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翻了翻白眼,瞪了一眼沒有絲毫長輩風度的四叔:“你該去干你的事情了,車借出去了吧?”
“借出去了!不光借出去了,我還找了一帥哥,嘿,那小模樣比我可好太多了,俊秀無比,加上豪車,咱還就不信她不上鉤?!狈蕉ń瓭M臉得意的開口。
對此。
方莫只是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悠著點,讓他們家跳個樓就行了。”
“我說大侄子,你這心比我狠啊,這不可能,到底是一條血脈?!狈蕉ń瓝u頭,表示絕對不會答應。
回憶了一下這一家子。
方莫從記憶里想到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他父母在原本世界去世之時,對方根本就沒有過來,心性涼薄至此,他覺得這一家也算是沒救了。
當然,方利康還是可以救的,不然昨天晚上,他就沖進去了。
想到這里,也就隨了方定江的:“你看著來吧,這事我不插手,太次。”
“哎呀,跟你四叔還裝起來了,這醫(yī)生還沒開始當呢,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方定江立刻便叫了起來,同時從樓道里拽出倆自行車,遞給方莫一輛:“一人一個,誰去辦誰的事情,互不干擾,晚上回家碰頭。”
方莫點頭:“也好?!?p> 望著方莫騎著一個除了鈴鐺不響,就沒有一處不響的自行車,方定江搖頭嘆息一聲:“這大侄子,自從出去了一趟,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昨天你分明都要動手了,脾氣比我還暴,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么。但是在倆孩子面前,你又是最好的……”
他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只能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同樣騎著自行車出發(fā)了。
城市的街道上,一片樹葉都沒有。
方莫就騎著那么一個破自行車,一點都沒有在乎他人異樣的眼光,朝著騰龍醫(yī)院的所在慢悠悠的騎著。
此時他想的最多的是,怎么才能最快的拿下大拿的位置。
有這么一個工作在身上,也算是可以給孩子樹立一個正確的榜樣。
不然,他恐怕還會重新再來一次……加班,加班,加班!
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倆孩子的母親都不在,他要是不陪著點,那孩子跟留守兒童有什么差別?
轉過一個又一個彎,他便來到了步行街的面前。
望著周圍的景象,方莫略略驚訝了片刻,接著便平靜的將車子放在了一邊的陰暗角落:“倒是忘記了,這里還有一條步行街,是不能直接過去的……”
時間太久遠了,他能夠記住的事情,基本都是大事,對于這樣的事情,早就有些記憶模糊了。
真要是去想,肯定能夠想起來,但是他本來就是抱著去坐一個大拿的位置,怎么可能會去細想呢?
兩旁邊。
步行街里的店鋪,琳瑯滿目。
人流量也開始慢慢地增加了起來。
他走在人群當中,一身出塵的氣質,看起來和眾人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轉瞬間,他就恢復了平凡,似是本就是這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員。
這種能力,他還是有的。
正在此時。
他看到了幾道身影。
一個老農似的老人,手里還拿著一個鋤頭。
另外兩個,則都是戴著草帽,似乎是想要跟著家里的長輩去下地。
本來,這是很普通的。
可是當他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龐時,則是稍稍的呆愣了片刻。
接著,他輕笑一聲,朝著這三個人便靠了過去。
老人名為鄭高產,名字非常的普通,但要是有人能夠去仔細的詢問一番,便會知道此人的不凡之處。
他。
是鄭氏集團的董事長,在天北省可以說是手眼通天,當然,由于企業(yè)過大,所以他不僅僅是在天北省,哪怕是臨省天南省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名字是父母給的,他們那一輩,都是盼著地里能夠高產,因此這名字就土氣了一些。
但是,誰會嫌棄父母給的名字呢?
“國棟,今天你可要好好的努力,別像上次一樣下地一會兒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可不行,鄭家的子孫,要是連種地都不會,這繼承權也就別要了?!崩先说貙χ赃叺那嗄觊_口。
那青年本來滿臉不耐,聽了這話,卻是快速的變了臉色:“爺爺您放心,今天我就讓您看看,咱老鄭家的手藝,在我這里可沒有失傳,起碼比她還是要強的。”
他看向了旁邊的鄭小圓。
這是鄭高產的孫女,能力十分出眾,不僅僅是會下地,還能夠打理一部分的產業(yè)。
可是,錯就錯在她只是一個女孩子。
所以哪怕她做的再好,似乎都沒有一點機會。
但是近來,鄭高產看到很多女老總開始殺出來之后,就對這個孫女另眼相看了。
女人,也同樣可以有一定的作為。
所以本來還不錯的兄妹關系,瞬間就變得有些水火不容了。
“小圓?你能比得上她,那這企業(yè)你就拿去,我想小圓也不會反對!”鄭高產平淡的開口,諷刺了孫子一句。
鄭國棟無話可說。
正在此時。
方莫走了過來。
他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幾個保鏢往外推的架勢,在那幾個保鏢警惕的同時,他對鄭高產開口道:“老爺子,你這身體狀況可是不太好啊,看起來,命都沒幾天了,還去下地?”
瞬間,鄭高產的臉色就變了。
哪怕是他瞬間掩蓋了下去,也依舊被旁邊的鄭小圓看到了。
因此,她沒有開口,只是低下頭在看著地面。
倒是鄭國棟,瞬間就怒了:“你他媽誰啊,敢過來詛咒我爺爺,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找人弄死我,也就是說,你自以為自己是比我弱,是嗎?”方莫沒有生氣,反而是轉過頭去輕輕的笑了一聲,目光里滿是不屑。
鄭國棟愣了。
平日里,他要說出這話來,誰敢不怕啊。
但是現在,他卻被問住了。
是啊。
要是他厲害的話,為什么不自己動手,而是要找其他人呢?這是不是就是在說,自己不如對方?
他的好勝心起來了。
不過此時,鄭高產卻是淡淡的開口將他壓了下去:“國棟,不要無禮,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永遠都不要以貌取人,你怎么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呢?”
鄭國棟不再開口,臉上卻仍舊不服,死死的盯著方莫。
“這位小兄弟,我想你是看錯了,老頭子我身體堅朗的很,怎么可能會活不了幾天呢?”鄭高產淡然一笑,接著輕飄飄地開口道:“年輕人,就要一步步的來,不要想什么一步登天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做多了,對你的影響將會是巨大的,因為你只想著去投機,也就自然不會腳踏實地了?!?p> 他就像是一個鄰家老爺子,正在傳授方莫道理。
“哦,那在下告辭,我只是看你沒有忘本,覺得你還可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狈侥D身就走,走到一半,他平靜的道:“老爺子,這眼睛失明的痛苦,很難扛吧?不過,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他笑了笑,依舊慢慢地走著,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做,也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