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峰和綠蘿來到黑暗森林,獸王擔(dān)心他們作怪,不時回黑暗森林查看動靜。來去的次數(shù)多了,難免就沒有那么嚴(yán)謹(jǐn),有時偷懶,就直接在干媽家的屋外現(xiàn)身。
這天獸王歸來的早,天剛擦黑,他就回來了。當(dāng)他突然在屋外現(xiàn)身的時候,干媽隔壁的王嬸正過來串門。突然眼前多了個大活人,把王嬸嚇了一跳,“哎呀,這是怎么了?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呀?!”
獸王看見王嬸也一愣,見她詢問,忙笑道:“王嬸,我從東邊走過來的,怎么,你沒看見?”
王嬸揉了揉眼睛道:“昨晚熬夜做了鞋子,只怕是眼睛花了!我都沒看見你,好像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獸王笑著說:“我知道有種草藥對眼睛好,我可以給你找點(diǎn)來。”
“是嗎?!那就太好了!我這眼睛一天不如一天了,昨晚做鞋都扎了手了!”王嬸說。
獸王為了能堵住王嬸的嘴,還真的從黑暗森林給王嬸帶了點(diǎn)草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才用了一次,王嬸就夸口靈驗,說眼睛明亮了許多。
結(jié)果她這一宣傳,每日里到了晚上就有人來求醫(yī)問藥。獸王本不想多事,可是干媽說:“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能幫就幫一把!”
誰知道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一晚竟然看到了雞鳴。
獸王晚上看病,白日里干農(nóng)活,雖然有些辛苦,可是并無大礙??墒歉傻?、干媽一家不堪其擾。晚上睡不好,白日里人也沒有精神。
如果說這些困擾還可以克服的話,有人來鬧事就不是干爹、干媽可以容忍的了。
獸王為人看病,搶了醫(yī)館的生意。醫(yī)館的人不服,上門理論。詢問獸王何門何派,師從何處?
獸王的這些藥理只是都是老獸王親自傳授,有的還是動物們所說。他自然不能將這些說出。只說自己從小生活在山里,聽山民傳授。
醫(yī)館的人一聽,竟然無門無派,立刻將干媽家里打砸了一遍,“你這個騙子,以后再敢給人看病開藥,我就讓你們不得安寧!”
獸王人前不好動手,待這些人走后,換來一群烏鴉,沿途襲擊了他們。這些人被飛鳥啄得四處逃竄。回到醫(yī)館,和館主說了緣由。館主沉思道:“此人來歷不明,身上竟有妖術(shù),不知是什么妖怪,咱們得去報官!”
也是獸王倒霉,當(dāng)?shù)赜腥搜b神弄鬼禍害了百姓,官府正在嚴(yán)查妖言惑眾的人。所以,當(dāng)醫(yī)館上官府舉報獸王的時候,官府很快來拿人。
當(dāng)時獸王不在,官府的人就硬等。當(dāng)獸王從門外回來的時候,衙役們一擁而上,將獸王圍在了當(dāng)場。
本來安貞已經(jīng)悄悄派出了黑燕,可是獸王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照舊是在黑暗森林巡察后,在村莊的僻靜處現(xiàn)身。好巧不巧又被王嬸撞見。這次王嬸可是明明白白看見獸王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前。王嬸的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獸王聽到動靜,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王嬸白著一張臉,坐在地上打哆嗦。笑問道:“王嬸,你是不是又眼花了?”說著伸手去拉王嬸。
王嬸一把推開獸王的手,自己利落地爬了起來,扭頭便跑,邊跑還邊喊道:“妖怪啊,妖怪啊,妖怪??!”
獸王心里算算,安貞在這里已經(jīng)休養(yǎng)了三十多天。如果這關(guān)過不去,自己只好帶著安貞回黑暗森林了。
看著王嬸跑遠(yuǎn),他也沒有去追,自己淡定地回了干媽家。剛進(jìn)干媽家就被圍住。獸王笑道:“這是干什么?”
有人呵斥道:“有人舉報你是妖人,我們來拿你!”
干爹和干媽說道:“干兒啊,你不要怕!跟他們?nèi)ス俑镒咭惶?,把事情說清楚了,再回來!”
獸王看了看干爹、干媽,沒有讓他們?yōu)殡y,只說:“那好,我就跟他們走一趟!”
安貞見了道:“我和他一道!我是他的娘子?!?p> 干媽皺眉拉安貞,“哎喲,這是去上堂,又不是去趕集?你就不要跟著去裹亂了!”
獸王已經(jīng)打定主意,如果事情不妙,自己就直接帶著安貞離開。所以他伸手拉住安貞道:“一起也好!”
