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街頭首次賣畫
小4將手機藏在屋子里的隱蔽處，想了一會兒，帶上畫板夾和幾張A4紙，又將各種型號的鉛筆、橡皮裝進文具袋中，拎著小板凳出門了。
他將門鎖好，將鑰匙別在褲帶上，往地鐵口走去。小4住的地方處在城鄉(xiāng)結合部，暴發(fā)戶拆遷戶居多，文化水平一般，另外指望為一毛錢兩毛錢計較的大爺大媽買一張畫像，可能性不大。
安檢時很順利。小4害怕雪白的A4紙被安檢機弄臟，便將幾張白紙放在透明的文件袋中，再夾在畫板夾上，拿在手上。女安檢員用手持掃描設備掃了一下，也讓他過去了。
如果帶了水杯，必須要喝一口水才能進地鐵，小4嫌麻煩，便把水杯丟在家里了。他就發(fā)現(xiàn)那就幾個負責安檢的姑娘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小4被看得全身發(fā)毛，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等他一走下臺階，安檢員們開始議論起來：
“哎喲，這小伙子長得可真帥！”
“哈哈哈，你看上人家了？看樣子是個文化人呢，手里拿著畫夾。”
“去去去，我孩子都快打醬油了！別拿你老姐開玩笑！”
小4拎著折疊小板凳走進了地鐵，中午的人可不少，他找到兩節(jié)車廂的接縫處，將小板凳放下，然后舒舒服服坐了上去。
“你看人家大哥哥多機智，自己帶著板凳走?！币粋€年輕的孩子媽抱著三四歲的娃，費力地又往上抱了抱。
“媽媽，我要坐！”那個女孩哭唧唧地看著車廂里烏央烏央的人群?？墒敲總€座位都坐滿了。
可是車廂里大家都好像沒聽見小女孩的聲音，各自沉默地刷著手機，或者跟同伴聊著天。
小4連忙站起身：“小姑娘，你坐吧。我到南京南站再換乘呢。叔叔不累?！?p> 那女子甚為不好意思：“小兄弟，這是你自己帶的板凳啊，我怎么好意思讓孩子坐你的?！笨墒遣欢碌暮⒆右粋€勁兒往下出溜：“我要坐！我要坐嘛！”
小4笑道：“沒事兒，你就讓她坐吧，地鐵快得很。我站不了多久。”女子無奈，只得讓那孩子坐到了小4的折疊凳上。小女孩仰起頭，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跟朵花兒似的：“謝謝大哥哥?！?p> 到站了，小4跟連聲感謝的母女倆道了別，再去換乘到市中心的地鐵。他的終點仍然是大行宮站。
剛出地鐵口，竟然沒見到老錢的身影。小4不禁懷疑這老家伙被抓起來了。煩不了，趕緊到老地方開工吧！
之前小4有一輛二手的舊自行車，需要過來乞討時，他就帶著毛毛一路騎行過來。毛毛這幾天都被寄養(yǎng)在“寵物之家”，所以用不著那么費事了。
坐到了小板凳上，支起了畫夾，小4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少了一個重要的搭檔，那就是一個愿意當模特的人！
他應該帶兩個小板凳的！哎呀真是失算呀！還好自己帶了幾張以前臨摹過的畫作。他想了想，便用透明膠將這些畫作黏貼在巨大的梧桐樹樹干上。畫作的邊緣都用白紙裱糊了，所以即使用透明膠布粘貼，也不會影響畫面的整體觀感。
“小伙子，你這是干什么呀？”一個看起來面目挺慈祥的大叔停了下來。他看來已經(jīng)到了退休年齡了。
“大叔您好，我這是畫像呢，10塊錢一張。您要是覺得像，就給10塊錢；覺得不太像，5塊錢；要是一點兒也不像，算我白畫了。讓我?guī)湍嬕粡埌桑 ?p> “說什么呢！小伙子，我還好好地活在人世上，干嘛要畫遺像？！”大叔突然生氣了，扭頭走了！
小4立馬懵圈了！敢情還有這一說呀！要是有這個傳統(tǒng)，算起來，他應該給自己先畫一張啊，滿打滿算，今天是生命倒計時的第6天，何況都過去半天了。
想了想，小4決定先給自己畫一張。他因為要辦理身份證，之前曾在照相館拍過證件照。他取出自己的隨身照片，開始對照著上面少年的肖像涂抹起來。通常情況下，一個人的證件照往往也是拉低顏值的照片，可小4這張卻拍得甚好，面孔立體、眉目英俊。
他決定還是先把輪廓給勾勒出來，然后再開始速寫。小4心無旁騖地開始描畫，他很快就把頭發(fā)、臉龐和五官的大致輪廓給畫出來了。
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4有些緊張，但還是專心致志地干著自己的活兒。肖像中最難畫的是頭發(fā)的部分，小4專門考慮過這個問題，曾買了一本繪畫書，按照書中的要求，慢慢勾畫練習。
他先用HB鉛筆把高光部分粗略地勾畫出來，然后再按照頭發(fā)的走向，用2B鉛筆把陰影部分重點加黑，最后再用精細的筆觸刻畫發(fā)絲的交錯縱橫。
“畫得好有立體感呀！”有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小4有了信心，下筆更穩(wěn)當了。
他自己的眉眼端正，外形其實很好刻畫，寥寥數(shù)筆，一個外形俊朗的帥哥便在紙上誕生了，栩栩如生。小4順手把剛畫好的自己的肖像貼到了樹干上。
“這小伙子筆法不錯?！眹^的人群中議論著。
“小哥哥，你能不能幫我畫一幅？我要特寫哦！”剛才那個女學生滿含期待地看著他。小4靦腆地一笑：“行，你覺得畫得像了，你再給錢?！?p> 圍觀的人少了一些，小4把凳子讓給女孩，自己坐在馬路牙子上，開始認真地臨摹起來。
女孩子穿著一件長袖襯衫，長發(fā)披肩，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模樣。小4重點描繪了她靈動的雙眸和飽滿的嘴唇，效果也不錯。
畫完了，街頭藝術家忐忑不安地把畫紙遞給那女生。女孩子定睛看了好半天，笑起來了。她說：“你把我美化了呀，不過也挺好的。我微信轉賬給你吧！”
“我沒有手機……”小4不禁赧然。
“咳，你這人……”女孩子有些生氣，這種拒絕和女生聯(lián)系的方法也太low了吧！她從口袋里摸了半天，好容易才湊出8塊錢零錢來。
“這年頭，誰還帶現(xiàn)金上街呀！我只有8塊錢了！”女孩撅著嘴巴，顯得老大不高興。
“嗯嗯，小美女，8塊就8塊，謝謝你！”小4粲然一笑，接過那平時要大半天才能乞討來的零錢，心里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