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川不說話,一邊吃著花蜜一邊駕車悠閑前行。
接下來的路,除了偶爾有那么兩個不長眼的山匪,一切順利。
直到月圓前夕,凜川提議在城中停留一晚。洛青青并沒有問緣由,也沒敢問。
馬車在城中最大的客棧門口停下,凜川率先跳下馬車,然后一瞬不瞬地盯著笨拙下車的洛青青,眼里帶著一絲熾熱:“今日才發(fā)現(xiàn),你看起來不錯?!?p> 她這話聽在洛青青的耳朵里簡直就是在說:“突然發(fā)現(xiàn)你很好吃?!?p> 雖然心里發(fā)毛,但洛青青表面還是強(qiáng)作鎮(zhèn)定:“多謝夸獎,日久見人心,相信咱們會成為聊得來的好朋友的?!?p> 說完就牽起流淵的手,腳步飛快地躲到了他的另一邊,與凜川隔出距離。
并在“不經(jīng)意間”提到:“你們?yōu)槭裁凑f我的血是酸的呢?我并不覺得啊!”
流淵自然是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的,便順著她的話茬道:“因?yàn)槲覀兪且匝獮樯姆N族??!不過,”
他的話突然停住,轉(zhuǎn)而瞥了一眼凜川:“永遠(yuǎn)不要打她的主意。”
“那大哥你可要看住了?!迸R川輕飄飄地說完便率先走進(jìn)了客棧。
洛青青看著凜川艷麗的背影,心情突然變得沉重,這位真是亦正亦邪,銳利又乖張,讓人看不透,又防不住。
眼見著洛青青變得頹喪,流淵緊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四妹雖行事鋒芒必露,但行事向來有分寸,不必?fù)?dān)憂?!?p> 洛青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并不認(rèn)為凜川會無緣無故殺人,只是她這個曾經(jīng)的奸細(xì)身份,在血族根本站不住腳,雖然流淵信她,但另外三人未必能接受。
洛青青滿懷心事地走進(jìn)了客棧,卻見凜川早已經(jīng)訂好了房間,并拿著房間的要是對她招了招手:“只剩下兩間房了,你今天跟我睡吧?!?p> 洛青青驚的一陣胃痙攣,但又說不出和流淵住這種不矜持的言語,只能僵在原地吃啞巴虧。
流淵一把摟過洛青青的腰身:“她與我同住。”
凜川眼神微瞇,眸中閃過一絲凌厲,語氣卻是調(diào)侃:“你們兩個可還未成親,難道就不怕有損洛姑娘清譽(yù)?”
流淵卻回答的理所當(dāng)然:“既有婚約,便是夫妻,世俗眼光,又有何懼?”
洛青青癡癡地望著流淵,在心里狂吼:“說得好!”
感受到身邊人迷醉的目光,流淵心情甚好。他低下頭莞爾一笑:“可看夠了?”
洛青青搖了搖頭,復(fù)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最后紅著臉別過頭:“誰看你了?”
流淵朗聲笑著,拉著她的手走上了二樓,洛青青一開始還有些窘迫,后來也就厚著臉皮釋然了,甚至有一絲偷偷開心。
凜川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柔軟起來,幾百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流淵露出這般溫柔又真心的笑容。
二人離去后,一旁的掌柜上前一步,恭敬道:“四小姐請!”
凜川抬步邁上樓梯,淡淡吩咐:“二樓的客人都趕出去吧,不要讓閑雜人等來打擾我們休息?!?p> “是?!崩习遐s忙應(yīng)下,一絲也不敢懈怠。
這里是血族安插在人族的請報處,流淵等人到這里的消息,轉(zhuǎn)瞬間就會傳回血族。
洛青青與流淵在店小二的引領(lǐng)下走到了二樓最里面的一間屋子,屋子整潔寬敞,正面朝陽,推開窗便能看到樓下街角的景色和布局。
店小二恭敬一禮:“二位若有什么需要,隨時吩咐小的即可?!?p> 洛青青微笑回禮:“那便多謝了?!?p> 店小二恭敬地退了出去,洛青青看著房門的方向眉頭輕皺:“你覺不覺得店小二服務(wù)態(tài)度太好了?就像是下屬對上級一樣拘謹(jǐn)恭敬?!?p> 流淵眼神欣賞,他走到洛青青的對面坐下:“青兒果然觀察力驚人,這里應(yīng)該是血族的一處聯(lián)絡(luò)地點(diǎn)?!?p> 洛青青了然點(diǎn)頭,并不驚訝于人族與血族之間的互相防范,相互滲透。
凜川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這讓洛青青不免猜測她可能直接去覓食了。
看著外面逐漸轉(zhuǎn)黑的天色,洛青青忍不住問道:“像你們這種等級的血族,出去覓食應(yīng)該不會無故殺人吧?”
鎏金泛紅的落日余暉灑在流淵過于白皙的面頰上,仿佛他的面容也染上火燒云的色彩,俊逸又透著危險。
“我族雖然以血為生,但從不濫殺無辜,放心吧,今晚我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你的。”流淵覺得此時的洛青青需要的是守護(hù)和安全感。
洛青青點(diǎn)頭如搗蒜,這樣特殊的日子,又是在血族的老巢里,只有流淵才能讓她安心。
但一想到二人要整晚共處一室,她便有些害羞。
想到剛剛流淵在客棧大廳里說的話,洛青青突然傲嬌:“我們?nèi)俗鍩o論是哪個年代,都重視女子清譽(yù),你可知你今日在大廳里的話是輕?。俊?p> 流淵認(rèn)真想了想:“我說的話句句真心實(shí)意,怎能算輕???”
他實(shí)在有些不解,洛青青為什么會突然糾結(jié)這個問題。
洛青青卻輕哼一聲:“你從未當(dāng)面向我求婚,我也從未答應(yīng)嫁給你,怎么就成你未婚妻了?”
流淵聞言嘴角揚(yáng)起一抹燦爛的笑意,才知原來洛青青是因?yàn)檫@個在耍脾氣。
他牽起她帶著藤蔓手鐲的右手,自手心緩緩生出一節(jié)金色的藤蔓,藤蔓首尾相連環(huán)成了一個戒指。
流淵緩緩將戒指套在了洛青青的無名指上,目光深情款款:“這金色的本命藤是我血族的心頭血所生,我把它給你,便是把我的心給了你。洛青青,今后的所有時光我都愿意守在你身旁,陪你閱盡滄海桑田,你可愿嫁給我?”
洛青青的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她輕輕點(diǎn)頭:“好!”
洛青青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幸福的開出的花。
“你知道嗎?我所處的那個年代,兩個相愛的人在結(jié)婚典禮上最重要的儀式就是交換戒指。只是現(xiàn)在我還沒有心頭血生成的藤蔓送給你。”洛青青說著,心里有濃濃的遺憾,卻沒注意到她說這話的時候,流淵幽深的眼神。
她抬頭認(rèn)真地問向流淵:“如果我身上的金蠶蠱沒有解除,就算我愿意,是不是也永遠(yuǎn)沒有辦法成為血族?”
洛青青知道,趕路的時候,凜川與流淵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她曾看到兩個人接連搖頭,便知道這件事情一定非常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