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搏穿著一身練功服,年紀大概三十歲的他,顯得有幾分內(nèi)蘊的神采,仿佛要隨時騰飛起來一般。
他,是一個古術(shù)傳承者。
一個極為古老的傳承,很多大師級的人物,都往往出自于他們這一門。
此時。
他站在那里,不亢不卑的聽完了鄭文成的介紹,笑了笑,對著鄭小圓和鄭國棟開口道:“原來是鄭家公子與小姐,在下這廂有禮?!?p> 他沒有施禮,僅僅只是抱了抱拳。
可是。
就在鄭國棟不爽的想要開口時。
他猛然一個抬頭,兩個拳頭當中生出了一團火焰。
噼里啪啦!
火焰真實無比,仿佛就在眼前灼燒一般。
緊接著。
火焰慢慢的散去了。
之后,他則是伸出兩個手掌,道:“既然見了面,當有見面禮送上,小小玉佩,不成敬意,還請笑納?!?p> 鄭國棟和鄭小圓正在驚訝當中,聽了他的話,連忙回過了神,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他的手掌當中。
兩個手掌當中,剛好各自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玉佩,看起來溫潤無比,似有光華流動。
兩人大吃了一驚,很想去問問鄭文成到底是從哪里請來的這位高人。
“既然大師給了你們,就收下吧,楊大師可是一個少有的大師高人,在天南省極負盛名,若非是我懇求,恐怕根本不會出山,此次出來,便是為了我們家老爺子的事情?!编嵨某稍谂赃吔榻B了一句,接著隨手打了侄子侄女一巴掌,似乎在說,還不快點收下?
兩人連忙伸出手,各自將他手掌當中的東西收下。
送出了東西。
楊搏負手而立,如同一派宗師。
緊跟著,他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方莫,道:“如此之輩,為何可以在此啊?難不成,要與我爭鋒不成?”
這一句話出來之后,鄭文成瞬間就懂了。
他剛剛就在想,到底是為什么,這位大師突然要露這么一手,原來是因為看到了方莫啊。
不過,鄭文成最不解的是,方莫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吸引他呢?
實際上。
鄭文成是感應到了方莫那股出塵的氣質(zhì),跟他一模一樣,因此他便覺得,此人是自己同類。
古術(shù)傳承者,大多都心性較為開闊,但是他楊搏卻偏偏是一個例外。
他性格較為狹隘,見不得任何同類有好。
每當見到,必然都會去諷刺一番。
似乎只有如此,方能證明自己的高深莫測。
一直以來。
他都是這么做的。
所以。
剛剛他在方莫面前露了一手,為的就是要震懾住此人。
也許有人會問。
他一個小小的殘缺傳承者,為何可以感應到方莫的厲害呢?
這里就不得不說一句了。
其實,他不是感應到了,而只是一種下意識的感覺。
畢竟方莫的氣質(zhì)可真是太淡薄了,如同世間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生死輪回更是從來不會放在眼里。
僅僅這么一條,便足以令他懷疑了。
再加上他了解鄭家的事情,知道鄭高產(chǎn)的身體情況,當然會直接就懷疑了上來。
不得不說。
這心性狹隘還真有一定的好處。
一個如同螻蟻一般之輩,居然能夠感應仙圣之偉岸,當真神奇。
“那個,這位大師見不得外人,要不您先……”鄭文成倒是沒有說什么太過難堪的話,他也不會那么去做。
摸爬滾打過后的人,終歸是不會隨意難為他人,更加不會讓其他人下不來臺的。
那是絕對不應該做的事情。
哪怕,方莫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同樣也不會。
鄭高產(chǎn)親自教導出來的人,哪里能差了?
只是能力不行。
這可能是因為他小時候沒吃太多苦頭的原因,導致長偏了,除了會接人待物以及處理一些普通事情之外,其他的就真不行了。
“呵,死到臨頭尚不可知,竟敢如此對我說話,莫不是,你想找死不成?”
從剛才開始。
方莫就一直表現(xiàn)的很是淡定,哪怕是他看出了楊搏就是在針對自己,也是一樣。
不過,通過剛剛的觀察,他卻發(fā)現(xiàn)這個楊大師還真是不要命啊。
明明都已經(jīng)身受重傷了,卻還要強撐著做出一種自己很行的表現(xiàn),簡直就是在找死。
“你說什么?”楊搏瞬間就怒了。
他下意識的就想出手。
不過。
就在此時。
他卻感覺到了一雙帶著無窮殺機的雙目,這一雙眼睛當中,更是閃爍著對于整個世界的漠視。
那是一種高高在上。
就如同,一個泥胎石塑!
緊接著。
方莫只是向前輕輕踏了一步,楊搏便感覺自己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尸山血海,而在所有一切的盡頭之上,這個年輕人卻如同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只螻蟻。
“爾,可知罪?!”
轟隆??!
楊搏只覺得自己所有的精神防御全部都潰敗了,他現(xiàn)在只想跪下去。
當然。
他也確實這么做了,不僅這么做了,還在砰砰的磕頭,臉頰上面則盡是恐懼的神色,一雙眼睛,更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哪怕是鄭文成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面前的形勢已經(jīng)急轉(zhuǎn)直下。
剛剛他還覺得會被教訓的方莫,此時像是一桿標槍一樣站在那里,只是用眼神瞪著楊搏,卻令后者的身下開始出現(xiàn)了一灘灘的水漬,表情更像是見到了什么史前巨獸一樣。
鄭文成看向了自己的侄子和侄女,卻發(fā)現(xiàn)兩人乖乖的低下頭,而且還隨手就將玉佩給丟了。
他們知道!
對,他們一定知道此人的可怕。
但是為什么,他們之前不說呢?
鄭文成看著兩人的表情以及表現(xiàn)就已經(jīng)可以猜個七八分了,他覺得,這兩個人肯定是知道一點什么東西的。
若是不知道。
恐怕也不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
想到這里,他也就熄了插手的意思,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
楊搏。
剛剛一派大師的他,此時卻覺得自己開始快速的下墜了起來。
轟隆??!
轟隆隆!
一個又一個蠻荒的深淵,被他直接穿破。
最終,他趴在了一處陰森恐怖且令人無限惶恐的空間當中。四周圍,都是各種伸出來的手。
頭頂之上。
不知多么多么遙遠的地方,一雙如同宇宙般浩瀚的雙目,則是緊緊的盯著他。
他尿了。
而且下一刻就直接暈了過去。
嘴里還嘟囔著:“我知罪了,我知罪了,求神仙饒命,求神仙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