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前一刻的態(tài)度。
離開沙發(fā)，將手機撿起，除了屏幕的裂痕，倒也完好。
他想做什么？
或許，
是想打個電話，告訴爸媽，是自己不對。
點撥號碼的那一刻，他好又意識到，這一舉動，好似熟悉......
怔愣良久，他放下手機，重重摔倒在沙發(fā)上。
他想起來了，
這一幕，是這么些年來，永遠無法自主做出選擇的重要因素。
這一次，趙飛即使制住了承認錯誤的行為，沉思良久后，卻仍然得不出究竟是對是錯的決定......
天漸黑，龍華小區(qū)B棟15層樓的陽臺上，她光著腳丫，依靠在圍欄上。
好似在看著遠方，又好似在看著眼前。
她究竟在看什么呢？
想了想，
或許，是在盼望著，能在眼眸的視線里，看到他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她突然笑出了聲。
這個念頭，是不是太傻了。
偌大個城市，又何談能見到他呢？
天越來越黑了，只是，在28層樓的蕭亦，卻是皺起了很久未曾皺過的眉頭。
在這漆黑的夜空中，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之處。
在那天空的高處，他的視線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瞬間。
僅是疑惑，卻并沒有一探究竟的念頭。
二十年后又出現(xiàn)在陽間，世間的變化，他是知道的。
魂魄出竅，只能在黑夜，且荒山野嶺之中，這是不擾亂陽界秩序的基本。
僅憑一具肉身，接近天空一探究竟，顯然是無法實現(xiàn)的。
因此，他選擇了視而不見，而后回到房間，閉上眼的一剎那，又好似聽見了白曉韻那所輕喊的一個字。
究竟是回憶不起的記憶在作祟，還是為何，閉目許久，也未曾想清，這究竟是為什么！
這是中元節(jié)過去的第三天，第四天的這天早晨，趙飛給白曉韻打了通電話，問他，能不能聯(lián)系上先前的那位兄弟。
白曉韻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
嘆氣的原因，在于趙飛那一口一個兄弟之稱。
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與年長不知多少歲的蕭亦稱兄道弟，總而言之，秉持爸爸的叮囑，與趙飛保持距離，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趙飛自顧寒暄了幾句，察覺到白曉韻無意交談，倒也就此作罷。
掛斷電話后，他望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而白曉韻則是又走出陽臺，視線漫無目的地橫掃小區(qū)上下。
她多么的希望，蕭亦會出現(xiàn)在某一個角落，也在打量著自己。
想了想，
良久后，她又笑了一聲。
這一次，白曉韻察覺到，不知什么時候起，所有的心思，都飄向了不知在何處的蕭亦身上。
她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么，在這一刻，只察覺到，腦海里，盡是他的身影。
那全身冰涼的氣息，記憶猶新！
“等等，不能進！”
中午時，趙飛出現(xiàn)在一家超自然科技研究所公司門口。
左右兩邊保安趕緊迎上前，擋住上前的步伐。
“我找蕭經(jīng)理?！?p> 趙飛往后退一步，點頭示欠。
他太過于心急了，因此而忘了此地的規(guī)矩。
“有預(yù)約嗎？”
“剛與他打過電話。”
“稍等！”
兩名保安并非尋常，自然知曉能到此地，非普通人，因此，其中一人進屋報信，另一人，則筆直站在趙飛身旁。
片刻之后，蕭經(jīng)理出來了，本應(yīng)讀書人形象的超自然科技研究經(jīng)理，卻少了份書生氣，更多的，則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zhì)。
“電話里頭說有事商量，說說吧，什么事?！?p> 他走上前，領(lǐng)著趙飛往一旁的房間走。
“這件事，我前些天就想問問你，只不過你一直太忙了?！?p> 趙飛嘆了口氣，推開門后，待蕭經(jīng)理坐下后，他便問：“你是超自然研究所的經(jīng)理，能不能告訴我，世上，有鬼嗎？”
蕭經(jīng)理笑了笑，“遇到鬼了？”
這句話，不知是趙飛自顧猜測出了什么端倪，而后追問他：“是不是真的有鬼？”
“你先說說，遇到什么事兒了?！?p> 蕭經(jīng)理不慌不忙的倒了杯水，而后遞過去，又自顧點上一支煙，長長吸了一口。
這一幕，趙飛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清楚的記得，自從記事起，這個研究所的蕭經(jīng)理，連自己老爸也都畏懼幾分。
他總是時不時一支煙含在嘴里，在他的印象中，無論是出了什么火急火燎的事，在蕭經(jīng)理面前，都激不起半點的波浪。
有時，他甚至在猜想，這個蕭經(jīng)理，究竟是個什么人，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面容，還如十幾年前一般，未有絲毫的改變。
“我遇到鬼了！”
從思緒中回過神，趙飛輕聲一句，事實證明，他的印象里，所烙印的事，果真是如此。
縱使說遇到了鬼，他仍然面不改色的笑了一聲，反問：“因為什么？”
“什么？”
趙飛倒是被這句話問得愣住了。
“為什么鬼會纏上你？”
“你也堅信世上有鬼，對嗎？”
趙飛手指在不經(jīng)意間顫抖一下，而后接著問他：“能不能告訴我，世上真的有鬼嗎！”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么樣？”
“我......！”
趙飛微微一怔，想了想這句話，確實如此，如果世上真有鬼，那自己又會怎么樣？
大門不出還是二門不邁？還是整日活在恐懼中？
“嘶......”
他摸了摸后腦勺，心里嘀咕著，這一趟之行，或許是錯誤的決定。
“你去了一趟遠陽鎮(zhèn)，是嗎？”
“你......你怎么知道！”
趙飛一驚，臉色頗有些不對勁。
難道，
他在跟蹤？
那也沒道理，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讓他跟蹤自己。
“你這一趟，碰見了一個人，對吧？”
“你跟蹤我？”
趙飛面色一沉，冷眼盯著他，頗有動手一戰(zhàn)的架勢。
“你說的這個事，現(xiàn)如今，只有他才能幫你?！?p> 蕭經(jīng)理確實另趙飛的思緒有些猝不及防，原地怔愣了良久。
話又說回來，
自己這么個普通人，毫無利用價值，他有什么理由跟蹤？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趙飛又一次懷疑起他的身份，還記得，上一次懷疑，是在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