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敲門聲漸響,重鳴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大哥,是我?!?p> 洛青青頓時警惕,與流淵對視了一眼:“不會是來討債的吧?”
流淵安撫地摸了摸她額前的碎發(fā):“放心吧,重鳴沒那么小氣,何況這件事也賴不著你,你隨我一道向他解釋清楚便可。”
洛青青卻退縮了,她扯了扯皺巴巴的衣服,覺得自己此時的形象著實是不太能見人:“還是你先去吧,一會兒我再親自向他賠罪?!?p> 意識到自己此時形象不佳之后,洛青青抓了兩把頭發(fā),刻意半低著頭,不再讓流淵看她的臉,慶幸自己昨日未施粉黛,否則此時一定是個大花臉。
流淵了然:“我?guī)プ咸贅湎聰⑹?。?p> 他說完突然撩人一笑:“你的美,無論何時,毋庸置疑。”說完便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洛青青抬頭,看著他偉岸的背影甜甜一笑。
流淵一出門洛青青便沖到角落里的銅鏡前查看自身儀表,慶幸除了頭發(fā)有點亂,裙子有點皺以外還能看。
當(dāng)洛青青換過衣服熟悉完畢走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刻鐘
自她的身影出現(xiàn),紫藤樹下二人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她,洛青青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上前,有些緊張地向重鳴一禮:“昨日擅闖公子的私人領(lǐng)域,失禮了,還望公子見諒,給我些時間,那些酒我會賠給你的。”
重鳴的目光一直落在洛青青的臉上,眼中有懷念,有欣喜,有淡淡的落寞。
原本洛青青是低著頭沒敢看他的,但重鳴一直不說話,便只能硬著頭皮抬頭,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意來:“要不您開個條件?只要是我有的一定賠給你。”
重鳴眸光一暗,語氣里帶著些受傷和撒嬌的意味:“我在你眼里就這般刻薄小氣?”
洛青青丈二摸不著頭腦,趕忙訕笑著接口:“哪兒能呢?我這不是內(nèi)疚嘛!若是誰牛飲了我的陳年佳釀,我非跟她翻臉不可?!?p> 洛青青本是玩笑話,卻不料重鳴柔聲低語:“我永遠(yuǎn)都不會和你翻臉,即便你今后要我的命也不會?!?p> 洛青青:“……”
她轉(zhuǎn)眼看向流淵,心里發(fā)毛,重鳴這是瘋魔了不成?而且誰會要他的命??!
流淵也覺得重鳴這話說的有些過了,他輕咳一聲,起身牽著洛青青的手在竹席上坐下,繼而對重鳴道:“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有什么非問不可的,現(xiàn)在便問吧。”
洛青青了然于心,明白此時在重鳴的心里,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做了碧落。
她率先出擊,鄭重其事地看向重鳴:“我失憶了,沒有辦法給過去蓋章,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無論現(xiàn)在還是未來,我只是洛青青。”
重鳴的嘴角,再次揚起一抹醉人的笑意,這一次,笑容不再是他的偽裝,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和釋然。
“你不必多說,我也從未奢求過什么,如果你愿意,可否自今日起當(dāng)我是朋友?”重鳴語氣誠懇,眼神里是讓人不忍拒絕的期盼。
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孤單無助的孩子,讓人不自覺想要保護,激起了洛青青一種類似于母愛的情感。
“有你這樣帥氣的朋友,自然是求之不得!”洛青青爽朗一笑。
流淵靜靜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看向洛青青的眼神始終寵溺,他并不干涉重鳴對洛青青的情感,他的愛,從不是桎梏。
重鳴臉上的笑意如朝陽一般耀眼:“今晚,我與二哥在重樓水榭準(zhǔn)備了接風(fēng)宴,青姑娘可一定要到場,咱們不醉不歸?!?p> 洛青青聞言扶額:“酒就不喝了吧,我現(xiàn)在頭還疼呢?!?p> 重鳴輕笑:“逗你的!只是血族不吃人類的食物,偶爾食些美酒花蜜,便是享受?!?p> 洛青青:“……”那還真是乏味啊!
重鳴見她不說話,心她是生氣了,語氣里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突然玩笑,是我唐突了,還望青姑娘不要見怪?!?p> 洛青青趕忙道:“怎么會?朋友之間開開玩笑是樂趣嘛!”
雖然洛青青努力表現(xiàn)的開朗隨意,但與重鳴對話還是有壓力的,她看得出來,重鳴的心里翻涌著無數(shù)種情緒,他此時所表現(xiàn)出來不過是冰山一角。
重鳴保持著嘴角微揚的弧度,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平常一般泰然自若,他的心里有一團火,卻絲毫不敢釋放,因為害怕會把面前的女孩兒嚇跑,就算是默默站在她的身邊也好,只要還能夠每天看到她。
流淵將兩人暗藏的情緒盡收眼底,他明白自家弟弟的灼熱,也看得出洛青青的壓力,他不會阻止其他人對洛青青的守護,但這不代表他會允許別的男人對洛青青有絲毫的覬覦。
流淵對洛青青寵溺一笑,繼而對重鳴道:“今晚我與青兒一定會準(zhǔn)時到場,既然她選擇了與我隱居血族,也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重鳴聞言一愣,復(fù)又笑著道:“那便恭喜大哥和,”他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喊大嫂,而是向洛青青拱手一禮,“恭喜青姑娘?!?p> 洛青青含羞一笑,但還是大大方方回禮,接受祝福。
重鳴保持著嘴角上揚的弧度,但那笑容在洛青青眼里,簡直比哭還讓人不忍。
“既然話已經(jīng)帶到,我便不打擾你們二人風(fēng)花雪月了?!敝伉Q語氣調(diào)笑,起身緩緩向外走去,一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唉!”洛青青嘆了口氣。
她能感覺得到重鳴的隱忍和傷情,擔(dān)奈何人家也沒說什么,還表現(xiàn)的很自然,若是刻意拒絕未免顯得自作多情了些。
流淵看著洛青青有些發(fā)愁的樣子,緊握住她的手說道:“近千年的等待,沒有人能阻止他的感情,但你是我的未婚妻,沒有人可以覬覦?!?p> 他的態(tài)度并不會讓洛青青覺得有絲毫的專治,卻瞬間征服了她的心,讓她放下了一切自擾。
每個人都有喜歡另外一個人的權(quán)利,這是別人無權(quán)干涉的,而被喜歡的人接不接受,也一樣是她的自由,更不必為此而覺得困擾。
洛青青明白,這便是流淵想要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