。
一般情況下,這些石像只會出現(xiàn)在赫里族的兩個地方:死牢和墓地。
黑暗降臨,四樽石像開始散發(fā)出幽幽的橙光,這就像是一種警告,警告無赦村的所有人該回到自己的草屋休息了。
突然,月婆婆的耳朵動了動,隨后大聲說道:“你們聽,有什么東西從天而降,好像是個人!”
旁邊白發(fā)蒼蒼的馮老搖頭道:“不可能,你聽錯了吧,哎?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從外面掉進(jìn)來了?!?p> 要知道,近二十年來,無赦村都沒再有人墜進(jìn)來。
“我去看看!”
月婆婆激動起來,推開草屋的門,就要向外面走去。
馮老看到后,連忙追過,拉著她的胳膊,說道:“月老太婆,你瘋了?天黑了,離開草屋就是死!”
“哼,老婆子我本來也就是賤命一條,早就活夠了?!?p> 馮老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你啊,都這么多年了,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能活著本來就已經(jīng)不錯了,算了,既然你不聽勸,那老頭子我就陪你一起去吧?!?p> 馮老和月婆婆小心翼翼的走出草屋,黑暗中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兩個,不過眼下倒是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殺意。
兩人沿著村子的外圍尋找,走了百十來步,便來到一塊石壁面前。月婆婆眼睛一亮,看到石壁下的不遠(yuǎn)處有一個人影,似乎是趴在地上的,就是不知道這人現(xiàn)下是生是死。
“他還活著!”月婆婆上前,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了這人的眉心上。
“活著就好?!瘪T老對月婆婆低聲說。
“是個年輕人,看樣子也不像赫里族人,怎么會掉進(jìn)這里來呢?”月婆婆疑惑的盯著這人。
回到無赦村,村子里的村民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反而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出來圍觀,畢竟這里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新人出現(xiàn)過了。
馮老也有些疑惑,但她對馮老說道:“你也看出他不是赫里人了?不過,那又怎樣,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就一定跟赫里族那幾個老東西脫不了干系,我看他根骨不錯,一定也是個武學(xué)奇才,雖然現(xiàn)在功力盡失,但只要我們耐心助他恢復(fù),日后一定能為我等所用?!?p> 一眾村民唯唯諾諾,不敢反駁她。
這時,村長也帶著幾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他比其他人都要年邁一些,須發(fā)皆白,臉上有好幾道刀疤,十分丑陋。
不過大家對他都很是敬重,即便是霸道的月婆婆也是不敢放肆。
“既然要收留他,那就把他叫醒,問問名字吧?”村長沉聲說道。
月婆婆和馮老分別叫了幾聲,終于把這人叫醒了,不過這人卻好像失去了記憶,不管問什么,都只是痛苦的搖著頭。
見這情形,村長無奈的說道:“老太婆,你看他身上還有其他什么東西嗎?”
月婆婆點(diǎn)點(diǎn)頭,上去就在這人身上一通翻,這人也不拒絕,就任由著她上下其手的亂摸。
翻了幾下,月婆婆從這人懷中摸出了一塊玉牌,拿起來,說道:“就這一樣?xùn)|西,這上面倒是有個凌字。這塊玉牌很特別,觸手冰涼,寒氣入骨,里面似乎有著奇怪的力量,絕對不是凡品?!?p> “凌?那他是叫凌,還是姓凌?”村長思索著,又道:“那就姓凌吧,以后就叫他凌仇。咱們無赦村的血海深仇,就全靠他來報了?!?p> “凌仇?!痹缕牌趴粗矍斑@位冷的像塊寒冰的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啦,大家伙都趕緊回去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咱們今日就是運(yùn)氣好,要不然,又免不了得死傷幾個人了?!?p> 曼羅帝國的首都,明城。
夜色已經(jīng)降臨,城中大多數(shù)地方都已經(jīng)陷入了寂靜,除了一些風(fēng)月之所,還保持著燈火通明。
岳靈獨(dú)自走在大街上,又冷又餓。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心里只是惦記著凌浩然。
走著走著,她就來到了一棟有三層高的木樓外,這座高樓外表十分華麗,雕梁畫柱,屋檐上面還掛著一排紅燈籠。
“樂活寶苑?這是什么地方?”岳靈打小就沒離開過赫里沙漠,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正在這時,樂活寶苑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位穿著青衫的公子哥,他左右兩邊各摟著一名風(fēng)塵女子,走起路來也是踉踉蹌蹌,一身酒氣。
岳靈趕緊讓到一旁,抬眼細(xì)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位公子哥就是白天在城樓上想要輕薄于她的那位帝國宰相之子羅萬。
“是你?”沒等岳靈離開,羅萬就先看到了她,“嘿嘿嘿~真是有緣啊~來,正好陪大爺我玩兒玩兒吧~”
“?。∧悴灰^來!”
岳靈本能的想要逃跑,可羅萬比她更快,推開身邊的兩名女子,搶上前去,一把就拉住了她。
“跑?在這明城里,我還沒見過哪家的姑娘敢駁我的面子呢,別不識抬舉!”
“放開她!”
危急之時,街面上正好路過一輛馬車,車外除了趕車的馬夫,還有四名全副武裝的侍衛(wèi),喊話的是坐在車?yán)锏娜恕?p> “呦!誰這么大膽,我看這是……”
羅萬一邊傲慢的說著,一邊抬起頭看向那馬車,可這一看之下,竟然把沒說完的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站在原地,抖如篩糠。
馬車停穩(wěn),一名侍衛(wèi)掀起車簾,其他人則單膝跪地。
一位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的年輕男子從車?yán)镒吡讼聛恚镜皆漓`的面前。
“你叫什么?從哪里來?”年輕男子輕聲問道。
不知為何,這男子竟給岳靈一種溫暖的感覺。
她不敢直視男子,低頭說道:“我叫岳靈,從赫里族來的?!?p> “哦,赫里人?”年輕男子又問道。
岳靈小心翼翼的點(diǎn)了下頭。
“準(zhǔn)備去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這笑容給人的感覺真是如沐春風(fēng)。
“既然不知道,那就暫且跟我回去吧,我會讓人給你安排一間房,等你想好了,隨時離開便是了。”
一個陌生人的邀請,按理說,岳靈應(yīng)該會拒絕的??伤齾s總覺著眼前這人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就像當(dāng)初救過她的凌浩然一樣。
“嗯,多謝公子了?!?p> 年輕男子一揮手,一名侍衛(wèi)就急忙起身,扶著岳靈進(jìn)到馬車?yán)铩?p> 那年輕男子又狠狠的瞪了羅萬一眼,說道:“簡直是給你父親丟人現(xiàn)眼!從明日起,你就好好在家閉門思過,什么時候有長進(jìn)了,再出來!”
羅萬被這人一說,立刻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叩首,那傲慢不羈的態(tài)度,瞬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