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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夢鳳梟

第四章 星河欲曙天

唐夢鳳梟 脈通 3191 2019-05-02 19:30:00

  司空峻輕輕將簾子掀開,見蕭荷凌醒來,笑道:“姑娘醒了?!?p>  蕭荷凌本能地朝后一躲:“你們是什么人?”

  司空峻見蕭氏或許有所誤會,連忙伸手道:“在下禁軍統(tǒng)軍司空峻。姑娘許是誤會了,早晨在城南郊外,姑娘被一群狂徒所劫持,遂將姑娘救下,又見姑娘昏迷不醒,便貿然將姑娘帶至此地,實在是多有得罪?!?p>  蕭荷凌神色仍有些迷惘,司空峻扶了她下馬車,一陣涼風吹得蕭荷凌睜不開眼,過了須臾,蕭荷凌才忍痛笑了笑:“民女多謝將軍救命之恩,若非將軍出現(xiàn),恐怕現(xiàn)在民女便已在黃泉路上了?!?p>  說完,蕭荷凌便要拜倒,司空峻連將其扶起:“姑娘不必多禮,眼見天色已晚,我奉命前往南部駐守兩月,不便停留許久,所以就帶上姑娘一同前行了?!?p>  蕭荷凌看了看司空峻的手下,這才放了心,再度感激了一番,司空峻便請蕭荷凌再坐上馬車歇息片刻,估計今晚只能暫時歇在郊外。

  蕭荷凌憔悴地笑了笑:“不打緊……”忽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緊張起來:“不好,大人,我原是今日的采選秀女,眼下誤了時辰,連累了家人可如何是好?”

  司空峻眉心一蹙,朝一名手下道:“現(xiàn)在咱們走得還不算遠,今日就在這里駐守,你回長安查一查采選一事,問問是如何處置的。”

  “是,將軍!”

  蕭荷凌見狀,淚如泉涌,垂首掩面。

  司空峻于心不忍,勸道:“姑娘切勿念悲,我已派人去查。姑娘誤了時辰,欺君罔上之罪可不是人人都擔得起的,若是你的家人遭了罪,至少你還好好的,將來有的是機會救他們?!?p>  蕭荷凌著實累了一整日,迷藥的后勁又讓她頭疼不已,福安醒來后,司空峻便托了福安扶蕭荷凌上馬車,然而剛走了沒多久,蕭荷凌便經(jīng)受不住顛簸,直嘔清水。

  “大人,你們不用管我,繼續(xù)趕路吧?!笔捄闪璩粤Φ卣f著。

  司空峻看了看四周,夜幕如一張大網(wǎng),漸漸從天際織來,他下馬道:“不行,好不容易將你救下,怎可將你棄在這野樹林里?你若是不介意,便同我一起騎馬走吧,會比坐在馬車里好受一些?!?p>  蕭荷凌氣若游絲:“我感激還來不及,如何敢嫌棄?只是苦了你的手下為我奔波,你原本只是例行公事……我心里過意不去。”

  司空峻輕松一笑,將蕭荷凌抱上馬:“你這便是說笑了,我們出生入死,乃是為國為民,如今你既是民,救你一命,和在戰(zhàn)場殺敵有何區(qū)別?姑娘別顧慮太多,你自己的安危也很重要?!?p>  蕭荷凌坐穩(wěn)后,司空峻亦騎上了馬,將蕭荷凌穩(wěn)穩(wěn)地護在懷中,不受半點風吹。

  福安行了一禮:“奴婢替小姐多謝將軍和各位將士?!闭f完,上了馬車。

  一行人漸漸向南繼續(xù)前行,找得一處廢棄家宅歇腳,將士們又將馬兒安頓好了,方才前去找些野果子吃。

  晚些時候,司空峻派去的部下快馬加鞭地趕回了列隊。

  司空峻連忙迎接了其進屋:“快來喝些水吧,選秀的事情,怎么說?”

  那手下咕嚕灌下一壺水,喘氣道:“下官聽聞選秀十分順利,未出現(xiàn)半點差錯,蕭氏已經(jīng)入宮,并且封了才人!”

  蕭荷凌和福安面面相覷,不知緣由,心下奇怪,就連司空峻和一干將士亦是摸不著頭腦,一時間安靜無比。

  福安想了想,開口道:“難道是有人蓄謀已久,要冒充小姐進宮?難怪我們小姐一大早會被劫持!”

  司空峻神色微動:“福安說得不無道理,今兒個一早你就被劫匪掠走,本就奇怪,眼下有人又代替你進了宮,這樣看來,咱們就知道為何那些人要把你劫走了,原來是想偷梁換柱!”

  蕭荷凌臉色稍稍放松,卻又瞬間面露憂色,道:“萬一冒充我的人在宮里頭行止不善,得罪了別人,害我被抄家滅族怎么辦?”

