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景波讓你一個小時后,去副樓實驗室找他?!标懽忧寤仡^對何慢慢交代。
“好的,麻煩子清哥了?!焙温裏o奈的咬了咬嘴唇。
唉,眼看著秦景波對自己的態(tài)度,變得愈發(fā)溫暖和親密,一副典型的追女朋友架勢,她要該怎么辦?
何慢慢內(nèi)心陷入了兩難,一個小時后,她來到了副樓實驗室,此時,秦景波正帶著幾名研究生在做實驗。
看到何慢慢過來,秦景波簡單叮囑了幾句,便領(lǐng)著她來到了隔壁房間。
“怎么回事?”秦景波問。
何慢慢簡明扼要的,講述了何爸受傷的經(jīng)過。
秦景波聽罷,沉思了片刻開口:“仁恒醫(yī)院到機場,需要兩個半小時,到時我會安排救護車,去接你老爸來醫(yī)院。
先在骨科603病房住下,三天后609病房的病患出院,你老爸就可以轉(zhuǎn)過去住了。
那是個單人間,比較安靜些,另外手術(shù)由我來做,放心?!彼p輕揉了揉,何慢慢的卷毛頭。
“謝謝秦醫(yī)生?!蹦?,何慢慢小鼻子有些泛酸。
從小到大,她獨自一人承擔著家里,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驀然間有某個人在關(guān)鍵時刻,如此妥帖的為自己安排好一切。
一時間,何慢慢感到心里頭悶悶的,似有股說不清楚的浪潮,在胸腔里不停的翻滾。
原來,她的內(nèi)心深處是多么的渴望,能有個堅實的臂膀可以依靠啊。
“嗯?叫我什么?”秦景波眼眸微瞇。
“秦醫(yī)生啊,呃,那個……”何慢慢愣了愣,猛的反應過來,她鼓著腮幫子憋了好半天,聲音小小的哼唧了一聲:“景波——”
聽著某卷毛頭軟糯嬌萌的聲音,頃刻間,秦景波的心都快要化了,他溫柔的捧起何慢慢的小臉,驀地噙住了她的粉唇。
唔……何慢慢猛的一驚,渾身像被雷擊般僵住了,她睜大眼睛怔愣的瞪著他。
然而還沒等何慢慢反應,秦景波卻適時的放開了她。
“慢慢,從今往后,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第一個想到的是要告訴我,記住了么?”秦景波黑眸幽深的盯著她。
“第一個告訴你……”何慢慢喃喃自語,此時的她暈乎乎的,腦袋又出現(xiàn)了懵圈兒狀態(tài)。
“是的,遇到事情不要再自己硬撐,我,就是你的依靠,明白么?”秦景波一字一句的著重強調(diào)。
“我……”何慢慢有些回過神兒來,她抓了抓卷卷毛,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秦景波應了一聲后,打開房門和何慢慢一起走了出來。
“安心去上班吧,到時我打電話給你?!鼻鼐安ㄈ嗔巳啵温木砭砻?,轉(zhuǎn)身進了實驗室。
何慢慢呆呆的站了一會兒,暈暈乎乎的走出了副樓,整整一天她都心不在焉的,腦海里始終回蕩著,秦景波說過的話。
他說……以后就是我的依靠,是這樣么?
可萬一察覺到我的原生家庭,是如此的狹隘貪婪,還有那個令人無法言喻的痛楚,他,還會這么溫柔對我嗎?
