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燈下黑
徐鵬舉神色微楞,“魚真的跑了?”
唐寧面露無奈,回答道:“小公爺,真的跑了?!?p> “那小爺中午吃啥?”
唐寧想了想,建議道:“小公爺可以差人去集市上重新買過,為了彌補過失,卑職可以給小公爺添一只燒雞?!?p> “燒雞?也是跟魚一樣的做法?”面對唐寧的拋出來的美食誘惑,免疫了小公爺?shù)囊磺械种魄榫w,喉結(jié)也情不自禁的蠕動了兩下。
唐寧點頭道:“做法雖然一樣,但是味道卻是截然不同。”
唐寧的話剛說完,徐鵬舉就喊來府上的下人,“著你半柱香的時間,去集市買四條魚,六只雞?!?p> 說著徐鵬舉扭過頭看向唐寧,“這雞可有公母講究?”
唐寧遲疑道:“這個,還是挑母的吧?!?p> 徐鵬舉又將目光瞅向下人:“聽到?jīng)],挑母的買?!?p> 下人連忙點頭稱是,等徐鵬舉說完,生怕耽擱時間,拔腿就跑,這速度如同老王半夜跟隔壁翠花私通,碰巧翠花的男人出差提前回來,嚇的拎著褲腰帶跟猴子似的,縱身而過,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下人走后,徐鵬舉才提出心底的疑問:“這個,公母的做法有何區(qū)別?影響口感嗎?”
男人不都好女人這一口嗎,吃雞自然也要吃母的,至于口感……
唐寧道:“既然挑母的買,自然有它的道理,等小公爺吃過就知道了?!?p> 唐寧余魂未定的坐在涼亭中,心臟還一下接著一下的噗通著。
太嚇人了,幸好沒讓徐有容瞧到,不過想起仍在地上的兩條鯉魚,心坎不免擔(dān)憂起來。
此事關(guān)乎著女子名節(jié),想必徐有容該不會大張旗幟的徹查,私下去問一時半會也盤問不出什么,就算日后從下人嘴里模糊的打聽到小公爺帶回一個男子,可誰又知道那人就是我呢。
如果盤問了小公爺……
還是盡早給自己在郊外挑一塊風(fēng)水寶地吧。
就知道今日不宜出行,然后就稀里糊涂的遇上徐鵬舉這么一號倒霉孩子,如果沒進(jìn)國公府,自然不會亂撞錯進(jìn)徐有容的浴房,看到不該看的一幕。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只有殘酷的事實。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實在沒想到徐有容竟是如此豐神綽約、一眼驚鴻,之前穿男裝還真沒看出來,上次換女裝的時候也沒特意看,剛才就輕微一瞥,就知道一只手完全握不住。
又大又白,中間一點嫣紅……
嘶!不能再往下想了。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心有所想念有所歸,大自然的規(guī)律就是如此的神奇。
剛沐浴出來的徐有容,披著一頭尚未風(fēng)干的長發(fā)從月亮門躋身走了過來,一對碩大的眼睛左顧右盼,似乎在探查什么。
驟然唐寧瞪大了眼珠子,心跳再次加快,該死的,這小麻煩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默默的轉(zhuǎn)過身,給對方露出一道漫不經(jīng)心的背影,從背面看,像是才氣內(nèi)斂的文人雅士,看著池塘美色不可自拔。
實際上,唐寧內(nèi)心慌的一逼……
盡管腳步很輕盈,可打起精神去聽,發(fā)覺這輕巧的腳本是如此的夯重,一步一聲的震懾在唐寧心底。
腳步聲愈加明顯,說明徐有容已經(jīng)來到?jīng)鐾で?,只聽道:“鵬舉,有朋友?”
徐鵬舉扭過頭看了下唐寧,回道:“算是吧?!?p> 徐有容覺得這道背影有些眼熟,不過也沒怎么放在心上,而是問道:“你剛才可見有男仆從內(nèi)院離去?”
徐鵬舉在這里坐了小半個時辰,搖了搖頭:“沒見過,怎么了阿姐?”
