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上。
海洋中帶著濕潤的風,涼爽爽的吹拂著。一面吊在半空中的金色的漁網(wǎng)的縫隙中,銀白色的長發(fā)隨風揚起,發(fā)下包裹著的一尾半人半魚的身體卻是白皙如玉,磷光耀眼。在蒼莽的藍色大海上,散發(fā)出奪人眼球的妖異魅力。
雖然船上的這些人抓住了藍槨,但那打魚人始終不敢撤去綁束在藍槨身上的金網(wǎng)。
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那金色漁網(wǎng)收攏吊在半空中。
那個長得狗頭蛤蟆臉的鄭勇,笑得一臉猥瑣的對那幾個穿著華麗的人,點頭哈腰的詢問:“幾個公子,您們想怎么吃這條魚?。亢俸?,小老兒活了這一把年紀了,還真是只見過它這一條長這樣的魚呢!”
一個手搖折扇的年輕人,圍著金網(wǎng)里的藍槨來回踱步,不住打量,邊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快去拿個盆過來,接在下面,不然它的血可就都浪費了,這魚長這么大,放出來的血肯定能做好幾盤魚血羹。哎,同窗們,你們說咱們要不就吃個全魚宴怎么樣?”
隨著他這一建議提出,立馬就有人拍手,附和起來:“好主意啊,于兄!這魚這么大,能做一頓不錯的全魚宴了,哈哈哈……”
緊接著又有人附和道:“嗯,那就這么決定吧,不過我們先吃什么菜品呢?”
“喔,生魚片怎么樣,剛好它現(xiàn)在活蹦亂跳的,直接一刀一刀切下來的,肯定味道最是鮮美的!”
“好,那就先吃生魚片,船家,麻煩你開始切片吧,別把它給片死了,不然剩下的菜品口感就該敗了?!?p> “得嘞,幾位小公子就瞧好吧,老頭子我保證您們吃到的片下來的魚肉都是薄厚均勻,口感鮮美的,而且絕對不會讓它死了的?!?p> 說著他就將手里拿著的那把刀朝著藍槨的魚腹處穩(wěn)準狠的平推而去。
“乒乓”!
“哎呦”!
突然,刀落在了那滿臉期待的少年公子腳上,恰恰擦著他的大拇腳指頭將他的緞面鞋釘在了甲板。
他還沒來得及吸氣喊叫,他身邊就有人已經(jīng)先一步替他叫喊了起來。
正是那個原本揮舞著長刀的鄭勇,只見他正捂著手不住的倒吸涼氣:“哎呦,是哪個天殺的,好懸沒斷了老頭子的手哦?!?p> 一個甜脆脆清凌凌的聲音悅耳的接了他的話:“不好意思,打擾了,這條魚讓給我,好嗎?”
這些人循聲望去,然后就都被這一聲甜脆脆的聲音的主人吸引去了目光。
船頭,不知何時坐了一位姑娘,此時正坐在船邊晃著兩只腳丫玩水呢,海風吹拂起她的衣祙和長發(fā),靈動輕逸仿如一朵出水蓮花。
氣質(zhì)清美如蓮的姑娘,盈盈的抬起頭來看著眾人。
她生的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只是就這么淡淡的掃人一眼,都會覺得波光蕩漾。讓人感覺,她便是那水窮處的明艷晴花,她眼眸流轉(zhuǎn)處便是云聚云起時。
那一開一合的唇瓣,就像是雨后的桃花般嬌嫩欲滴。
有陣風吹過,好似無端帶來一縷海風的清新環(huán)繞住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她簡直就像是這片大海的杰作一般。
那似水般楚楚動人的樣子,直叫這一群人類,縱是心如鋼鐵,此刻也化成了百轉(zhuǎn)柔腸。
這憑空出現(xiàn)的姑娘正是無憂。
自她出現(xiàn)在船頭,如同孩子耍性子似的,一眼都沒瞟過藍槨。
因為她現(xiàn)在很生氣,生氣藍槨的冒失,更氣惱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來了這呢。
正在眾人好奇著心下暗暗思索這樣一個姑娘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上船來的,的時候。
一個無知者無畏的膽大公子,不知死活的開口調(diào)戲道:“好啊,妹妹,你過來,哥哥們帶你一起吃。”
無憂閉著眼,享受著海風,邊一臉認真的搖了搖頭:“我說,讓你們把他送還給我?!?p> 那個無知無畏的少年公子再次站了出來:“小姑娘,你要是跟了我,那便送你又何妨?哈哈哈,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之中,唯獨鄭勇最先回了魂,卻又最先嚇破了膽:“是你,是她,她……她……她就是……就是那惡蛟?。。?!”