何慢慢的心,惶惶然的。
一直以來,她就是擔心早晚都會失去,所以才一直不敢靠近,避免將來會被傷的體無完膚,而無法自拔。
如今,秦景波已然得知何爸受傷,并貼心的安排好了一切,不說別的,首先自己的家庭狀況,他遲早便會知道。
假使秦景波真的在乎這些,她何慢慢也無能為力,畢竟父母和出身是無法選擇的啊。
唉,一切聽天由命吧……何慢慢無奈的癟了癟小嘴。
……
下午,救護車準時去機場接到了何爸何媽,并迅速將何爸送至仁恒醫(yī)院,秦景波即刻吩咐醫(yī)生,給何爸受傷的腿,重新拍了片子。
“左腳三踝骨折、踝骨半脫位,需手術(shù)鋼板、鋼針、鋼釘內(nèi)固定,病人腳部沒有腫脹癥狀。
之前應該用藥物消過腫吧?病例拿給我看?!鼻鼐安ㄗ屑毧戳似雍?,轉(zhuǎn)過頭問何媽。
“在國外吃藥輸液消腫一個星期了,這是病例資料,本來還擔心我家老何乘飛機,受傷的腳又會腫起來呢。
哎呦結(jié)果還沒有,幸好我兒子給訂的頭等艙,一點兒罪都沒受?!焙螊屘崞饍鹤訚M臉的寵溺,她隨手將病例遞了過去。
秦景波聽罷,不易察覺的眉心微擰。
他打開病例,認真看了起來,片刻開口:“先繼續(xù)用藥觀察,明天手術(shù),八點以后不要進食喝水?!?p> 隨后對助理交代:“現(xiàn)在可以跟病人家屬,詳細講解一下術(shù)前告知書?!?p> “哎好好,術(shù)前告知書就不用講解了,慢慢,快過來簽字,別磨嘰?!焙螊尲辈豢纱幕剡^頭,盯著一旁的何慢慢催促。
嗯?秦景波驀地一怔。
他看了眼病例上,寫著病人家屬姓名那一欄,語氣淡淡的問:“請問劉秀蘭女士,你是病患何耀山的配偶嗎?”
“是啊?!焙螊対M臉詫異。
“助理講解完術(shù)前告知書后,你來簽字?!鼻鼐安鏌o表情。
“哎,我家閨女簽字就行,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她處理的,哦對了,她叫何慢慢,就在你們?nèi)屎汜t(yī)院上班,沒問題的,慢慢,快過來!
瞧你那個沒出息的窩囊樣兒,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這副要死不活的臭德行!”何媽回過頭,狠狠瞪著身旁的何慢慢,一把將她給拽了過來。
呃……何慢慢尷尬的緊咬著嘴唇,低著頭不敢去看秦景波。
果然,她意料中的情景出現(xiàn)了,何媽根本不顧是否有外人在場,對她何慢慢一張嘴就沒好聽話。
正如上次來要錢,何媽在陸子清面前像審犯人般,使她難堪不已,從小到大,父母無論任何場合都是這樣對待自己,這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習慣。
此時的何慢慢,神情異常糾結(jié)難堪,真恨不得有個地洞,一下子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秦景波見狀,眸色驟然冷沉下來,漆黑的墨瞳直直盯向何媽,“必須由配偶簽字,否則不手術(shù)!”
“誰說的?哪家醫(yī)院規(guī)定的?”何媽立刻臉一沉。
“我規(guī)定的,若是不簽,可以轉(zhuǎn)至其他醫(yī)院。”秦景波冷聲回應,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何慢慢一驚,心忽的提到了嗓子眼兒,惶恐又吃驚的看著秦景波,心里說不出的復雜和不安。
他,分明是在維護自己,給她老媽下馬威啊。
“病人家屬,請到隔壁辦公室,給你講解一下術(shù)前告知書?!毙≈砜戳搜矍鼐安?,轉(zhuǎn)過頭對著何媽說。
“你……好吧?!焙螊寶鈶嵱旨{悶的瞪著秦景波,無奈跟著小助理走出了辦公室。
還在國外時,她就已經(jīng)心急火燎的在微信上,向好友打聽了手術(shù)的相關(guān)情況,因此得知,仁恒醫(yī)院新來不久的年輕教授秦景波,在骨科上很有建樹,醫(yī)術(shù)也相當了得。
所以一下飛機,何媽看到是仁恒醫(yī)院的救護車來接他們,并告知由秦教授親自手術(shù)時,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
可沒曾想,眼前這個年輕小子竟然這么傲慢,何媽不禁心中異常憋堵。
但轉(zhuǎn)念又想,或許在事業(yè)上有兩把刷子的人,大抵都是這么狂拽的吧,于是也就只好咽下了這口氣。
畢竟,眼下何爸盡快手術(shù)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再耽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