“方才從院子出來,瞧見一道男子的身影,故而隨口問問?!?p> 徐鵬舉安耐不住了,從石凳上站起身來,面色動容:“什么,有男人貿(mào)然闖進(jìn)阿姐的別院?”
徐有容自然是愛惜名聲,也知道此事不可過分聲張,掩飾著悲憤的情緒,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沒事,有可能是阿姐看錯了?!?p> “這可不行,萬一府上當(dāng)有圖謀不軌之人,日后窺視阿姐又該怎辦,這人必須找出來,剝皮點天燈,以儆效尤。”
唐寧都快哭了,我就輕輕一瞥,不至于鬧成這樣吧,能不能放下村野粗俗,當(dāng)一個遵紀(jì)守法的文明人。
大不了讓徐有容看回來也行啊……
徐鵬舉神色憤慨,背著手在涼亭中來回躊躇,又道:“阿姐可看清那人?或者留意到那人的體型特征?!?p> 面朝池塘的唐寧額頭上已是滲出一層細(xì)汗,仔細(xì)回想當(dāng)時的情形,徐有容當(dāng)時顧著擦拭胸前的水漬,門被推開時也沒當(dāng)即抬頭,而后他就轉(zhuǎn)身閃退。
等察覺來人不是侍女香香,才知為時已晚,只有地上的兩條的鯉魚還在一下沒一下的蹦跶。
如此說來,徐有容是該沒有看到我。
想到這,唐寧的心終于安穩(wěn)下去了,可又想到即將面對徐有容這個小麻煩,頭皮又是一陣發(fā)麻。
徐有容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后搖著頭,“當(dāng)時就見一道人影一晃而過,身形特征真沒留意到?!?p> 這下就難辦了,能進(jìn)內(nèi)院的無非都是身邊的幾個親信,大多數(shù)都還是丫鬟,徐鵬舉道:“阿姐,你確信是個男子而非府上丫鬟?”
這點徐有容還是相當(dāng)肯定的,若是丫鬟,完全沒必要逃跑,并且府上的丫鬟也不會提著兩條魚亂逛。
順著思路推論,提著魚的肯定是低級下人,管家賬房這類必然不會干這種鄙陋之事,因此搜索范圍又小了一層。
方才出了浴室,徐有容就叫來了香香,讓她暗中調(diào)查去了。
燈下黑,是個名詞,更是個象征詞。
眼下的唐寧大抵如此,很符合他當(dāng)前的處境,面朝池塘背對人的坐在內(nèi)院的涼亭中,大氣都不敢喘,仿佛遭世人遺忘一樣,靜靜的坐在那,悟道升仙……
徐有容跟徐鵬舉探討了半天,可他們二人誰也不曾考慮過某位男子就坐在內(nèi)院中,還坐在他們面前。
徐鵬舉更是知道他在剛才離開了此處,去了一趟內(nèi)院。
而后,徐有容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越是延伸就越氣憤,“先不說了,說不定真是阿姐看錯了呢?!?p> 徐有容抬腳走進(jìn)涼亭,看著背對著她的唐寧,覺得有些奇怪,她跟徐鵬舉說了這么長時間的話也不見扭過頭,未免太沒素質(zhì)了,便問道徐鵬舉:“你這朋友不方便見人嗎?”
徐鵬舉看了下探囊,而后揚揚一笑:“阿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此人就是我前些天跟你講的那位燒魚的朋友,唐寧?!?p> 徐有容霎然一怔,神色有些奇怪,著飛魚服,背影又有些眼熟,唐寧二字瞬間啟蒙了她。
眼角閃過一絲玩味,淡淡道:“唐寧?我倒也認(rèn)得一人,也叫唐寧?!?p> 見無法在窮裝下去,唐寧只好轉(zhuǎn)過身,對著徐有容行了一禮,“卑職唐寧見過徐小姐?!?p> 徐鵬舉瞧了瞧自家阿姐,又看了下唐寧,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具體是哪又說不上來,不由問道:“你們認(rèn)識?”
話音剛落,兩人不約而同的回答道:“不認(rèn)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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