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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人路過下街一胡同處——
:“公子且看,我娘子那天夜晚、就是在這里與那狂徒撕扯。”
中年男人只手指著墻角下、一堆枯草處,上面橫斜著幾些竹竿。
白衣男人兩步上前、往其屈身而蹲,身后的中年男人則接著敘述道
:“隔壁一胭脂店的老板娘與我說的,說那時她正在鋪里,聽到我娘子喚救命的聲音,想出來看看究竟但自個兒又害怕,就等了些時,沒甚動靜再出來后,看見此處這竹竿亂七八糟躺了一地,再往胡同深處看、黑漆漆得便什么都沒看著了……”
:“噢胭脂店老板娘還說,說她聽到了那狂徒的聲音,像一個青年男子所出,較細猾,還說那聲音像極了之前去管她買胭脂得一名男子。”
身后的中年男人只聲認真地陳述著,枯草堆前的白衣男人則繼續(xù)蹲著,雪白的袍子隨之搭了些在地上……
只手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那枯草堆,偶爾輕捏起一撮伸到鼻尖聞了聞……
:“不過胭脂店老板娘說、那男子只去過她店里一次,雖然記憶深刻,但是這一個月都不曾見著了。”
:“那老板娘可曾與你說起、為何會對該男子記憶深刻……”
地上的白衣男人只聲悠悠地問道,背向著他,白皙大手卻許些輕地翻著那草堆。
:“她說上月前,那男子醉醺醺的進她店,扔了一枚元寶給她,卻只拿走一盒胭脂,所以印象深刻?!?p> :“喔……?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白衣男人將手尖的一撮枯草扔下,緩緩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整理著衣袍,隨即抬頭望他問道,目中含笑。
:“小生冒昧一問……大哥的娘子可曾有往家里用熏香的習(xí)慣?”
:“熏香?”
白衣男人負手而立,隨即將頭側(cè)到一方,往那草堆處垂著眸子,緩緩說道:“此處……有股淡淡的熏香味,若大哥口中所言、大哥娘子與那狂徒即是在此處撕扯……想必……這熏香味亦是他們二人所留……”
聞聲,中年男人不由激動說道
:“公子,我家娘子斷沒有往家中用熏香得習(xí)慣,也,也用不起,這里的熏香味定是那狂徒所留!”
白衣男人收回往其打量的雙眸,望他說道:“大哥且莫激動,小生自有法子往其探之……不過,在之前……小生還想往貴娘子遺尊身上多尋些線索……所以大哥,能否行個方便……”
白衣男人往其微屈身、捧拳一鞠……
:“公子且隨我來?!?p> 中年男人趕緊一展手臂,兩人便再次往胡同一頭途去——
許些久,胡同另一頭緩緩探出個小腦袋,望其若有所思的觀著。
:“姑娘為何跟蹤我家公子?”
一道厲聲突然從小人兒后方響起,小人兒立即一驚,回頭一看。
一五官端、神情嚴肅的男子正目中含怒地看著她——男子著一身青衣簡裝,手持黑劍,軀子站之如松。
:“你家公子?……你是?”
小人兒睜著晶瑩剔透的雙眸、望他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姑娘為何跟蹤我家公子?!?p> 面對這不依不饒的質(zhì)問,小人兒頓時有些微失底氣。
許一會,小人兒忽然抬起雙臂環(huán)胸,正正有詞道
:“本姑娘才沒跟蹤你說的什么公子,我不過剛好往這胡同路過,見一懷孕的耗子進了這胡同、又看見一貓也追了去,本姑娘不過好奇在這兒觀了些會兒,哪來什么跟蹤一說?!?p> 聞聲,青衣男子面上一青,說不上話來。
:“大哥若沒什么別的事,那本姑娘就先走了,告辭了啊大哥?!?p> 小人兒說罷垂下小臂、往他捧拳后拔腿就要跑。
:“舒正——大哥把錢袋子一并帶走了——快回去結(jié)賬——我身上,沒帶夠銀子——”
見不遠處、一身著淡綠袍子的翩翩公子正向他們急步奔來,其身后還跟了些個酒樓小二,小二只聲喊起
:“你們別想賴賬!”
:“別跑——”
小人兒頓時心里一咯噔,拔腿就要往胡同里跑去。
他為什么也在這穹都城?
這秦氏兄弟來這里是作甚來了?
沒想下一秒、便被身后那一臉嚴肅地青衣男子只手提起領(lǐng)子。
:“韓姑娘??”
秦銀星何止驚訝,雙手促膝呼著大氣,其身后酒樓小二也逐一停下喘氣,秦銀星繼續(xù)驚訝道:“你怎么在這?”
被提著領(lǐng)子的小人兒轉(zhuǎn)頭望他一臉苦笑:“秦二公子,好久不見?!?p> 秦銀星見狀,兩步上前就要將她從青衣男子的手中拽下,偏著腦袋對其一聲呵斥:“放開她!”
隨即,青衣男子一臉嚴肅地將手松開,再一臉嚴肅地望秦銀星捧拳一鞠,接著之身靠墻而站,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
秦銀星隨之將怒容收起,望小人兒含笑道:“韓姑娘你怎么在這兒?……沒想到能在這碩大的穹都城遇見你,真是太意外了!”
:“我也是剛好路過,路過?!?p> 韓如雪只手整理著自己領(lǐng)子、抬頭望他又是一臉苦笑。
:“韓姑娘有沒有用午膳,沒有就隨我去朝陽樓,正好那里還沒結(jié)賬!”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人怕是和那廝呆的時間太久、竟會用起套路了。
:“誒吖,你這么一說我還真餓了。”
小人兒立即弓起軀子,雙手捧腹斜眸窺著上頭。
想騙本小姐去幫你們結(jié)賬——當然可以。
反正以前在你們秦府也沒少白吃白喝,今天,就當回謝了!
:“那咱們快走!”
秦銀星笑臉盈盈地只手攙著小人兒的胳膊,與之往正街途著,接著道:
正好今天這朝陽樓出了些新的菜譜,剛剛我和大哥已經(jīng)點了些,嗯味道還不賴!其中有道菜叫什么來著,什么關(guān)公來著……
:“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p> 兩人身后跟著的青衣男子冷不丁的冒了一聲。
:“對對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韓姑娘一定會喜歡。”
:“名字倒挺霸氣。”
:“可不止,味道也很不錯?!?p> :“那本姑娘待會兒可得好好品嘗品嘗……對了,你們這是到穹都城作甚來了?”
:“大哥是前來談些生意,我吧、被家尊順便一塊兒遣出來了?!?p> :“你大哥……”
:“咱們快些走,不然真會被當成吃霸王餐的狂徒了?!?p> 說罷,秦銀星往身后跟著的幾個酒樓小二咧嘴一笑。
——
為什么,談生意會裝成一個書生……
——
所以,這就是秦銀星所謂的‘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
韓如雪坐在朝陽樓二樓一靠窗的木桌前,下巴脫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