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等人跟著離走了好久,終于來到了離準(zhǔn)備迎接他們的地方,那里有一方桌子,一摞A4紙,以及一些原本寒月宗的人。
“師姐,怎么就這幾個人?”其中一名女子跑來問道。
“你們收拾收拾吧,其他人,全部淘汰?!彪x說的很隨意,但這隨意的一句話卻決定了剩余人的命運。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小聲道:“是不是太過了?”
離堅決道:“沒有什么過不過的,這些人一個月都沒明白我們的風(fēng)格,可見愚蠢,寒月宗雖在七宗之末,但也不是什么跳梁小丑都能進的!”
眾人就在這里席地而坐,離率先開口,“首先恭喜你們通過了劍宗與寒月宗聯(lián)合考核。”
“還有劍宗的事?”秦宇問道。
“寒月宗不收男子,劍宗不收女子。”離解釋道。
孔思推了推眼鏡,“那么我們?nèi)齻€都要去劍宗?”
洛墨站起身來,看著秦宇,“當(dāng)然不是,去劍宗的只有他一個?!?p> 秦宇感到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失落,他有些放不下紅箋,“我……”
“跟他走吧,你去心劍宗才能得到更好的發(fā)展。”紅箋建議道。
寒月宗只收女子,這是她們創(chuàng)立之初就定死了的,誰也無法改變,秦宇若是留下只會是寒月宗的編外人員,永遠無法進入內(nèi)部,而且寒月宗的功法只能女性修煉,這對于秦宇的發(fā)展是極大的阻礙,紅箋將他視為自己人,必然不會看著他走上這條不歸路。
秦宇只稍頓片刻,便打定了注意,“好,我跟你去劍宗?!?p> 紅箋很欣慰,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若是他堅持為了自己留下,那并不會讓自己感動,只會讓她暗暗鄙視他的愚蠢,并且踢出自己人的名單。
孔思依舊是那副樣子,臉上掛著微笑,可心里卻十分矛盾,他本就是個不甘平庸的人,看著自己的兄弟有了更好的發(fā)展他很高興,可想想自己卻有些難受,他的路有了,我的路在哪?
子虛敏感地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只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p> 這個字蘊含了太多的東西,然,自然,順其自然嗎?釋然,讓自己放寬心嗎?……然,究竟是什么?
孔思竟因為一個字陷入了沉思,不止是他,連同紅箋也抖了一下身子……這,就是你要最終達到的境界嗎?
一個然字,竟讓兩個少年陷入了沉思!
離復(fù)雜地看了子虛一眼,那兩個孩子悟性極強不假,但能一個字就打開他們心門的人,豈不是更加強大?這個老頭,從來不曾簡單過。
可為什么自己不能從這個然字中會到些什么?
心境的提升就是如此,有的人一件事,一句話,一個字就能蛻變,而有的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領(lǐng)悟,從某種意義來說,心境的提升想比道境而言要難得多。
“我明白了?!奔t箋率先想通,退出了沉思。
“心境幾重?”子虛問道。
“然。”紅箋調(diào)皮地笑了笑。
子虛也笑了起來,黃色的門牙露出,布滿皺紋的臉上充滿了喜悅。
這個字他從年輕的時候便聽別人說起過,但從來不曾理解,這并沒有什么可惜的,只要紅箋能理解就夠了,畢竟這本就是屬于她的字。
孔思也從沉思中醒來,與紅箋想比,他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那是一種超脫萬物的淡然。
“然,法自然,我明白了?!笨姿家幌碌莱隽诵木车牡谌?。
明己心,守空靈,法自然,心游萬仞,這正是道界大多數(shù)宗門遵循的心境準(zhǔn)則。
離驚呆了,這個少年的心境居然已經(jīng)超越自己兩個層次了!不過還好,只要不是道境就好,道界人大多不把心境看的太重,就像現(xiàn)在這個世界對于思想一樣。
每個世界都是一樣的,當(dāng)人被生活折磨的精疲力盡的時候,哪還有功夫去想什么思想?
片刻后,一個中年人帶著三個學(xué)生模樣的少女進入了眾人的視線,他先向洛墨行了一禮,只是這禮行的甚是敷衍,緊接著對離道:“這是我們選出來的人,她們也都同意了?!?p> 離點了點頭,對著那三個女孩說道:“感謝你們能夠加入寒月?!?p> 離的感謝讓這三個女孩有些驚慌失措,什么時候道界的人如此溫柔了?
離發(fā)現(xiàn)了這三個女孩的異樣,眉頭緊蹙,看著洛墨。
洛墨干咳了兩聲,“我說過,我們的手段沒有這么溫柔?!?p> “三位學(xué)姐不用害怕,這里很好的。”紅箋適時地走出,安撫了她們的不安。
“紅箋!”三名女子一口同聲道,表情十分驚訝。
紅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想到我這么有名?!?p> 她當(dāng)然有名,她的體溫異于常人,性格又那么皮,只要是在金陵大學(xué)的人沒有不認識她的,私底下她們都稱呼紅箋為“涼皮”,只不過她自己不自知罷了。
涼皮都能混下去的地方,那應(yīng)該還可以吧,她們已經(jīng)受夠了金陵,那里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我們走吧?!彪x帶著幾人向著客車的方向走去,忽然轉(zhuǎn)過頭對洛墨道:“有空去看看她。”
洛墨點了點頭,“知道了?!?p> 紅箋當(dāng)然知道他們說的并不是自己,心里隱隱感覺有些不痛快,不過她是個粗神經(jīng),也沒有太過在意。
“女神,下次見面我一定會保護你的。”秦宇喊道。
紅箋沒有回頭,只是招了招手,“知道了,在金陵照顧好自己?!?p> “會的,一定會的。”秦宇攥緊了拳頭。
“我們也走吧,準(zhǔn)備迎接人間煉獄吧?!甭迥е硪贿呑呷?。
分離總是那樣的突兀,或許正是因為突兀才顯得格外痛苦吧。
紅箋雖與秦宇沒有太多的交際,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孩對自己是發(fā)自真心的愛,若是因為愛自己能讓他變得更加強大,那么不妨就讓他愛吧。
這就是紅箋,她很樂意看到努力的人,無論朋友還是敵人。
樹林間淡淡的夕陽殘照在兩群不同人的身上,他們在余暉中登上了去往目的地的車輛,汽車鳴笛,驚起林間一群回巢的鳥兒,它們在高空中俯視著兩輛開往不同方向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