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正德十一年,天降亂星,周皇駕崩。
新皇登基,擬定先皇謚號為“景”,稱周景帝,改元正統(tǒng)。
正統(tǒng)元年,大周江南的一個山谷中,一個背著嬰孩的中年劍客迎擊著大周的上千鐵騎。
劍客身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有他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而那些鐵騎眼中明顯有無比深邃的恐懼,但是獵物就在眼前的那種興奮感已經將恐懼埋到了眼底深處。
“劍君,你偷走劫嬰,罪不可赦,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拿命來?!痹捯袈湎拢@些鐵騎便開始沖鋒。
“想我半生養(yǎng)一劍而未用,今日爾等這是在逼我??!”劍客低喝了一聲。
只見那劍客疲憊的雙眼逐漸閉上,然后抬手就是一劍,分化出無數劍光。那一道道劍光,仿若九天銀河傾瀉。劍氣沉浮四射,掃蕩著周圍的一切。但凡籠罩之處,草木成屑,山石崩裂。
首當其沖的大周鐵騎被劍氣所覆蓋后,只來得及發(fā)出一陣慘叫聲,然后就連人帶馬被劍氣切割成肉屑,飛濺的到處都是,整個山谷頃刻間一片死寂。
半日后,當江南守備大營樞密使,宋國公宋開疆帶著數萬兵馬趕到的時候,卻只見到了尸橫遍野。
即使這位老將軍身經百戰(zhàn),可是見到這悲慘的一幕,心中依然膽寒,不由嘆道:“人力終有窮盡時,奈何卿本神人也。”
十六年后……
云霧繚繞的古華山中,有一個門派,名字叫做古華派。
古華派的祖師爺曾經說過一句話:“天下九宗,古華為中。”
是的,天下一共有九大修行門派,古華派正好是排名第五。
古華山地處江南之地,平日里香火旺盛。
這是因為古華派的弟子從小就在山中修行,到了十六歲就會下山,救濟萬民。
“子清,今日是四月初八,正好你十六歲,按門里的規(guī)矩,你該下山去了?!?p> 子清,古華派第六十代弟子華子清。
而說話的則是他的師傅,古華派白云峰的峰主,古華派掌教的小師弟吳劍。
“可是,師傅,天下雖大,徒兒該去哪里?還請師傅賜教!”華子清有些茫然的道。
吳劍好酒,常常喝的酩酊大醉,從未教過華子清什么修行之法,什么大道綱常。
而且華子清從小就生活在古華山山上,除了到半山腰的酒鋪里給師傅吳劍買酒外,就沒有下過山了。
所以對于古華山外面的事,他還停留在下山去給吳劍買酒時,從那些香客的言語中聽來的一些。
“該去哪就去哪,問我干嘛,天下之大,還容不下你個華子清嗎?”說完,吳劍扔下一把劍,一本書,就離開了。
華子清眨了眨眼,覺得很無語:“師傅肯定是舍不得我。”
說完眼光就瞥到了地上,然后眼睛就被地上的東西給吸引了,因為劍是吳劍的佩劍,書是華子清一直夢寐以求的經書《大道經》。
這本經書據說是那位古華派的祖師爺編寫,然后由歷代掌門修訂完善,是古華派的秘傳。現在古華派的弟子中,能夠修行這本經書的只有掌門師伯那一峰的幾個嫡傳弟子,其他峰的弟子沒有一人有資格修行這本經書。
“師傅為了這本經書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華子清喃喃自語。
然后,就毅然把經書撿起,把劍背起,決定下山了。
華子清的樣貌還算清秀,頭上扎了個發(fā)冠,叉著一根被桐油浸泡過的的桃木枝,衣服是很普通的道袍,看起來就是一個年輕的小道士。
吳劍站在峰頂,就這樣默默地看著華子清下了古華山。
事實上,那本經書是吳劍從掌門那里偷來的。而劍的話,正好吳劍前幾天換了一把新劍,這把舊劍也就沒什么用了。
當然,偷經書時吳劍差點被掌門發(fā)現,而換新劍也花了吳劍足足兩年的俸祿,這應該也算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下山的時候,華子清興高采烈,感激涕零。
但是到了山下的時候,他卻懵了,到處都是路,到處都有人。
又走了一段路后,到處都沒有人,到處……又都沒有了路。
這一刻的華子清絕對是崩潰的,因為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
而且一天了,啥都沒有吃,肚子咕隆咕隆的。
古華派弟子數百人,在山下歷練的足有半數,可是天下之大,一兩百人相對于茫茫人海來說也只是滄海百粟,微不足道。
所以對于華子清來說,因為沒有師兄們的帶領,所以他現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不由想著,華子清坐在道路旁,翻出了那本師傅留給他的《大道經》。
只見映入眼簾的第一頁上,寫了這樣一行話:“十六年前,江南之所,某處山谷,為師為你殺官兵三千,若子清你想知道真相,就去上陽王府看看吧?!?p> 看到這,華子清心神大震,他知道吳劍不會騙他,既然吳劍這樣說了嗎那么就一定是確有其事,于是心中不由裝了一個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頁紙撕下,咀嚼之后,一點一點的吞入了腹中。
而吳劍的那句話,也被他牢牢記載了心底。
他此刻已經堅定了自己這次下山的目標,那就是尋找十六年前的真相。
他不再走那些偏僻的小道,而是邁步回頭,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條大道上。
那條大道是官道,能夠通往最近的城池。
因為是官道,所以不允許普通人走。
只是華子清身份不一樣,他是古華派弟子,算半個官方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在官道上走了。