  司空峻坐在石凳上,笑了笑:“你會不會是經(jīng)此一劫,有些多慮了。依我看,如今你的家人可算是平安了,只是他們恐怕還不曉得自己的女兒被人冒名頂替了吧?!?p>  蕭荷凌亦展顏,忽道:“對了,將軍還不知道小女子姓甚名誰,我名叫蕭荷凌,是家里的長女。今日將軍救命之恩,小女的確無以為報,只希望將軍以后得為所愿,愿為所得。”

  司空峻一邊喂著戰(zhàn)馬吃干草,一邊道:“我是神策軍統(tǒng)軍司空峻,就是宮里的禁軍罷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叫‘大人’老感覺疏遠得很?!?p>  “我心里是很敬您的?!笔捄闪栊Φ馈?p>  司空峻喂完馬,看了看破舊的屋子,道:“明日我們便繼續(xù)趕路,前往襄州,時隔一月再回來。在這野樹林里頭能遇上一間屋子也算是不錯的了,你若是不嫌棄,我便單獨給你留個隔間罷,男女之間,也好避嫌。”

  蕭荷凌連連擺手:“哦,不不不,不用了,您和您的將士們累了一天,進屋睡吧,我和福安睡在外頭就好,千萬不要再將就我們兩個小女子了?!?p>  司空峻說完便起身,爽朗道:“我們一群糙漢子,哪里需要睡在屋里,打仗的時候,個個都是睡在野外,恨不得將耳朵貼在地上,這樣敵人的戰(zhàn)馬來了,才聽得見,才能從夢中醒來?!?p>  蕭荷凌亦在一旁用石子堆砌爐灶,道:“你們保家衛(wèi)國,如此艱辛,但愿能早日將這亂世平定下來?!?p>  黑夜徹底降臨,天空滲著如潑了墨汁一般的黑意,像是傳說中人魔不分的時刻。架好了爐灶,蕭荷凌便點了篝火,幾個將士亦從箱包里拿了鍋和干糧出來,眾人雖是疲累,倒也不亦樂乎。

  蕭荷凌翻著柴火,朝福安道:“我與別人無冤無仇,為何遭此一罪,實在是想也想不通?!?p>  司空峻從屋內走出來,坐下道:“屋子我已經(jīng)幫你整理了一下,聽你說什么怨什么仇,想來想去,無非是選秀一事罷了,可能是你的秀女身份引來追殺,剛才不是說了嗎,有人想偷梁換柱呢?!?p>  蕭荷凌嘆了口氣:“我只曉得宮中生存不易,誰知差點連進宮的機會也無。”蕭荷凌又看看自己的穿著打扮,道:“我故意喬裝打扮,裝作尋常人家,卻還是被別人給盯上了,當真是防不勝防!”

  福安笑著抱來一個箱子,道:“這是咱們從家里拿來的一些衣物,那幾個劫匪竟然連這箱子也想運走呢?!?p>  蕭荷凌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將箱子打開。

  “這是一個玉佩,”蕭荷凌將玉佩拿了出來,遞給司空峻:“這不算什么值錢的東西,卻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將軍可以收下。”

  司空峻自然是拒絕,打趣道:“姑娘太客氣了,若真要感謝,倒不如想個法子,多燒些水呢?!?p>  蕭荷凌又將玉佩放了回去,望著漫天星辰,喃喃道:“我也曉得你不會收下,只是我心里過意不去罷了?!?p>  說完,蕭荷凌便伸出手,繼續(xù)翻搗柴火。

  翻著翻著,蕭荷凌注意到了自己雙手戴的珊瑚串,便將右手的手串取了下來,道:“此物不算貴重,但千金難買心頭歡喜,我的心意將軍若是不收下,便是太不近人情了哩?!?p>  如此一番,司空峻亦不好拒絕,便將珊瑚串戴在了右手上,會心地笑了,搖了搖右臂,那手串直響,“叮零”幾聲,悅耳極了。

  “你方才說千金難買心頭歡喜,我也是這樣覺得,”司空峻笑笑道:“你性子實在是很好的,今晚先在這里安頓吧,我在門外把守,你和福安去里頭睡,之后咱們再慢慢調查宮里頭的事情?!?p>  蕭荷凌點點頭,又道:“只是我還是擔心家父家母,不知道之后有機會我趕回去如何?”

  司空峻微微皺眉,思索片刻,搖頭道:“恐怕不妥,如今人人皆知你已入宮,貿然回去必定引起左鄰右舍的轟動,到時候你便是欺君罔上,殺頭之罪呀。更何況那冒充你進宮的人一定以為你死了,所以你這樣回去,恐怕還會引來追殺,到時候對誰也沒有好處!”

  蕭荷凌點頭:“我也曉得有這方面的壞處,只是這并非長久之計?!?p>  司空峻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道:“我們要前往襄州月余,稍作考慮,興許還來得及。”

  蕭荷凌微微一笑,問:“將軍今后做何打算?”

  聞言,司空峻神色有些恍惚,像是要一直望到烏云蔽月處一般,不可捉摸。蕭荷凌見狀,以為是聊到了司空峻的痛楚,連忙道了歉。

  司空峻尷尬一笑:“不是,只是如今的世道比不得從前了,我大唐如今飽受摧殘,曾經(jīng)的天可汗讓四海皆臣服于我大唐??扇缃瘛?p>  “將軍心懷天下,堪比蒙恬,將來定會屢戰(zhàn)屢勝……”說著,蕭荷凌忽又停住了,她想起蒙恬將軍下場凄慘,意識到自己失言,遂忙解釋道:“我并非詛咒將軍落得蒙恬那般的下場,你勿要多心,瞧我這不會說話的樣子。”

  司空峻一笑了之:“怎會?把我比作蒙恬,這是抬舉我了。說起這事兒,我便想起陛下前兩月方才從華州回宮。如今藩鎮(zhèn)割據(jù),想必陛下也是為之苦惱的,究竟天下歸于誰手,且看造化吧?!?p>  兩人談笑風生,福安在一邊端來燒好的水伺候,一干將士亦都飲過水,吃完干糧,準備席地而眠了。

脈通

【作者的話:額~可能是我的QQ閱讀出了問題,搜都不到這本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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