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俱暗,飛沙走石……
針對第三座筑衛(wèi)城的戰(zhàn)爭開始了。
哈松今天沒有來戰(zhàn)場,因為昨夜他真的沒有睡好。
柏琳可汗這些天正在帶兵進攻雁門郡,但是卻被石克用擋在了雁門關(guān)外。
三十萬大軍,卻被石克用用三萬人擋住,不能前進一步,這件事讓柏琳可汗遭到了瀚庭的責備。
哈松明白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柏琳可汗越是表現(xiàn)的沒用,自己在瀚庭眼里的價值才會更大。更重要的是,倘若自己能抓住這次機會,或許就能取柏琳而代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能夠一舉拿下漁陽郡,為瀚庭拓土開疆。
華子清身體恢復(fù)了許多,但是觀主的狀態(tài)卻不是很好。
這位無量宗師境的強者戰(zhàn)到脫力,沒有幾年時間恢復(fù)不了元氣。這也就是說現(xiàn)在第三筑衛(wèi)城比第二筑衛(wèi)城的時候少了一位以千人敵的強者。
五千兵馬匯聚在這座不大的筑衛(wèi)城中,看似是困獸之斗,卻并沒有那么簡單。
戰(zhàn)爭依然還是那么的殘酷,慘叫聲在天地間不絕如縷,雪被染成了紅色,山也被染成了紅色。
就在胡人都覺得己方勝券在握的時候,雪地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火,緊接著就是成百上千團火。
雖然到處都是低溫狀態(tài)下的冰雪,但那終究是冰雪,冷冽的天氣將所有空氣中的水分都逼了出來,看似潔白的世界實際上早已經(jīng)干涸。
所以這些火團一出現(xiàn),整片山林立刻就被點燃,戰(zhàn)場變成了一片火海,高大的杉樹成了一根根巨大的火柱,釋放出來的恐怖熱量瞬間就點爆了周圍的一切。
慘叫聲更盛了。
哈松有些心神不寧,于是就在侍衛(wèi)們的陪同下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但是剛踏出營帳,就和一名桓達裝上了。
哈松眉眼一挑,并不是因為這么桓達冒犯了自己,而是看到了他身上被火燒過的痕跡。
一瞬間,哈松的思緒里就有幾千個念頭閃爍,他很快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疲倦,輕嘆了一口氣后,哈松才說道:“盡快將撫恤發(fā)下去,還有那些桓達們都死光了嗎?”接下來哈松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次進攻,他派出去了一萬多人,可是沒想到竟然都死光了。
這是他這次出來死傷最慘重的一戰(zhàn),由不得他不驚悚。
“是的,桓達,都死光了?!闭f著,這名桓達竟然哭了起來,哈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嘆了一口氣。
“明日休戰(zhàn)?!惫稍賴@了一口氣。他是那月部的左賢王,本該統(tǒng)帥那月部的戰(zhàn)士叱咤沙場,可是實際上這是他第一次帶兵,很多時候一個考慮不周就會造成大量的死傷,就比如這次。
倘若能夠繞過這片密林,那這一萬人就不會這樣白白死去了。
“叫幾位將軍前來議事?!?p> 很快,哈松的帥帳當中就聚滿了五六位身披白狐裘的桓達。
這些都是他手下領(lǐng)兵的大將,因為今日戰(zhàn)事死傷上萬的緣故,哈松將這些人都叫了過來。
哈松是那月部的左賢王,手握生殺大權(quán),而且今日死傷慘重,與這幾位將領(lǐng)沒有完整的戰(zhàn)術(shù)脫不了干系,所以這些人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
哈松咳嗽了兩聲,場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是大周的一句話,本王很喜歡,今日失利,那么煩請諸位明日不惜一切代價攻破此地?!?p> 君無痕站在燒黑了的城墻下,表情沉重的看著被燒毀的大片森林和遍地的尸體,搖了搖頭,卻又無可奈何。
“傳令三軍,死戰(zhàn)不退?!敝l(wèi)城一共就只有三座,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座筑衛(wèi)城了,要是這里也被攻破,那么漁陽城就徹底暴露在了胡人的鐵騎之下,百萬胡人的騎兵席卷而來,就算漁陽城比山海關(guān)還要牢靠,也沒有任何作用。
這座筑衛(wèi)城可以說是漁陽城最后的希望。
借助天險,君無痕認為自己和這幾千兄弟至少能在這里守三天。
但是三天以后,一切就都將撲朔迷離。
“觀主,傷好些了嗎?”君無痕前來探望正在養(yǎng)傷的觀主,這是城里唯一的宗師,甚至是漁陽郡境內(nèi)唯一的宗師,不容有失。
觀主看了一眼天空,確認了一下現(xiàn)在的時間,然后才道:“還需要四個時辰,才能站起來。”
是的,觀主元氣大傷之后,已經(jīng)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這樣的代價無疑是沉重,的但是又是不得不犧牲的。
君無痕并沒有感到驚訝,也沒有感到失望,他沒有繼續(xù)說話,而是從懷中緩緩掏出來一個被紅色塞頭塞住的白玉瓶子,悄悄放在了觀主身前的地面上,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窗外有些嘈雜的聲音,華子清從床上爬了起來,往窗戶外看了一眼,但是身體內(nèi)的虛弱讓他差點將下巴磕在了窗弦上。
體內(nèi)的靈力在運轉(zhuǎn)著,不斷的修復(fù)著他干涸的軀體。
但是這個過程是痛苦且漫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fù)。
“只有死戰(zhàn)了?!比A子清略微一想,就猜到了君無痕的想法,當然,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想起自己這一年來的經(jīng)歷,華子清不由有些出神。
他下山前熟讀經(jīng)典,博學古今。
但是偏偏圣人立道以武,他的才能沒有使用的地方。
這次自己半廢,應(yīng)該是上天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筑衛(wèi)城,漁陽郡,嶺北,大周……
天下的局勢在他的腦海當中瞬息間掠過千百遍。
這些年來,大周為了削弱九宗,暗地里使了不少絆子。
不止讓大周朝廷的力量受損,同時也讓九宗受損不小,變成了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所以這次嶺北之戰(zhàn),九宗不愿,也不想出面。
朝廷有幾位大宗師,但是都需要坐鎮(zhèn)四方。
整個嶺北也就只有雪君一位大宗師,但是卻要面對胡人的兩位大宗師,本身就難以支撐。
胡人五大部,近兩百萬大軍南下,大周嶺北軍加上幽城軍和駐扎在兩遼的嶺南守備大營的十萬兵馬,一共才不到四十萬人。
這樣的力量對比,只有九宗真正出手,像千年前的那次一樣,才有機會打贏這一戰(zhàn)。
那么在各路大軍抵達前,在九宗出手前,整個嶺北只有死戰(zhàn)一條路。
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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