天下九大修行門派,在幾百年前因為抵抗北方蠻夷立下大功,就被當時的周景帝封為護國九宗,享受天下煙火,而且每年還有國庫調撥專款支持。
所以,能夠加入九大宗門,也就意味著有了一個官方身份,而且很多地方官員對于九大宗門的弟子也會客客氣氣。
畢竟九大宗門勢大,連當今圣上也要忌憚三分。
當然,這些地方官員不是怕這些修為低下的普通弟子,而是怕這些弟子身后的九大宗門。
雖然從先朝周景帝登基以后,朝廷就開始削弱九大宗門,但這是九個龐然大物,又豈是說削就能削的掉的。
轉眼間,便是二十七年過去了。
這二十七年間,那位有著雄心壯志的景帝駕崩了,新帝登基也有十六年了。
可是九宗依然勢大,甚至權勢比起以前更大了,以至于連當今那位大周天子的一些重要決策也要經過上三宗的同意才能得以實施。
想到這,華子清便打定主意想京都,在他看來,那里有他對于這個世界的憧憬。
古華派教育弟子要有“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理想。
雖然師傅吳劍并沒有教給他什么,但是靠自己的努力,至少在學問當面,華子清敢說不輸于朝中的那些名流。
所以他想去京都,去施展胸中多年來積累的抱負,想去看看什么叫做天下第一雄城,也想去看看天子腳下的那塊土地究竟有何不同。
不過在去京都之前,他知道自己還需要去一趟上陽王府,找到十六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要讓師傅為自己殺了三千人。
夜深了,官道上沒有任何聲音,華子清不由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這里離古華山已經有三十多里遠了。
一路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只是華子清途中遇到了幾個迷路的行人向他問路,結果自然是“路癡遇路癡,不迷不相識”。
華子清走在凄凄冷冷的官道上,趕了一天的路,他有些乏了,兩眼都快要睜不開。
于是乎,他索性就找了個地方,盤了一堆火,半躺在地上,拿出那本吳劍留給他的《大道經》。
《大道經》的序言寫的是關于修心的重要性和救濟于民的責任。
所以華子清看的很入迷,他從小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為一代圣賢,教化萬民。
當然,華子清知道那很難,就算是祖師爺也只是做到了教化一方,卻沒有做到教化萬民。
“這怕是祖師爺這輩子最多大的遺憾吧!”華子清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慨。
修行分為聚氣,星命,靈域,御空,無量,問道六大境界。
其中聚氣,星命,靈域是下三境,而御空,無量,問道三大境界號稱上三境,御空境修士被尊為大師,無量境修士被尊為宗師,而問道境修士則被尊為大宗師。
大宗師天下少有,每一位都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即便是古華派也就只有當代掌教一位大宗師。
華子清這些年一直沒有開始修煉,而是觀摩圖書,憑借著驚人的記憶力,他已經把古華派自古以來積累的上千部古典全部背了下來。
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修行,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
很快,聚氣就完成了,而且這第一次聚氣,他就聚到了三重氣,要知道,不少人修煉一個月也難聚到這么多氣。
華子清看了很多書,也知道能夠一次聚三重氣的自己是一位了不得的天才。
但是一想到書里面說的那些一次聚氣九重的蓋世天才,他就有些失落。
似乎絲毫不知道那種天驕幾千年也難出一位。
一夜沒睡,華子清把修為愣是提高到了聚氣八重。
這樣的速度,在修行者中絕對算得上是驚人的。
一夜聚氣八重,距離打開第一條主脈,成為星命差的也不遠了。
清晨的第一聲鳥鳴時,華子清已經在官道上又走了十來里路。
這一段的官道很窄,兩側險峻的山峰的突兀地把這條官道基本上蓋住了。
“這個家伙有點意思……”
在一個華子清沒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她等了一整晚。
婀娜多姿,卻不染塵世浮華,風華絕代,卻不妖媚流連。傾國傾城,卻不風情萬種。
紅衣如血,燦爛春陽……
“這就是大長老說的帝劫之星,我命中注定的情嗎?”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很小,只有她自己能聽見,“一夜聚氣八重,也不算差,既如此,那么就你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一個執(zhí)拗的姑娘,只要她認定的事,那就都不是事。
半月前,她開始修煉百花宮的最高心法,卻毫無進展,最后在百花宮前代宮主的手札中發(fā)現這心法竟然要動情才能修煉。
于是她便去找了百花宮最擅長天機之術的大長老,而百花宮的那位大長老在通過天機演算之后,便要她去尋找天地間的那顆帝劫之星,說那是她的情。
佛老
新書首發(fā),求收藏,推薦票和加定! 或許他和她在一起,就是個錯誤吧…… 流水落花千層,怎知人間情未了! 人總是需要成長的,而華子清涉世未深,不懂人間事,但是經歷了紅塵,人就會變。 我想寫的就是一個年輕人從什么都不懂的無知者,變成一位謀定四海的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