干媽見獸王出聲,只好松開了安貞的手。獸王走前問干媽道:“干媽,我和安貞的房錢夠用了嗎?”
“夠了,夠了!”干媽說。
獸王點(diǎn)頭道:“那就好,你和干爹不要為我們擔(dān)心,我和安貞不會有事的!”
衙役皺眉道:“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衙役們帶著獸王和安貞離開。圍在門口的鄉(xiāng)親趕緊讓了一條路來。有人說道:“他是神醫(yī),不是妖怪!他看好了我們的?。∥覀?nèi)ズ凸俑f?。。 ?p> 好幾個受過獸王恩惠的人也附和道:“一起去,一起去!”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斷有人加入到人群中去。等獸王和安貞到了官府,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一百多號人了,不時還有人在趕來。
縣官一看,驚堂木一拍,大聲呵斥道:“呔!何方妖人為患鄉(xiāng)里?!”
獸王聽了笑道:“我從沒有禍害過誰,倒是給幾個鄉(xiāng)親看過??!”
醫(yī)館的館主立刻說道:“縣官大人,他無門無派,不知從哪里聽來幾個方子,就給人胡亂開藥,現(xiàn)在無事,不代表以后無事!”
“啊,對!你為什么給人胡亂開藥?你有看病的資格嗎?!”
獸王道:“他們的病我知道怎么醫(yī),我就告訴他們了,要什么資格?”
“呔!大膽刁民!要是人人都能給人看病,那不是亂了套嗎?快快認(rèn)罪伏法,免受皮肉之苦!”縣官呵斥道。
有那耳朵靈的,聽到縣官的呵斥,在外大喊道:“縣官大人,我們有話說!”外面的人立刻嚷嚷了起來,大有沖進(jìn)公堂的架勢。
縣官見狀,讓領(lǐng)頭的一個人走進(jìn)了公堂。
只見他跪在地上說:“青天大老爺呀!我們鄉(xiāng)里人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全靠自己扛!扛不過去了,就土里一埋!哪里有閑錢去醫(yī)館看?。考幢闶强吹昧瞬?,也無錢去買那些貴死人的藥!”
“只有他,看病不要錢,還白送我們藥!我娘的病就是他看好的!你們說他是妖怪,我倒覺得他像菩薩!”這人說完,回頭沖外面喊道:“你們說,他是不是活菩薩?!”
“活菩薩!活菩薩!活菩薩……”衙門口的百姓們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縣官有點(diǎn)坐不住了,皺眉看了看醫(yī)館館主,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那意思是:看你給我找的好事!
醫(yī)館館主一下子站起來道:“閉嘴!”說著上前打了跪在地上的村民幾個耳光。村民被打蒙了,捂著嘴巴驚訝地看著館主。
館主趁著口號的間隙,說道:“是藥三分毒!一般的頭疼腦熱,根本不需要診治,自己就會好!你們掙錢辛苦,何必去花這冤枉錢?等到真得了重病,往往無藥可救。就是來了醫(yī)館,也不過是多費(fèi)些銀兩!何苦送錢呢???”
堂下這個被打破了嘴,不敢再說話。堂外有人罵道:“你放屁!那些達(dá)官貴人哪個不去醫(yī)館看???”
館主冷笑道:“他們有的是錢,不怕浪費(fèi)!你有嗎?”
穿著破舊的村民不說話了,有人說:“所以這個看病不要錢的人,就是我們窮人的活菩薩!我們要保他?。?!”
縣官一看這陣式,今天這妖人無論如何是不能定罪了。于是驚堂木一拍道:“此事復(fù)雜,押后再審!先將這對夫婦押入監(jiān)牢!”
安貞和獸王被分開關(guān)押,獸王但心地看了看安貞,安貞用唇語說:“要顧及干爹、干媽!”
獸王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她放心,隨即很順從地跟著衙役走了。
縣官見收押了兩人,隨即對聚在門口的人說:“今日之事暫且到此為止,你們都散了吧!”
有人問:“那什么時候?qū)徖砘钇兴_?”
縣官微微皺了皺眉道:“放肆!本官辦案,要先報告給你們嗎?”
有人說:“你不告訴我們,我們就天天來!”
縣官道:“你們要是真這么閑,你就天天來,看看田里的莊稼答不答應(yīng)!”
眾人小聲嘀咕了幾句,漸漸散去??h官說的沒錯,這些莊稼漢真是沒有那么多時間,莊稼不等人呢!
