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中拜師

　　深夜時分，身體安然地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小4心里還跟剛剛坐了過山車一樣，驚心動魄地大起大落著。如果只看悲劇的一面，只想到自己的生命還剩6天加一個晚上，他此時應(yīng)該像個被人搶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樣，哭得稀里嘩啦狼狽不堪才對！

　　可是這驚心動魄的一天實在太有戲劇性，小4禁不住嘴角上揚(yáng)，微笑起來。屋子內(nèi)外非常很安靜，靜得他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哪家孩子的啼哭傳過來。

　　他的心臟突然開始再一次不斷悸動起來。不過這次的心跳似乎并沒有太難受的感覺，相反，一種奇怪的舒暢感慢慢支配了他整個身心！經(jīng)過似乎頗為漫長的一整天折騰，小伙子也實在累了，很快沉入了香甜的夢鄉(xiāng)。

　　在夢里，小4再次回到了故鄉(xiāng)，他先是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親娘，娘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穿著一身清爽的花布衫子，梳著長長的烏黑的發(fā)辮，拖在身后，一點兒也沒變。她跟兒子似乎打了個照面，卻突然走到前面去了，微笑而憂傷地向他招手。

　　小4跟在她的身后拼命追趕，卻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眼看著娘親義無反顧地走進(jìn)迷霧中，再也看不見了！他眼睛霎時一酸，差點兒掉下眼淚來……

　　正在心痛難忍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肩膀驀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小4猛然回頭，卻發(fā)現(xiàn)那曾經(jīng)見過的黑衣人正站在身后！

　　小4張大嘴巴，怔怔地看著對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中年男子依舊是民國時期的穿著，不過這次他沒穿長袍，而是上著青色大衫，下面穿著相同顏色的長褲。看起來頗似拳師。

　　小4穩(wěn)住心神，定睛一看，這男子面目清俊，一對劍眉宛如畫筆描就，面容雖然略顯滄桑，卻平白多了一些中年男人的成熟之感。他沉聲問小4道：“小子，你今天感覺如何？必須記住，你還剩6天了?！?p>　　小4大著膽子，轉(zhuǎn)身一把抓住這男子的胳膊，莫名其妙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快說！我要是真的只有幾天能活了，你為什么還來找我？幫我處理后事嗎？”他嘴角抽搐，顯見得十分害怕。

　　男子嫌惡地看著他的手，冷冷一笑：“放手！對師父要尊敬！我姓楊，你跟著我做做吐納功夫，也許6天后還有救。算你小子走運?！?p>　　“師父？我不過是一個乞丐，而且是快要翹辮子的小乞丐，你教我有什么用處呢？真的能救命嗎？”小4難以置信，不禁脫口而出。他覺得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都是幻境！

　　但是師父卻淡定地看住他：“你別問那么多，多話無用。我只問一次，你跟不跟我學(xué)？”他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小4的胳膊，小4頓時覺得一股大力直擊被點中的地方，酸痛難忍，差點兒叫出了聲！

　　他驚疑不定地問青衣男子：“南京城那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為什么選中了我做徒弟？還有一個問題，我要是肯學(xué)的話，學(xué)什么呢？”

　　長身玉立的楊老師傲然長嘯一聲：“嗚呼！你看看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哪有什么閑人肯跟我學(xué)習(xí)這絕學(xué)？！你究竟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他作勢撒手要走。眼看著這神秘男人也會消失在迷霧之中。

　　小4眼看著最后一絲希望就要離開自己，禁不住著急地叫道：“師父留步！我不過是個廢人！沒有身份沒有名字沒有錢財，我什么都沒有！師父！我愿意跟你學(xué)……反正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那好，從今晚起，我首先要把你體內(nèi)的污濁盡量祛除一些！你這大腦幾乎沒有利用過，比白癡也好不了多少……嗯……氣血幾乎是一潭死水……小4，你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師父一邊用手不疾不徐地點按著小4的后背，一邊嫌棄地說著，他的手法好比捏一只待宰的小公雞……

　　“師父，你到底是古人還是現(xiàn)代人？還有，那天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小4實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之心，盯著師父問道。

　　楊老師語氣悠然：“呵呵，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到金陵足足有半個月，走遍了大街小巷，都是忙于生計之人，沒有一個人肯停留下來?！?p>　　“停留下來？做什么呢？”年輕人完全不明白這位憂國憂民的大哥到底想做什么。他被那楊老師點按著穴位，竟然覺得原來滯澀的地方逐漸流通起來。

　　“尋找一個真正能繼承我衣缽的人。我也看到一些習(xí)武之人，可惜都是花拳繡腿，沒有一個能與我抗衡?！睏罾蠋煇濄卣f著。

　　他每天在各大公園出沒，一大早經(jīng)常能看到一些人鍛煉身體，不過年齡似乎都大了一些，要么彎腰、要么駝背；不彎腰駝背的，頭發(fā)也花白或全白了。

　　“師父總不能把家傳的武林絕學(xué)都傳授給老年人吧！所以我的第一個要求是——”

　　“是什么？請師父明示。”小4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問道。

　　“自然這人必須是一個少年了！太老的徒弟，我肯定不要！”楊老師語氣倨傲地回答著。

　　“哦，我差點兒就不符合老師的要求了。萬幸萬幸！”小4笑嘻嘻地說?！澳敲?，你的第二個要求是什么呢？”

　　“嗯，這人必須不近女色，你懂得?！睏罾蠋熋嫔届o如水。

　　“哎呀，師父你真是多慮了！我還是少年呢，可別跟我說那些兒童不宜的話?！毙?苦笑了一聲，暗想別說什么女色，就是《西游記》里的女妖精，看到這么埋汰的自己，估計都要扔出去的！

　　“不過我真的萬萬沒想到啊，符合條件的非常多，就是沒一個少年肯離開自己的手機(jī)，踏踏實實地跟我學(xué)功夫！我又不會耽誤他們上學(xué)！”楊老師痛心疾首。

　　“所以師父你就遇到那么優(yōu)秀的徒兒我啦！”小4一臉嘚瑟。

　　“切！你都不知道你這幾年流浪生涯把自己糟踐成什么樣子了！整個一個氣血兩虧！我實在是沒得選，才選了你這么一塊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