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幫許大姐數(shù)錢

　　房間經(jīng)過一番忙碌，終于整理干凈了，小4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愉快。房東大姐到水龍頭下仔細(xì)地搓洗著雙手，滿意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不禁感嘆道：“你在這里好像也住蠻久了吧！我記得你剛來南京時，找到我這里來租房子，個頭還沒現(xiàn)在高呢！”

　　小4拘謹(jǐn)?shù)攸c點頭，他到現(xiàn)在還沒養(yǎng)成跟別人對視說話的習(xí)慣，小伙子微微弓著背，低頭道：“是的，我來之前，在其他許多城市流浪過，都不錯。這里的城市也比較包容，街道又大又漂亮。”

　　房東大姐第一次對租住自己房子的小乞丐產(chǎn)生了同情之心，她問道：“你今年到底多大了??？雖然看你個子竄得這么高，可是臉上還有稚氣呢！”

　　小4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坐在床邊，扳著手指頭說：“我還有七天……就是我18歲的生日了……”他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

　　小4僅有的讀書生涯中，小學(xué)6年級時，他最喜歡的語文老師曾講過達(dá)摩克利斯之劍的故事：

　　公元前4世紀(jì)，意大利敘拉古的國王狄奧尼修斯有一個寵臣，叫做達(dá)摩克利斯。這家伙沒事兒就逢迎拍馬，有次拍得過火了，他艷羨不已地對國王說：“您這樣的偉人，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所有的人對您俯首帖耳，全國最美的美女都來伺候您，實在太讓人羨慕了……”

　　國王狄奧尼修斯冷笑一聲：“呵呵，是嗎？那我讓你體驗一下當(dāng)國王的感覺。我跟你交換一天的身份。”

　　達(dá)摩克利斯巴不得一聲，愉快地答應(yīng)了。這一天他吃喝玩樂，被美食和美女包圍著，內(nèi)心深處，他多希望能一直持續(xù)這樣的生活。可是就在晚宴快結(jié)束時，達(dá)摩克利斯偶然抬頭一看，上面竟然懸掛著一把巨大的寶劍！

　　那寶劍只用一根極其纖細(xì)的馬鬃毛系在頭頂！

　　這僭越的家伙立即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寶座，并向國王要求赦免死罪。

　　……

　　小4覺得，眼下的自己跟那倒霉寵臣一樣！剛剛嘗到點兒甜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腦袋上有把利劍！

　　房東大姐不再說什么，走了出去。又回頭招呼了一聲：“明兒那記者來采訪，記得喊我過來哦！”她喜滋滋地走了，尋思著明天該穿什么上鏡的衣服。

　　他從角落里找出一個水杯，嘆了一口氣，洗刷干凈，用唯一的暖水瓶倒了一杯開水，小口地喝起來。一股清澈的暖流從嗓子眼緩緩流淌下去，甘甜異常。

　　小4突然想：既然煎餅攤的大姐說要送自己衣服，無功不受祿，最好去幫她干點兒活，也算給人家一點回報吧！他鎖上房門，心情輕松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幾個同道之人，這幾位丐幫兄弟都是乞討多年的職業(yè)乞丐，看見小4改頭換面，個個露出訝異的神情，問道：“小4你是交上好運氣了吧？怎么人都不一樣了？”有位老大哥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夜之間面貌煥然一新的小乞丐。

　　小4習(xí)慣性地摸摸頭，說：“理發(fā)??！你們也去理個發(fā)，感覺就不一樣了！”

　　那一身黑衣，穿得邋里邋遢的老乞丐搖頭道：“我可不能理發(fā)！收拾得太干凈，人家還以為我是退休老干部呢！誰還會給我錢？”

　　小帥哥突然覺得自己跟丐幫有了本質(zhì)的差距，那就是是甘于陷在污濁的生活中不勞而獲，還是愿意清清爽爽地做事掙錢。

　　此時已接近黃昏時分，煎餅攤上，大姐正忙碌著，每逢早晚進(jìn)餐的時間，她的生意也是最火爆的。一些上班族或者上學(xué)放學(xué)的孩子們，都會把她的攤點圍得水泄不通。因為這位徐州大姐給的餡料特別足，攤位上的食材也是清清爽爽的。她正忙得不可開交，卻見小4來了，一眼竟然沒認(rèn)出來！

　　小4囁嚅著說：“大姐，我是小4，過來給你幫忙的，給你打打下手。我的手洗干凈了……”他特意挑了一件比較清爽的外套，換上后再過來的。

　　大姐看了他一眼，說：“那好，你幫我收錢吧！這個攤餅是技術(shù)活，一般人沒學(xué)過是不會做的。”

　　小4嚇了一大跳，期期艾艾地說：“收錢？大姐你放心?。?！”

　　煎餅攤大姐姓許，笑道：“都是5塊10塊的，我怕你拿走不成？你一個大小伙子，也不好意思乘亂拿走是吧？！”她又補(bǔ)上一句：“從現(xiàn)在開始，晚上來的顧客的錢，都由你幫我清點、找給人家。”

　　年輕人的眼睛有些發(fā)熱。他說：“許大姐，你放心吧！”有了小4的幫忙，攤位售賣煎餅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他面容俊秀，身材高大，一下子吸引了不少迷妹的目光。許大姐也不禁納悶起來，原來晚上吃煎餅的人沒有那么多，怎么小4一過來幫忙，突然顧客幾乎增加了一倍！

　　有個爽朗的妹子直接問許大姐：“老板娘，這小伙子是你什么人?。俊?p>　　許大姐一邊麻利地攤著煎餅，一邊笑道：“他呀，是我認(rèn)識的一個兄弟。臨時來幫忙的。”

　　一直忙到晚上8點來鐘，許大姐一看材料已經(jīng)幾乎全部消耗殆盡，對后面還在排隊的顧客吆喝道：“不好意思啊美女們，已經(jīng)沒有食材了！”幾個女孩子偷眼看看正在數(shù)錢的小4，“咯咯”笑著離開了。

　　小4將晚上的營業(yè)額全部清點完畢，然后把一把票子和零錢遞給許大姐：“姐，一共320塊錢！”許大姐吃驚地說：“哎喲小伙子，這可真神奇！我平時晚上出攤，最多一百大幾十塊錢，今晚可是托你的福！”

　　小4靦腆地笑笑，說：“我也沒啥事兒，所以來幫幫忙?！彼麆傁腚x開，許大姐已經(jīng)將做好的一個煎餅塞在他的手中，臉上洋溢著微笑：“吃吧！這邊還有豆?jié){！”

　　“這怎么好意思！”小4推脫一番，還是接受了。他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原來幫別人打工，尤其是數(shù)錢，也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