縣官腹黑,一連關(guān)了獸王夫婦三天,都沒有提出審理。倒也沒有為難他們,雖然住的差,吃的差,到底沒有給他們吃泔水飯。
獸王這段時間白日里干活,晚上診病,被關(guān)押后,正好用來補(bǔ)覺。除了起來吃飯,多數(shù)時候都在睡覺。他偷偷遣黑燕去看過安貞,見安貞也吃得下,睡得著,索性安心住下,看縣官怎么定罪。
只是睡了一天后,想到黑暗森林,心里不安,就做了個幻像,好像一直在草堆上熟睡,本尊早偷偷溜出了縣衙,回到了黑暗森林。
獸王心想,縣官查無實據(jù),關(guān)押幾天也就放了。
沒想到,王嬸那天親眼看見他從虛空中突然現(xiàn)身,竟然嚇出病來。王嬸便去醫(yī)館看病,館主診脈后問起病因。
王嬸就吞吞吐吐將獸王突然出現(xiàn)的事說了。館主一聽,兩眼放光道:“你這病說好治也好治,說難治也難治。只要你將你今天所說之話,告訴縣官大人。我包你無事!”
王嬸一驚道:“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我若說了,縣官大人就會說他是妖人,搞不好會燒死的!”
醫(yī)館館主冷哼一聲道:“哼,隨你的便!那你就回去吧,回家等死吧!”
王嬸嚇了一跳:“啊?有這么嚴(yán)重?!”
館主道:“你現(xiàn)在不過是腿軟心慌,我若不救你。不出兩天,你就會不思飲食,不渴睡眠,很快就會油枯燈盡,一命嗚呼!趁著現(xiàn)在還有力氣說話,趕緊將你看見的說出來,否則……”
王嬸出了一身冷汗,她可憐巴巴地看了看館主道:“您就救救我吧?!”
館主冷漠地道:“下一位!”
王嬸只好站起身,讓了座兒。她不想告密,可是也不想死。
她站在醫(yī)館門口,從清晨站到日中。最后還是兒子不放心來接,這才心事重重地跟著回了家。
說也奇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還吃的很好的王嬸,中午看見桌上的食物,一點(diǎn)想吃的感覺都沒有。她放下筷子回了房。
兒子見狀就過來探問,王嬸閉著眼睛道:“累了,讓我歇歇,睡起來再吃。”
兒子不放心地道:“媽,醫(yī)館的先生到底跟你說了啥?怎么也沒開藥?”
王嬸搖頭道:“沒啥,你去吃飯吧!”
兒子見媽媽不開口,自己出去吃飯,吃了幾口實在放心不下,于是又跑到醫(yī)館問館主。館主見他來,了然道:“你媽的病是不是更重了?”
“是??!早上吃飯還沒啥大問題,除了腿軟心慌,飯量還好。怎么從你這兒出來,回家后就不吃飯了呢?!”
館主道:“哎,你可別這么說,好像是我害了你媽似得?!?p> “你回去告訴你媽,讓她把她看見的告訴縣官大人,她的病就好了一半了!”
兒子不知道媽媽看到了啥,趕緊回家詢問,媽媽禁不住兒子的逼問,就把看到獸王憑空出現(xiàn)的事說了。兒子聽了道:“你反正是真的看見了,又沒有撒謊,告訴縣官大人又如何?”
王嬸道:“他對我們這么好,要是被定為妖人,會被放火燒死的!我不能說?!?p> 王嬸的兒子卻說:“他要是真有這本事,縣衙大牢能關(guān)的住他?!”
王嬸還是猶豫,“你讓我再想想吧!”
王嬸躺在床上,心煩意亂,想說吧,怕會害了獸王,不說吧,又怕自己真的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王嬸躺到晚上,兒子送飯進(jìn)來的時候,王嬸一聞到那飯的味道竟然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拿走,拿走!”兒子趕緊回身離開。
他放下碗筷進(jìn)來道:“媽,你還是趕緊說了吧?犯不著為一個莫名其妙來的人,把自己的命搭上!”
王嬸兒道:“要不,你去使點(diǎn)錢,去衙門里看看他,把這事跟他說說,也好讓他有個防備。等你回來再說?!?p> 兒子見媽媽兩頓沒吃飯,眼都摳了進(jìn)去,生怕再等下去,媽媽就是想說也沒有力氣說了。于是晚飯也沒吃,拿著銀兩就去打點(diǎn)。
他順利見到了獸王,他沒有耽誤,迅速將自己媽媽的事說了,獸王聽了道:“沒事,你讓王嬸兒不要有負(fù)擔(dān)。明早盡管上堂,把她看見的告訴縣官?!?p> “那,那,那你不會有事吧?”
“我沒事,反正我也待煩了,不想再留在這里了?!鲍F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