無憂看了看他:“你認識我?。磕蔷秃棉k了,把魚還我吧?!?p> 鄭勇一手背在身后準備朝她扔符咒,一面走進她并貼著假假的笑臉應(yīng)答著:“好的,好?!?p>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無憂,趁著她目光轉(zhuǎn)動之際一把朝他扔出了符咒。
眼見著那符咒就貼著她身上了,突然她身上憑空升起了一道水墻,將那符咒濕了個透透的。
無憂有點怒了,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既然如此,便就怪不得我了?!?p> 她這帶著邪氣的動作看呆了船上的一群人。
如果以惡魔來形容無憂的話,就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他眼眸中的清澈純粹。如果以謫仙來比喻他的話,他嘴角邊邪邪的壞笑又玩世不恭的明顯。
讓人頭疼,又心甘情愿的欲罷不能。
她話音一落,漁船周圍瞬間圍起數(shù)仗高的海浪來。
齊齊的拍想漁船。
強大的海壓,瞬間就讓整艘漁船四分五裂,一船的人“噗通”“噗通”煮餃子般的全都掉進了大海里,每個人都慌了神的鬼吼鬼叫著四處找浮木。
困著藍槨的金色漁網(wǎng)也被水給沖開了。
無憂見此,一個俯沖,抱住藍槨傷痕累累的腰,帶著他往海底游去。
藍槨在見到無憂的時候,虛弱的說了一聲:“你怎么才來?!?p> 然后放心的閉上眼昏了過去。
藍槨在見到無憂的時候,終于放心的閉上眼昏了過去。
海底,無憂的洞府里。即便藍槨那張比畫出來的還要精致俊美的臉龐,哪怕是在夢中都還皺著英氣的劍眉。
無憂恨得牙癢癢得不愿多看他一眼,很是粗暴的將藍槨甩到貝殼床上。
她在原地翻了好幾個白眼,才磨著牙過去藍槨身邊。
要不是,此時此刻,藍槨實在是又慘又丑的可以,他的肌膚片片被掀起,一片紅血深處隱隱的見骨,身上皮膚稍好一點的地方也都是黑紅色焦的像一塊正在燃燒的炭火一樣,連頭發(fā)都被符咒給灼燒脫落,頭皮也不知道是被誰給揪扯的坑坑洼洼地直流血,無憂肯定會暴揍他泄憤的。
終究還是氣鼓鼓的半跪在他身邊,伸出右手,用靈力檢查著他的身體。
細查之后,無憂驚訝之余,莫名的全身都放松下來,沒好氣的伸手拍了拍藍槨的臉,笑罵到:“好一個命大的小混蛋,原來你道行竟然這么高?!?p> 無憂的手停在藍槨氣海上,不舍得移開。
真是看不出來,這條魚才一千多年的道行,怎么靈力這么深厚啊,連自己這個活了幾千年的老蛟都比不了。
難怪啊,這條魚敢獨自去抗那貼滿符咒的金網(wǎng),換個別的海妖,早就魂歸離恨天了。
無憂消耗了極多的法術(shù)才治好了藍槨的外傷,但他被符咒所傷的內(nèi)傷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好的,正經(jīng)得好生修養(yǎng)好久呢。
體內(nèi)妖力消耗過多的無憂,忍著自己滿身的不適感,先清理藍槨渾身的血污,還生怕弄痛了這條傻得不要命的魚,那動作小心翼翼的就跟做賊似的。
那符咒是火屬性的,把藍槨本來白如敷粉的一張俊臉,燒的像只熟透了的大螃蟹,任憑無憂擰了多少塊冰毛巾去冰敷他,都能瞬間變成熱蒸消毒毛巾。
一會兒之后,無憂終于不耐煩了,直接大手一揮,把海底最深處的那座冰山根上的冰,狠狠的移來了一大堆,全都堆在了藍槨身上。
那些不斷在藍槨身上融化成水的深海之冰,把海平線都提升了。
這符咒果真厲害,無憂一直治療了藍槨七天七夜,藍槨的體溫才回復(fù)正常,之后無憂又守了他兩天,藍槨才悠悠轉(zhuǎn)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